“這是怎麽了?”

嶽讬伸出手,在頭上摸了一把,發現自己的手居然濕了。

“這……這怎麽可能!”

他抬頭望天,滿眼的不可置信。

“明明剛才還隻是稍微有些雲彩,這怎麽就下雨了?”

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你這是說什麽呢?”

“哪裏下雨了?”

嶽讬愣住:“你們沒感受到?”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他們滿洲的發型特殊,前半邊腦袋沒有頭發。

所以稍微下了點兒雨,他們就能第一個發現。

但經過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總算後知後覺。

“竟然真的下雨了!”

不少人都驚呼起來。

旁邊不遠處,那蒙古使者眼中同樣滿是不敢置信。

“這怎麽可能?”

“莫非這大明皇帝,當真有長生天的庇護?可……可明明我才是黃金家族的後裔!”

聽到使者的話,旁邊的蒙古人嚇了一跳。

連忙拉住他:“這裏是大明,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使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住嘴。

幸好他周圍的人,現在也都震驚異常,倒也沒有注意他說了什麽。

遠處的高台上,那幾個洋人也站了起來。

“這是……大明的皇帝提前預知了今天要下雨?”

這幾個傳教士,倒是明顯理智些。

但很快,湯若望就一陣搖頭。

“我在大明住了許多年,知道他們漢人有看雲識天氣的本事。”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也就隻能預測今天能不能下雨,但卻不可能具體到某個時刻!”

他指著遠處的朱由檢。

“可大明皇帝才剛下令開炮,天上就飄下雨點,這哪裏可能是提前預測到的?”

其他幾個教士聽到之後,也都停嘴不說話了。

他們再看向朱由檢的時候,眼中都露出一絲慎重。

“這位皇帝背後,不會真有什麽神明吧?”

“不,不可能,世界上隻有一個神明……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感受著四方使節的驚懼,朱由檢心中誌得意滿。

差點就笑出聲來。

他轉過頭去,看著不遠處的大明臣子,臉上露出微笑。

“嗬嗬,今日之後,朕再要做什麽事情,他們隻怕也不敢再明著反對了!”

朱由檢一揮衣袖,讓早有準備的錦衣衛,拿著雨傘出來,免得讓大臣們再被淋出個好歹。

他這一次,倒是不打算讓大明的臣子都生病了。

“來人,擺駕回宮。”

“另外再讓所有外藩使者,都跟朕一起回去。”

“朕要趁著這大雨還沒停,立刻就召見他們。”

朱由檢帶人回到皇宮。

此時大雨越下越大,但是道路兩旁的百姓卻遲遲不肯散去。

他們不敢高聲歡呼,隻能低聲議論起來。

“咱們這皇帝,原來還真有些天命在身上啊!”

“哎你們聽說沒有,當今陛下出生的時候,那可是漫天霞光啊。”

“這事情我好像早就聽說過……”

“誒,你聽的那些都是假的,我說的這個可是真的。”

“我跟你說啊,我舅舅的侄子的鄰居的老婆,當時就在宮裏做事,她說啊……”

隨著百姓的議論,朱由檢的身世也越來越離譜。

沒等他回到皇宮,就已經有人說,朱由檢出生的時候全京城都是異象了。

混在人群中的錦衣衛,他們聽到這些事情,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啊?當時有這些現象嗎?”

但他們抬頭一看,倒也不敢再質疑了。

“反正咱們皇帝確實有點兒東西的,以後可不敢再亂說話了。”

朱由檢回到皇宮後,讓各外藩使者一起上殿。

隨後他直接點了嶽讬的名字。

“建奴使者何在?”

直接稱呼建奴這名字,已經是在打嶽讬的臉了。

嶽讬心中生起怒意,但是他現在也有些摸不準朱由檢的套路。

於是隻能忍氣吞聲道:“大明皇帝陛下,我等乃是後金使者。”

“您要是找建奴,那可就找錯人了!”

朱由檢冷笑道:“嗬嗬,後金又是個什麽東西?”

“朕怎麽從沒有聽說過?”

皇帝起了個頭,立刻就有人站出來接這個話茬。

周延儒連忙道:“陛下說的是,後金這個國號,聽起來就很不正常!”、

“就跟個笑話一樣!”

嶽讬聞言,心中一陣苦笑。

其實他也知道,後金這國號確實不對勁。

曆史上雖然有什麽西周東周,前漢後漢,但他們自己稱呼自己,他們的正式國號,可從沒有什麽地理代詞。

就是大周、大漢。

這後金的國號,真有點兒野雞。

純粹是當年努爾哈赤文化水平有問題,非要攀附女真人,自認為是金國的後裔。

這才要自稱後金。

嶽讬咬牙道:“哼,大明皇帝陛下若是這麽說,那也太看不起我們滿洲了!”

“我滿洲帶甲百萬,更曾在薩爾滸擊敗大明。”

“如果我滿洲是個笑話,那你們大明又是什麽?”

他嘴上雖然還在威脅,但是卻退了一步,用滿洲來自稱。

這滿洲聽起來像是個地名,但其實卻是個族名。

朱由檢聽他這麽說之後,心中冷笑。

“嗬嗬,幸好平時經常跟高師傅聊天,知道要怎麽對付他!”

他淡淡道:“當日薩爾滸之戰,不過是因為我大明出了奸臣,這才給你們抓住機會。”

“嗬嗬,朕本就打算厲兵秣馬,好一雪前恥。”

“既然你現在這麽說了,那朕倒也正好可以下定決心。”

嶽讬聽到這話,心裏一陣後悔。

“我不就是想找回點兒麵子嘛,這大明皇帝咋還當真了?”

“黃台極才死了沒多久,我滿洲內部還沒有安定下來。”

“大明要是這時候打過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連忙開口:“我滿洲一向愛好和平,不願輕易與人開戰。”

“但你大明若是非要找死,那我滿洲也絕對不怕你!”

“等到我滿洲大軍打到你們京城,到時候你們就算求饒,那也晚了!”

嶽讬自以為自己這話,算是有理有據。

不僅把朱由檢的話給頂了回去,也沒有丟了麵子。

但是在其他大明臣子,還有那些使者看來,嶽讬已經露了怯。

“嗬嗬,這建奴若是心裏真有底氣,哪裏可能說這樣的話?”

“看來這嶽讬是真的害怕了!”

“這不就是死鴨子嘴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