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紅樓之庶長子· 43章
八月十五那日淑儀從皇宮請安回來,在公主府換了一身衣裳便來到了林語軒的院子裏。她穿著一件蘭色窄袖上衣,一條蜜粉色鑲銀絲萬福蘇緞長裙,梳著尋常發髻,發間卻別了一支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步搖,含珠的鳳嘴隨著動作輕搖,很是好看。
“奴婢給公主請安。”海棠眼尖,一眼瞧見了淑儀的身影,便連忙跪下來請安,“額駙如今在書房裏,可要奴婢進去稟告?”
“不必了,本宮自己進去找他便可。”淑儀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棠,見她還是梳著未嫁女子的發髻,不知怎的心裏居然有些吃驚也有些欣喜,最終還是忍不住微微笑了出來。跟來的兩位嬤嬤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林語軒正與一堆宮務打交道,忙得有些暈頭轉腦了。他七月就被調配到禮部,明看著是因為能幹所以才得了提拔成了禮部員外郎,官從五品,入了主客清吏司。隻是林語軒知道,在很多人心裏都覺得,他不過是因為尚了公主成了額駙所以才被提拔,所以才被派遣進主客清吏司做了員外郎的閑職,明顯地就是拿著俸祿不辦事。
可林語軒並不想這樣無作為。他知道皇帝對他很是信任,此番安排一定是有什麽妙處。
淑儀剛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林語軒微皺眉頭的樣子,輕咬著下唇,她敲了敲門,見林語軒抬頭看向她便微微一笑,猶豫片刻道:“額駙還忙著公務麽?”她原想叫他為“修和”的,但又覺得過於親密,最後說出口的也就是“額駙”二字了。
“不是很忙。”林語軒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就扶著淑儀的臂膀坐到小憩的軟榻上,“今日進宮可是累著了?”
“倒也不是。”淑儀感受著林語軒手掌傳來的熱度,出神了半晌才道,“今日去給母後問安,誰知道在禦花園裏遇見了賢德妃娘娘。賢德妃娘娘說與額駙是表姐弟的關係,又讓我多與她走動,我心裏有些疑惑,便來問問。”淑儀在後宅宮中浸**多年,宮妃間的小手段她也是見識過的,如果賢德妃真的與林家相熟,怎的就沒有聽自己額駙提起過呢?
“雖說是表姐弟,但到底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林語軒隻消片刻便想到賈元春為何這樣跟淑儀講,便道:“我林家與賈家自太太去世以後便不再深交,平日的人情往來也隻是顧著榮國府是妹妹的外祖家罷了,賢德妃的話你聽了,也不必放在心上。”
“哦,原是如此。”淑儀也聽自己母後說過後宮如今多了個薛常在,正跟賢德妃分庭抗禮,怪不得現在賢德妃要跟她攀關係。
“說起來今日是中秋,公主可有什麽安排?不若留在府裏,我們幾個一起過中秋,倒也顯得團團圓圓的。”林語軒隨口問了句,卻見淑儀臉色一紅,不禁有些疑惑。
淑儀卻以為林語軒是想叫她今晚留下來居住,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一絲期待,便輕輕地點點頭道:“那我先與妹妹商議著今晚的菜色,額駙忙完以後我們幾個再一起用飯吧。”
“好。”
隻是這一頓晚飯淑儀吃的並不怎麽高興,任誰看著自己丈夫身邊有個穿紅戴綠的丫頭伺候著,大概也不能高興到哪裏去。海棠那個丫頭是她母後親賞的,雖說額駙自己沒那個心思要納她,但也架不住她在自己麵前千嬌百媚變著法子對自己丈夫示好。林語軒倒是覺得有些煩,吩咐海棠下去以後才專心地用膳,絲毫沒有留意到淑儀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佳宜見狀,也忍不住低頭暗笑。
當晚,淑儀第一次留在林府過夜。
主客清吏司看著是很閑,但其實工作量還是挺大的。林語軒翻看了之前留下來的章程,擬了一個折子遞上去,言明自己對此次接待茜香國的意見與禮製後,才鬆了一口氣。剛喝下一杯熱茶,公主府的人就過府來稟報,說淑儀公主染了風寒。
林語軒連忙披上一件刻絲鑲灰鼠皮的鬥篷,急匆匆地就趕去公主府。府內的嬤嬤們已經在候著了,見林語軒過來便連忙道:“參見額駙爺。額駙爺快去悄悄公主吧,都病得神誌不清了。”
“可有叫太醫來看過?”林語軒一走進寢屋便感受到了一陣暖意,混雜著藥味撲麵而來。他看了看寢屋四周,門窗都被掩得實實的,還鋪上了一重厚重的幔,他皺了皺眉,吩咐人開了小小一扇窗,讓空氣流通些。
“太醫說了,這是公主自娘胎就帶來的體弱,隻要好生養養就是了。”打小就跟著淑儀的於嬤嬤道,“雖然額駙也叫海棠送了一些補身的藥材來,公主也有燉來吃。隻是往常公主也不這樣的,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氣轉變得快的緣故。”
“我叫海棠送藥材來?”林語軒記得很清楚,他可從未叫人送什麽藥材過來。再說了就是要送,也是叫佳宜或者珍珠送的,怎麽會輪到海棠這個丫鬟?這是肯定有古怪,他摸了摸淑儀的額頭,道:“海棠那個丫頭說了什麽話?”
“奴婢也不清楚。”
“海棠那個丫頭就交給嬤嬤你處理吧。”林語軒接過丫鬟送來的藥,扶著淑儀一口一口地給她喂藥,“丫頭不懂事,公主又病了,嬤嬤是公主身邊的老人了,**丫頭的事情就交給嬤嬤了。”
“奴婢知道。”於嬤嬤遞上絲帕,讓林語軒幫淑儀擦去嘴角的藥漬,見林語軒體貼的樣子,心裏舒了一口氣。公主被接進宮裏以後性子就變了,再也不像從前在王府時那樣開朗,也難為額駙對她如此悉心照顧。為著公主,自己也該好好查查海棠那個丫鬟做了什麽了。
等著淑儀病愈後,倒與林語軒的關係親密了不少。至於海棠,則被於嬤嬤發配了出去,嫁給了公主陪嫁莊子上的一個管事。
徒清澤步進筱元宮,就見薛寶釵就著宮女的手喝了一杯水,桌上的錦盒裏還放著幾顆圓滾滾的東西,看似是藥。他挑了挑眉,走上前問道:“怎麽了,身子不適麽?”
“臣妾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薛寶釵連忙起來,正欲跪下行禮,卻被徒清澤扶住,心裏一甜便笑著道:“這些天臣妾總覺得胸口有些悶又犯了咳疾,想著許是自己的舊疾發作也未可知,所以就服下從前帶進來的‘冷香丸’。”
“‘冷香丸’,這名字倒也特別。”徒清澤嗅了嗅薛寶釵身上的香氣,“原來你身上的味道便是這藥物所致的,怪不得如此清冷淡雅。隻是你的身子還好吧?”
“隻是娘胎裏帶來的熱毒,休養幾天便沒事了。隻是臣妾如今身子不便,隻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不如皇上去看看其他幾位姐姐吧。”薛寶釵美目一轉,倚在徒清澤的肩膀上道,“皇後娘娘是皇上的嫡妻,又為皇上生育大皇子,皇上去看看吧。”
“也好。”徒清澤摩挲了一下薛寶釵的臉蛋,帶著戴權便離開了。
薛寶釵看著徒清澤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叫薄荷幫她梳洗,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小主為什麽要把皇上勸去皇後宮裏?皇上正寵著小主,正是受孕鞏固地位的好時機。隻要小主懷孕了,升位封妃就不在話下了。”薄荷捧來一張粉色的錦綢麵的被褥蓋在薛寶釵身上,一邊幫她掖被角一邊道。
“我現在雖說得寵,可滿宮上下有誰待我是真心實意的?每次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也總是被眾位妃嬪諷刺著說些含酸拈醋的話。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是不必針對看不上我這個常在,但是其他娘娘卻不一樣,尤其是鳳藻宮那個。”薛寶釵暗恨道,“那個所謂賢良淑德的賢德妃,也不過是滿臉假仁假義的毒婦。薄荷姐姐,多虧有你。才讓我知道那條手串的秘密,否則我就是被人害去了,也不知道誰是幕後真凶。”
原來薛寶釵一早就知道那條所謂餘嬪送來的紅玉手串,其實就是賈元春弄過來的紅麝香珠串,那日賈元春要挾薄荷,不幫她便要對付她的家人。好在薄荷及時向薛寶釵求救,讓如今正得聖寵的薛寶釵傳了消息出去讓薛蝌先把薄荷一家安排妥當,又叫人通知了餘嬪。
“賈元春的心思倒是好得很,用一條紅麝香珠串就想絕了我生子的後路。”薛寶釵咳嗽了兩聲後才道。“可惜她千算萬算,卻沒想到你不會幫她。像她這樣的女人,手段如此陰狠,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賈元春呀賈元春,你現在不是在喝著坐胎藥麽?原來你也這麽渴望著懷孕生子的呀,我就要看看你會不會發現自己身邊的那個芍藥其實就是餘嬪的釘子。你的藥也許就已經被換過來了,我等著看你沒有好下場那一天!
薛寶釵憤恨地揪住身上的被褥,滿眼都是毀天滅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