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紅樓之庶長子· 65章
花廳那邊來了榮國府的王熙鳳與史湘雲,前廳林語軒便見到了賈璉與賈寶玉。跟淑儀的反應一樣,林語軒還是召來了墨承問話。墨承倒是把於嬤嬤的意思大概說了出來,末了才道:“到底是小哥兒滿月喜慶的日子,大爺還是先別跟他們計較吧。”
“我自然不跟他們計較,省得壞了我兒子的好日子。”林語軒端著茶蓋撥了撥浮在茶葉,喝了一口才說,“隨他們的便,反正隻要他們不鬧出什麽事,咱們也用不著管他們。”他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脾氣也收斂了不少。
墨承退到一邊去,因為徒清汮拿著酒杯一把夾住林語軒的脖子:“修和,你真不夠好,隨便拿出這麽酒就來應付我,趕緊把‘紅顏欲醉’跟‘桃花醃’給我拿出來。”
“王爺,這個場合你還是威嚴一點吧,小心別人見著了。”林語軒無奈地把徒清汮的胳膊放下來,“再者,我府上哪裏有這麽多酒,您當這裏是醉仙樓麽?這些都是前些年桂花開花時摘下來的釀造的,也是不錯的甜酒。”
“甜酒有什麽好喝的。”徒清汮撇了撇嘴,“說起來你怎麽把賈家的人都請過來了?”
“王爺覺得我會把他們家的人請過來麽?不請自來的人自降身份,我也當看不見就是了。”林語軒眼珠子一轉輕笑道:“王爺不會是想去逗逗這兩個人吧。微臣告訴您,這賈璉也就罷,是個挺圓滑的人;隻是這賈寶玉,那可就是一個滿口‘讀書人是禍國庸蠹’,你要是過去,指不定要挨一頓罵呢。”
“誰有工夫理那個小子。”徒清汮哼笑了一聲,“反正他們今天的目標絕對不是我,你自個兒小心些吧。”
半天過後,林語軒抽了抽嘴角,看著眼前的賈璉跟賈寶玉,突然覺得徒清汮的話真是靈驗。宴席早在傍晚的時候就結束,隻是這兩個人一直不肯走,後來才說其實有話跟他說。林語軒隻好叫人將他們引去偏廳。
賈寶玉是有些怕林語軒的,畢竟曾經被打擊得夠嗆的,所以他隻是坐在椅子上抱著茶盅什麽話也不說,偶爾還很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賈璉見罷,隻能清了清嗓子,起身道:“尚未恭喜林表弟呢。”
“多謝。”抬手不打笑臉人,林語軒隻是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話,倒讓賈璉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賈璉心裏也是有些埋怨老太太的,明明是賈寶玉的事情,偏生還要自己這個大房的人出麵幫忙。如今挑不起話頭,也不知道怎麽說下去,隻能又咳嗽了兩聲,卻不想換來賈寶玉關懷地問話。
“璉二哥是怎麽了,著了風寒麽?”賈寶玉聽見賈璉都咳嗽了好幾次了,便放下茶盅出聲道,“最近天兒涼得快,璉二哥也該注意著身子。叫鳳嫂子給你燉些川貝枇杷吧,能滋潤嗓子。”
林語軒聽後都要笑出來,看著賈璉憋屈的樣子,他終於大發慈悲道:“璉二爺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賈璉笑得臉上都想開了花似的,連忙道:“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軒哥兒也知道的,寶玉前年原本想參加六部筆帖式的考試,隻是因為出了些問題所以才沒趕上。我打聽到說今年皇上有意再挑些人去江南的水利司,不知林表弟……”
後麵的話賈璉沒有說完,但林語軒也大致知道是什麽意思了,無非是希望自己幫忙開後門讓賈寶玉通過考核而已。隻是他才不會這麽傻,這賈寶玉分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是懵懵懂懂的,真要讓他進去那還不是壞了自己名聲?
林語軒沒有接下去,隻是問道:“璉二爺是打哪兒聽來的消息,怎麽我在禮部都沒有得到消息?”
“是江南織造甄家的人上京時偶然提起的。”賈璉像是在顯擺自己的消息來源很實在,便毫不懷疑地回答了。
“哦,那許是皇上還未有旨意下達吧。不過我記得皇上成立水利司的時候就說過,水利司裏的人都得有相關的知識,所以大概此次挑的人選也是由掌眼的,我怕是幫不了了。再說,賈二老爺不也在工部任職麽,為什麽璉二爺還要舍近求遠來找我呢?”林語軒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道,心裏卻在盤算著。這甄家是如何得知水利司裏缺人?他可以肯定水利司的人都是皇帝輕挑細選的,絕無二心,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泄露的?
要是二老爺那邊兒能走通的話,我何必要來找你?又不是我自己的事,偏生還要我來幫寶玉求,老太太真是糊塗了!賈璉算是明白,林語軒是絕對不會幫忙的了,隻能帶著賈寶玉告辭回府。
林語軒將此事告訴了徒清澤,徒清澤倒是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傳召了諾安等人後便道:“看來甄應嘉是真的急了,竟然派人潛入水利司打聽消息。可惜這些個消息並不全是真的,難為他了。”
林語軒心中一動,原來招人的消息是假的,目的隻是試探甄家的人罷了。
“皇上的法子好,一試就能試出來。”諾安淺笑道,“虧得他日夜打聽,想要安插人手進水利司,卻不想唯獨這個消息暴露了他。看來賈家的人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給我們說來了這個消息。”
林語軒聽著諾安諷刺的話,忍不住低頭暗笑。甄家的人究竟是真蠢還是假蠢,這樣的消息要是打聽回來的話自然是藏著掖著的,偏生他們還到處告訴別人,怨不得被皇帝記在心上。
其實林語軒不知道的是,當初甄貴太妃病逝,太上皇特意開恩讓甄家的人把甄貴太妃生前最喜歡的那支鳳釵的另外一支送上京來做陪葬。甄家的老太君自然是念著那支鳳釵,卻不想那支鳳釵已經被送入賈家,後來還是賈元春得知消息後叫人送去日夜兼程江南才了事。甄應嘉也知道賈寶玉尚無功名的事,便著人告知賈母水利司招人之事。
“龔卿家已經收集了不少甄家私納鹽田、販賣私鹽、貪汙納賄的罪證,隻等他回京將收集到的賬本交上來,朕就要數罪齊發。”徒清澤眯了眯眼,冷聲道。
“皇上英明。”
淑儀抱著手爐走在前邊,乳母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手中緊緊抱著一個繈褓。冬日的第一場雪從昨晚就開始下了,一整夜都不曾停過。淑儀披著厚厚的女氅,時不時還要轉過頭看看撐傘的人有沒有好生遮住自己的寶貝兒子,直到來到了鳳儀宮。
給皇後請安後,淑儀便叫乳母把孩子抱上去給皇後看看。皇後親手接過繈褓,慈愛地親了親小孩的臉蛋,才笑著道:“果真長得極好,眼睛雖不大像你,但鼻子跟嘴巴都跟你一模一樣呢。”
“嬤嬤們都這樣說,隻是我一直不大信,可今兒聽母後這樣講我便高興了。聽人說生子肖母是福氣,那女兒這個兒子就能有一輩子的福氣了。”有人誇讚自己的兒子,淑儀怎麽會不高興,“寧純長得像駙馬,維兒長得像我,都是好福氣的。”
“那是自然的。”皇後笑著道,“孩子叫維兒?還有,怎的不見寧純?”
“是啊,是駙馬取的小名。”淑儀回道,“本來今日還想帶寧純進來給母後請安的,隻是那個丫頭昨兒玩累了,一早的就起不來,過幾天女兒再帶她進宮給母後請罪。”
“說什麽請罪不請罪的,小孩子瘋玩也是有的。恒兒也是個調皮的,昨夜你父皇才來跟我講,恒兒在上書房也不專心念書,倒是一天到晚地擺弄著皇帝賞給他的那支銀纓槍。”皇後話裏的“恒兒”便是密貴人薛寶釵所出的五皇子。
“五弟大概是喜武吧,以後指不定還要做大將軍呢。”淑儀笑著道,“倒是梓愉,我聽駙馬說父皇經常在朝臣麵前誇獎梓愉呢。聽說父皇有意在明年讓梓愉上朝學著辦事?”
“是啊。你父皇說了,梓愉也是時候在朝堂上學著做事,隻是每天下午還得去上書房溫習。”皇後抿唇一笑。自己的兒子能得到自己丈夫的青睞與喜歡,比什麽都要緊。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求著有個愛自己的丈夫跟有個聰慧的兒子麽。隻可惜她的丈夫是天下至尊,不能隻有她一個女人,不過有個得自己丈夫青眼有加的兒子,也算是補償了。隻是她不能輕舉妄動,這天下畢竟還是她丈夫的。
“梓愉是父皇的嫡長子,自然更得父皇喜歡。”淑儀抿了一口香茶。她父皇本就是嫡子,自然更看重母後所出的兒子了。隻是她與林語軒商量過,雖說大皇子如今似乎更得她父皇的喜歡,但太子一日未定,他們林家絕對不會站隊。
皇後笑了笑,又逗了逗維兒才道:“本來今日能叫梓愉來跟你見見的,隻是台上皇偶感不適,梓愉去太上皇那裏了。”
“皇爺爺病了?”
“倒也不是病,隻是天氣涼得快,所以身子骨有些疼罷了。”皇後把孩子交給乳母,“說到底還不是想著孫子,想叫他在自個兒身邊說說話。除了梓愉,其他皇子也時常被太上皇召見的。”
“皇爺爺隻是寂寞罷了,有幾個弟弟在身邊陪陪他也好。”
淑儀在皇後宮裏逗留了小半天,才帶著人走出來。走出鳳儀宮的時候,她眼角一掃,似乎看到有個穿著淺藍色衣裳的人影躲在牆角,隻是再望過去的時候卻什麽也瞧不見了。淑儀也沒在意,登上皇後特意叫來的轎輦,抱著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