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乙自是想破了頭也不會想明白。
在墨墨休養的這幾日,三人在西源府預先準備的輪滑鞋、月事帶等物也都在籌備當中。
秦淑好很是滿意她們三人的想法,覺著女兒被仙仙和白白帶的,總算做了回正經事。
生辰第二日,各府夫人小姐們都收到了雲夫人的回禮。
精致漂亮又舒適的月事帶。
有同秦淑好交好的夫人立即起了好奇心,遞了帖子,來到雲府,求見秦淑好。
想仔細詢問一下這方好物是從何而來,但是雲夫人賣了個關子,隻道過些時日大家便知曉了。
再過三日,距離雲府不遠的繁華大街,轉角二層樓裏,開始對外大量銷售月事帶。
早已得了雲夫人信兒的世家小姐們,早早的就派了小廝婢女候在門前,待鞭炮一響,熱門禮一過,紛紛湧上前詢問道:“這是林夫人指定的那家店嗎?”
有在主子麵前得力的丫鬟早就用上了那好物,特地求了主子恩典,此番也借著主子的名義多買幾份備用。
“製定是了。”丫鬟們笑嘻嘻的,麵上紅光興奮之情滿滿。
“那玩意兒真的好,夜間我都不帶怕的。”
有婢女咬耳朵道:“我以前多的時候,生怕翻來覆去沾上不幹淨的,可沒想到,小姐給我的這個,是真真兒好,就是貴了些,我這月錢用的太緊湊了,也隻能買上一點兒湊合。”
大家議論紛紛,有掌櫃的開門迎客:“諸位稍等,請容我多說兩句……”
場麵靜下來不少。
不少人都知曉此間鋪子是雲夫人麵下的,因此,就衝著雲夫人這個人也都紛紛捧場前來。
卻不想這兒買的是……
月事帶?
方才掌櫃的沒說錯吧?
“這種月事帶也是我家小姐同另兩位好友共同想出的,為的是造福大周所有女子,希望大家重視起身體健康,女兒們可要好生保養自個身體……”
一篇長篇大論,掌櫃的一個大男人說的都不像是普通的事兒,臉不紅心不跳的,將女子最隱私的事擺在明麵上說,不熟知的真的鬧了個大紅臉,熟知的倒是覺得雲夫人真乃真性情,生出的女兒也是這般。
“好!”有人欣喜讚賞。
“如此佳物,便是叫家中男兒知道了,也可買來,孝順娘親。”
“誰家沒有老弱婦孺,誰家又不是娘疼妹寵?”有見識的讀書人開始讚歎,“雲夫人同女兒此舉,根本還是造福我大周百姓啊。”
有雲府的下人立即道:“還有宇文姑娘和池姑娘,是三位姑娘一道的。”
……
舒心月事帶就這麽在西源府廣為售賣起來。
周乙望著擺在自個身前的一堆女子用物,臉黑得如同鍋底。
“這便是她們回了西源府捯飭的玩意兒?”周乙身邊,一直低頭伺候的張公公擰眉問下頭的人。
回話的人道:“是,據說三人從前的開發點並不在西源,而是在南瓊府。”
周乙眉心蹙起:“南瓊府?”
回話的人將仙仙三人從前在南瓊府的行徑,一五一十地匯報後,周乙沉思更深。
“這麽說,她們先前的確沒有老實呆在各自府裏。”張公公一語落地。
從前有消息稱,雲將軍為躲朝廷鬥爭,特地將愛女送至荒僻道觀避難。
可雲府對外的說辭卻是女兒生性跳脫,將要送至佛|祖勉強靜心思過,方可養性陶冶。
“嗬。”周乙忽地一笑,將桌上的東西拾起,輕輕鬆鬆扯開,露出裏頭用了獨特工藝壓製的棉花。
棉絮上乘,鬆軟彈滑,正是西源府特產精梳棉。
“去查。”周乙冷冷下令,“那三人定然還活著,隻是不隻如今藏到何處,定要將西源府攪個天翻地覆,也要查出三人下落。”
“是。”
屬下帶著命令退下。
然而雲容飛並未給周乙太多攪和的機會。
軍營內,望著終於肯來報到的周乙,雲容飛淡淡一笑,仿佛全然不知他與女兒的恩怨。
笑嗬嗬請人坐下,開始商談起接下來的訓練計劃。
周乙打著包票,沒問題,一切單憑將軍吩咐。
既如此,雲容飛自是不會客氣。
親信們突然感受到了雲將軍那笑容底下的深意。
接連數日,周乙同一幫親信都接受了非人的殘酷折磨,雲將軍的各色訓練法,能將人的戾氣磨的一幹二淨,隻願就此而亡,再不負那歪門邪道的心思。
“這個雲將軍,隻怕是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故意使法子折磨我們!”
一名下屬憤憤不平道。
另一人急忙攔住:“我們同雲將軍何來的仇怨?話可不能亂說。”
“切——”
周乙一幹人還在為了訓練之事痛苦不堪。
另一邊墨墨休整好了不少,已經動了離開的念頭。
祝戎得知消息,立馬幫忙傳話給雲夫人,秦淑好匆匆忙忙趕到別院,見到了整裝待發的三人。
包袱都收拾好了,看樣子隻差離別前的一見。
秦淑好修眉擰起,不甚滿意地望著女兒:“傷都沒好透,怎麽這麽著急要走?”
墨墨親昵挽住她的手臂:“娘,您看,我的胳膊能抬能放,已經完全好了呀!”
秦淑好無奈,伸指一點她的額頭:“胡鬧,傷筋動骨一百天懂不懂?這要是落下隱疾,往日可就難了。”
墨墨不甚在意,好像自從她得知自個兒前世仇敵後,身上傷口好的便快了不少。
同從前動不動磕磕碰碰,淤青很久才能完全恢複相比,此番,她重傷後還能堅持走幾裏地便能得知,她已是鈕祜祿·蠻牛墨墨。
為了證明自個好了,墨墨開始狂奔,繞著別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院子奔了三圈,看得秦淑好和祝戎長大了嘴。
“這是我女兒?”秦淑好內心充斥著深深的懷疑和不解。
墨墨嘻嘻一樂,跳到秦淑好麵前:“這下娘親該相信我是真的可以離開了吧?”
祝戎無奈一歎:“雲墨,雲夫人並不是不願你離開,隻是擔心你身子不適,長途跋涉很是辛苦,為何不多留幾日?”
墨墨搖頭,拉住仙仙的手,又去摟住白白的肩,解釋著:“這個嘛,我們三個來之前便說好了,將近母親生日,所以他們兩個先陪我回到西源府,可仙仙的父親也即將大壽了,我們還要趕去京兆府呢。”
三個原主長大的地方,她們都要去看一看的。
就算不能承歡膝下替原主盡孝,但是穿越過來的頭一年,回去看看的能力還是有的。
秦淑好理解了,終於鬆了口:“那好,何時出發?不得去喚你爹一聲?”
墨墨吐吐舌頭:“爹爹軍務繁忙,我怎好老是去打攪他?早早地便同他見了麵當麵告知了。預計下午出發吧。”
秦淑好內心腹誹:好個雲容飛,同女兒見了麵,瞧這也是同意了,竟都沒有派人來知會一聲,看她回去怎麽收拾他。
麵上確是笑嘻嘻的,叫人趕緊做飯,她要同女兒再敘敘。
這番叮囑,聽了仙仙和白白都哭笑不得。
“閨女,你也是該相中一番人家了,如今你有主意,娘和爹也不攔你,且叫你自個去體驗一番人間的苦,來日才好笑對人生的甜。”
秦淑好頓了頓,很快換上更為和熙溫暖的調調。
“可是要在路上好好為自個尋摸個得意夫君?畢竟女大不中留,娘親對此深有體會……”
一旁的祝戎,舉著筷子,將落不落的,臉蛋很是羞紅。
他很想鼓起勇氣說:他可以,他能行。
但他對上墨墨正義凜然的眼神後,那股子氣焰很快消滅了。
墨墨是這樣回答親娘的:“娘,我還小,我不想結婚。”
秦淑好放下了筷子,其餘人也很有眼力見地停筷了。
“為何?”秦淑好神色淡淡,沒了方才的溫和。
墨墨道:“娘,我覺得,人生有很多事情都要盡心去做,如今女兒的心願尚未達成,自是不會考慮成家一事,夫婿一事,您同爹爹暫且幫我相看吧,不管合不合適,您們也耽誤了人家。”
秦淑好差點翻白眼。
你耽誤人家?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瞥了眼一旁的祝戎,若有所思道:“那你是不著急了。”
墨墨老實點頭,不忘拉個墊背的:“不信您問仙仙和白白,咱們都是一樣的想法。”
仙仙對上秦淑好探究的目光,也點頭道:“夫人,我們的夢想,是要讓大周所有的女子都能用上舒心月事帶,且都能用得上,如今定價極高,隻有少數人用得上,可要想降價易售,屬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十年幾十年,到那個時候,我們的心願了了,自是會考慮自個的婚姻大事。”
秦淑好很想說:到那個時候你們都多大了?還嫁什麽人啊?
可是轉念一想,三個姑娘有後盾,有相貌,人品也過得去……
咳咳,自個閨女就算了,她可別耽誤別人家的閨女。
“那個,你們的心意我都懂了,隻是別太辛苦,另外,也要記得,若是遇見了,可得把握,大好的時光,除了掙錢,還要記得看看一路的風景。”
秦淑好作為一個純純大周古人,能說出這番言語,感慨如此深刻,已是令三人倍感欣喜。
三人齊齊道,記住她的話了。
墨墨忽的想起一事,拉住即將離開的秦淑好:“娘,去年府裏的大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