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找了一個山洞休息,三個男人去打了幾隻鳥還摘了些野果子,這就算是晚餐了。
到底是入冬了,夜裏還是很冷的,他們費力拿來石頭堵住了洞口,接著找了木樁生了火,幾個人沉默的坐在火堆前。
馬爺突然開口道:“我怎麽看你們都不像是京城混不下去了突然來鄉下的,該不會是在京城犯事兒了逃來的吧?”
葉青羅有些慌張,倒是李北辰鎮定自若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那樣,在你說出那些懷疑的時候,隻怕我手裏的刀就刺進你喉嚨了。”
他笑了,“說的也是,不過這兩年京城確實不好混,好的生意都被蕭家一家獨大,聽說如今的攤位小生意都被人壟斷了,這是生生的不給人活路了。”
葉青羅李北辰相視一笑,敷衍道:“外麵繁雜,所以才和父母商量回來家裏生活。”
“你們的選擇是對的,我們小溪村這兩年是遇上了些麻煩,不過等我們度過這些,這裏絕對一番昌盛。”
“話說回來,近年我們這地界連年旱災,怎麽不見朝廷救助呢?”
村裏人都餓死那麽多了,按說朝廷是該有作為的。
馬爺卻冷笑:“朝
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如何敢指望朝廷?隻怕就算朝廷有心救助,那播下來的款項也是到不了咱們手裏的。”
如今貪官當道,經過層層貪汙哪裏還有百姓吃的?反正他們這兩年是沒吃上朝廷一粒糧食,也是全靠這座大山,開始還有些野味可以打來吃,後來就野菜,野果的都能果腹。
隻是這樣的日子也根本堅持不了太久的,如今村裏都有許多拖家帶口前去逃荒的了,要是再找不來水,這村裏人就得走完了。
聽完這些,李北辰越發的沉默,葉青羅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隻是如今他想要做到自己心中所想的樣子,怕是不能了。
他想要的盛世,已經不允許他去打下了,除非他自己去做皇帝……
夜裏,風透過縫隙吹進,還是有些涼的,葉青羅往他懷裏緊了緊,李北辰也是本能的把衣服往她身上蓋了蓋。
“滴答滴答……”
好像有水滴打在石頭上的聲音,葉青羅猛然驚醒,同時醒來的還有李北辰,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你聽見了?”
“嗯!水聲!”
馬爺睡得迷迷糊糊,“聽見什麽了?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明天怎麽趕路?”
“有水聲了,快些起來。”
一聽是有水,他倒是精神的快,幾個人拿著火把尋著聲音先去,結果就在山石見一道水流斷斷續續的留著,水不大,滴到地下時就隻剩水滴了。
馬爺有些失望,“這點水有什麽用?”
“這裏有水就證明我們沒有找錯,我看水源就在不遠處了。”
這種感覺十分強烈。
馬爺並沒有那麽大的信心,隻擺擺手,“還是快睡吧!休息不好明天沒精神找了。”
葉青羅卻睡不著,她和李北辰在火光下用燒火的樹枝簡易的畫出這張圖紙來,“如果明天按著這個方向走,應該就能找到。”
李北辰也是點點頭,“希望明天順利吧!”
他們是規劃完了才靠著休息一會兒的,早上還是馬爺頭一個醒來跑去摘了點野果回來,“你們對付吃兩口,咱們還得趕緊往前走呢!”
葉青羅的腳已經磨出泡來了,隻是她不想李北辰看到擔心,所以就自己撕了點布隨便包紮一下就繼續趕路了。
事實上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麽順利,跟著畫好的圖走了很久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偏偏那點野果又不頂餓,他們幾個的肚子都在提出抗
議著。
馬爺先癱坐在地上,道:“不走了,再走下去遇到猛獸咱們都沒力氣跑了。”
“馬爺,要不咱們下山吧?”跟著他的人隻想回家,在這深山待著,他實在沒安全感,尤其昨晚好像還聽到狼叫了。
“下你個頭。”他看向李北辰道:“咱們去打點野味,總要 填飽肚子再說吧?”
“可是一路上什麽也沒看到?”
看到了自然會打的。
“總不能這麽餓死吧?”
葉青羅抬眼看到樹上很大的馬蜂窩,她道:“你們能打下馬蜂窩嗎?”
“那個有什麽用?打下來還會追著蜇人。”
“裏麵可有好吃的呢!”
一聽說有好吃的,馬爺來了力氣,“王家小媳婦兒,你躲遠點,我們三個把它打下來。”
因為蜂窩實在是大,他們費了好大的功夫,最後還是馬爺爬到樹上,冒著被蟄才把蜂窩捅下來。
馬爺一隻手腫的不成樣,臉上也紅了一片,葉青羅找了些藥草搗碎給他敷上,然而他本人卻毫不在意,“你先說說這蜂窩怎麽吃?這要是不能填飽肚子,那我可太冤了。”
葉青羅拿來蜂窩,看著裏麵滿滿當當的蜂蛹,也沒有
猶豫的挑出來,然後把石鍋燒熱,蠶蛹放上去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傳來,香味也就此出來。
馬爺本來還有些膈應這東西,聞到香味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嘴裏喃喃道:“這女人真是什麽都敢吃。”
滿滿一大碗的蠶蛹被幾人分吃幹淨,雖然不能說吃飽了,起碼蛋白質是供應上了,馬爺拍了拍衣服道:“趁著有力氣咱們趕緊往前走,不然一會兒又要走不動了。”
李北辰也是小心的扶著葉青羅的,並交代道:“要是累了就告訴我,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
她點點頭,“我不累的。”
眼看勝利就在不遠處了,她怎麽會累?
太陽出來了,曬的人昏昏沉沉,馬爺頭一次打了退堂鼓,“我看真是沒有水源了,咱們還是下去算了,實在不行,我再找人把井打深一些就是。”
葉青羅附身摸了摸地上的土質道:“沒道理的,這裏土質更加濕潤,應該有水的,還是說我們哪裏走錯了?”
“什麽應該有?我看就是沒有。”
葉青羅不死心,一步一步的退著觸摸地上的土質,因為太過認真,絲毫沒有注意腳下,等李北辰叫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