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跟司馬先生簡單的聊了聊,他就知道指著司馬先生他們能夠教導出優秀的學生還是比較難的。

但是找其他人也不容易,總不能自已繼續做老師?

可是現在的自己時間相對比較緊,想要做老師也沒那麽多時間。

罷了,先不想那麽多,還是讓司馬先生他們派人做好基礎的啟蒙工作,然後自己在想想辦法。

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編出一副教材來讓他們自學。

實在不行了,自己可以先教導出一部分先驅出來,讓他們代替自己。

像是九九乘法,算珠這種東西,再華夏都是有悠久的曆史的,甚至算術一度是大乾科舉的主力學科。

葉渡以為,重點強化他們這方麵的教育,以及教導他們一些初步的物理學上的知識,應該相對比較交單。

可讓葉渡,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真的親自去教導的時候,得到的反饋,讓他一度崩潰。

首先跟他學習的,基本上都是少年營之中在戰場上負傷,基本上要離開戰場的孩子,這些孩子首先就有一定的文化水平。

再加上軍中有夜校,這幫人也算是識文斷字,比一般人不知道要強多少。

葉渡原計劃是既然無法走上戰場,那是不是可以在其他的方向發光發熱?

但結果葉渡發現,他們雖然有了一定的語文水平,但是他們的問題也太多了。

第一次,葉渡抽出時間來給他們上課,沒等葉渡把簡單的二加二等於四這種加法說完呢,一個丟了胳膊的少年營軍官舉起了另外一隻胳膊。

看到這個少年舉起手來,還按照規矩提問,葉渡麵帶微笑地問道,“這位學員,你有什麽問題?”

“東家,二加二為什麽等於四,而不是等於三或者五?”少年一邊問著,一邊兒掰著手指數著,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因為二加二等於四這個問題,聽軍中的前輩說過好幾次,但是一直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麽?

這讓他們很好奇,也很疑惑,在他們看來,主公亦或是東家,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存在,所以他控製不住好奇的心裏提問。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葉渡的嘴巴張得很大。

看上去想要回答,但是嘴巴張了半天,硬是一句都沒說出來。

我靠,他甚至想問一句,奇變偶不變了。

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高深了。

據他所知,即便是在他那個時代,如果不是對數學有一定造詣的人,也很難回答出一加一為什麽等於二之類的問題。

你這麽搞我,是不是在為難我。

當即葉渡把臉一板,冷聲道,“這位學員,須知道學習是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二加二這種問題看似簡單無比,但是卻蘊含天地之道,乃是算術一道之中至高的學問,你隻需要知道答案即可,至於為什麽,不是你們需要知道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殘疾少年們,一個個都懵逼了。

他們再想問,看到東家嚴肅的表情,一個個有些害怕。

但是他們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麽二加二等於四非常高深。

而坐在講台上的葉渡說完這一些話之後,覺得自己說的可能有些過分了,自己像是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似乎也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的。

自己既然給人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又打擊人家,這可不利於他把這些少年,向更深層次的引導。

當即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用和藹的語氣說道,“這種問題,等你們隨著你們學問的加深,自然而然地有機會推導出來,我現在告訴你們答案,是不利於你們成長的。”

“這樣,從今天開始,誰要是能利用我所教導你們的知識,不用推導出為什麽二加二等於四,隻要推導出為什麽一加一等於二,我就給成功推導者一萬貫錢。”

聽完葉渡的話,在場的少年,一個個露出了振奮的神情。

這可是一萬貫啊。

當下少年郎,一個個變得更加認真起來。

不過在葉渡的教導過程之中,這些人總是能問出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說,為什麽太陽就不能從天上掉下來,為什麽下完雨之後,天上會有七彩的雲彩啊。

葉渡一開始,還會給他們認真解釋,但是逐漸他發現,自己解釋得越多,這些臭小子問得就越發複雜。

你給他們拿一個蘋果解釋,為什麽從天上會掉到地上,類似於太陽掉在地球上,這就涉及萬有引力,然後就要寫一大堆公式。

這對一個大學畢業之後,去走捷徑做保安的年輕人來說,也是極其痛苦的。

最後葉渡直接煩了,這群臭小子,連十以內的加減法都沒學好,就開始琢磨那麽高深的內容了?

直接挨個訓斥,誰不聽話,就直接多留三倍的作業。

不得不說,給這群已經有過一定程度思想啟蒙的少年營傷兵上課,進而培養葉家的夫子,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葉渡之前在前線麵對千軍萬馬,一路上吃多少苦都甘之如飴,但是麵對這些少年營的小家夥,葉渡甚至萌生過自殺的念頭。

但是為了葉家未來的道路更加平坦,為了自己的家人不死在戰亂之中,同時也為了以後有人幫自己做事,不再是一需要文化人,就開始頭疼,葉渡最後還是忍住了。

正所謂,長安不是一天建成的。

自己想要有長遠的發展,就必須要付出代價,總不能自已隻靠撒錢,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吧。

所以葉渡隻能忍,但是忍了足足半個多月,葉渡最後得出來的結論。

不管是訓練兵馬,還是處理政務,甚至是親自去作坊跟工友們一起幹活,都比上課要輕鬆許多。

最後葉渡在上課到了二十多天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給大家放了一次五天的假,並且給他們留下了堆積如山的作業。

他需要緩一緩,並且給這些腦瓜子亂七八糟的小孩兒們一點教訓。

他已經想好了,這些超綱的作業,他們肯定完不成,等到開學,就讓行刑官挨個打他們屁股。

讓孩子們休沐去寫作業,葉渡也終於有了私生活時間。

次日,在縣衙召開了大會之後,葉渡就悠哉遊哉的往新宅子跑。

一邊兒享受著王嘉伊的揉肩捏背,一邊兒感受著宋家女的茶水。

想吃個水果,根本不用著急操心,一個眼神,三妹、四妹就已經洗趕緊,剝掉果皮遞了過來。

這才是大老爺該過的日子啊。

至於什麽天下大亂,什麽打仗滅敵,什麽刺史的訴求,什麽處置使尋求深度合作,都是狗屎的煩心事,離老子遠點。

男人每個月也有那麽幾天不願意幹活的。

可惜,自己得罪的人太多,除了世家、豪強之外,還有很多江洋大盜等著幹死自己。

因為葉渡滅掉的人太多,傷害的江湖人物也太多,他已經上了江湖必殺榜,價值黃金一千兩。

誰要是殺了自己,就能領到這份錢。

每當想到這件事情,葉渡就很痛苦。

這群人真的是閑的蛋疼,沒事兒總是針對我幹什麽?

如果你們不針對我,我就不會那麽拚命,想著怎麽幹死我們?

你們不針對我,我現在有那麽多錢,沒事兒去遊山玩水該多好?

聽說南國非常富裕,而且風月場所很多,自己奮鬥了那麽久,也想享受享受的。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格外的骨感。

葉渡就算是處於半休假狀態,每天也會得到一大堆煩心事的報告。

當然,葉渡全都讓手下去處理,畢竟蘇燦、司馬先生每個月可是領取自己不少月錢呢。

就在葉渡在縣衙裏享受著休沐帶來的快感,時不時地邀約刺史跟他一起玩耍一番的時候,距離滄州幾十裏之外的蘆葦**之內,一大群穿得破破爛爛的人,正踩著泥濘的道路小心翼翼地跋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