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當天晚上,人都給拉虛脫了,喝了好些藥都不管用,還差點一頭紮進恭桶裏。

不過知道宋宴知渾身瘙癢難耐了一晚上後,蔣濡恒這心裏才平衡了些許,倒也沒打算降罪與人。

隻是白蘇聽聞此事後,翌日一早便殺到了翊王府。見一臉虛弱躺在榻上的蔣濡恒後,笑的別說有多開心了。

“果然,我就說她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知曉你們的目的後,絕不可能輕饒了你。隻是腹瀉一夜的懲罰著實太輕,都沒有對榮佳郡主的半分狠毒。”

“本王都已經這般悲慘了,你不安撫便罷,怎麽還特地前來落井下石,看本王的笑話?”

無奈的看著白蘇,蔣濡恒隻覺得自己現在虛弱的很,自然也沒什麽力氣去和人生氣。

“安撫你作甚?你也好,攝政王也罷,甚至就連我也一樣,都是咎由自取。所以無論是我們之中的誰,都該對唐昭寧道歉才是。”

自嘲的笑了笑,昨天的事情白蘇雖然沒有在場,可好歹是聽說了些過程。一想到唐昭寧的那些遭遇,她便很是自責。

“若是早就知道你們的目的,我如何都不會順著你們的計劃行事。”可這話說出口後,白蘇又苦笑著低下了頭。

事已至此,怪罪誰好像都沒有什麽意義。畢竟依他們的處境和地位來看,即便再自責,他們也絕不會對唐昭寧道歉。

“算了,想這些也沒什麽用。”白蘇輕笑著歎了口氣,而後看向蔣濡恒,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做?還有三月便是陛下大壽,我需進宮去準備相關事宜。屆時,怕是有段時間不能見麵了。”

“我們接下來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可無論如何都不需要你去操心,你隻需做好自己的事,無需管我們。”

蔣濡恒搖搖頭,他自然清楚有些事有白蘇的幫助自然最好。可他不願,也不想將人牽扯進來。

作為天樞院的聖女,有些事白蘇還是不要插手的為好。以免被人拿了把柄,可不是件什麽好事。

“我知道你們是不想我插手,以免連累了家中。可你總得明白,有些事隻有我才能做。”

白蘇一眼便看出了蔣濡恒的意思,立馬不滿的蹙緊雙眉,冷聲道:“這也是爹爹的意思!”

“不用拿舅舅來壓本王,舅舅原本不想讓你成為天樞院的聖女,若不是因為你是個有主張的,又怎會有今日之事?”

無奈的搖搖頭,若不是蔣濡恒實在虛弱的難以起身,他定會伸手給白蘇一個爆栗才行。

“事已至此,你們說什麽都沒用。與其說這些,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打算呢。”白蘇撇了撇嘴,眉眼中滿是得意。

“所以,攝政王那邊你到底搞定了沒有。我這次幫了他這麽大的一個忙,他總得意思意思吧?”

“不知道。”蔣濡恒搖搖頭,一提起這個他就覺得頭疼不以。宋宴知那個人實在狡猾,一舉一動都仿佛精心設計好的一般,實在讓人抓不出錯來。

尤其是今日還有蔣寧越和稀泥,兩邊都沒能討到好處。所以白蘇的問題,蔣濡恒還真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行吧。”白蘇聳了聳肩,見人都已經這般說了,她也不好多說些什麽,撇了撇嘴後離開了翊王府。

隻是白蘇才剛出王府,還沒來得及坐上馬車,卻被不遠處的唐昭寧吸引住了目光。

雖然對方什麽都沒說,可白蘇卻覺得唐昭寧是來尋自己的。甚至都沒來得及多加思索,便走到了那人的麵前。

“唐小姐。”白蘇朝人微微點頭,輕聲喚著。

“白小姐,我今日是來尋你的。不知你是否有這個時間,與我敘敘舊?隻需要一杯茶的時間,白小姐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唐昭寧笑吟吟的看著白蘇,說著便指了指不遠處的酒樓,示意人先隨自己上樓商榷。

“好。”白蘇點點頭,說著便同人入了酒樓雅間落座。

剛一坐下,唐昭寧便拿出了一塊玉佩放於桌案之上,似笑非笑的把玩著桌上的茶杯。

她並不著急開口,白蘇的臉色卻格外難看,死死的盯著桌案上的玉佩,一改方才溫和的態度,冷聲開了口:“唐小姐這是何意?”

“我很好奇,我臂上的胎記,與你們來說到底代表什麽。別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天樞院聖女,絕不可能一問三不知的。”

麵對白蘇的怒火,唐昭寧依舊是笑吟吟的,好似事不關己一般的淡然。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手臂上的胎記。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唐昭寧總覺得這幾日,臂上胎記的顏色正在逐漸變淡。

這種異常的現象並不多見,唐昭寧自是要向知情者,問個清楚才是。

“我不知道。”白蘇迅速的拿過玉佩,旋即撇過頭不去看她。看來是的確心虛,不然又為何不敢去直視對方的眼睛?

看到這裏,唐昭寧眼中的笑意也變得越發強盛:“我不喜歡聽人撒謊,我以為這麽久的相處下來,白小姐應該是知曉此事的才對。”

“你這是在威脅我!”聽到這番話後白蘇先是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惡狠狠的看著唐昭寧。

兩人將話說到這種地步,已然是了撕破臉。無論今後兩人是否還仍會有些別的交集,卻是注定了二人,絕不會成為朋友的事實。

即便是自己有愧在先,白蘇也無法忍受自己被人打壓的死死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白小姐誤會了,我怎麽可能會威脅你呢?我隻是在訴說一件,白小姐也心知肚明的真相而已。”

唐昭寧一邊說著,一邊給白蘇倒了杯茶水。隻是剛一遞過去,便被對方憤怒的打翻在地。

溫燙的茶水,瞬間燙紅了唐昭寧細嫩的肌膚,她的手背也因此紅了一大片,看起來很是駭人。

“我……”白蘇定定的看著唐昭寧的手,抱歉的話到了嘴邊,卻如何都說不出來。

對此,唐昭寧隻是輕笑著將手藏於袖中,並未因這個小插曲,而顯露出半分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