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將你店裏的書拿過來讓大家看看嗎?”徐寧開口。

“好,我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還想汙蔑我,簡直可笑!”

薛子軒一臉譏諷,讓李昆去薛家書坊拿了一本【武庭戀】過來,扔在徐寧麵前。

“書在這裏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出來我謀反的證據。”

薛子軒臉上掛著嘲諷和冷笑,他自己寫的書他自己知道,通篇都是寫的情愛,一點皇權內容都沒有涉及,就算將書翻爛,也不可能找出來的。

還想用這種低級幼稚的手段來汙蔑我,不知所謂。

徐寧撿起書不慌不忙地翻了起來,到了最後一頁,他笑道:“周縣尉,你應該是識字的吧,看看這寫得什麽吧。”

徐寧將書遞了過去,周猛接過書一看,頓時瞳孔一縮,看了薛子軒一眼,眉頭皺了起來,這是薛子軒寫的,瘋了吧。

薛子軒被周猛看得不太舒服,將書拿了過去,隻看了一眼,便身體一僵,臉上出現不可思議之色,眼中露出驚駭之情。

一旁的李昆見狀,湊過去讀了出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怒江戀姬家。

商女不忘亡國恨,隔江猶唱武庭花。

所有人聽到這首詩都愣住了,看向薛子軒的眼神都變了。

這首詩淺顯易懂,怒江是武朝和周朝的分界線,當然現在武朝沒有了,怒江在周朝境內了。

姬是武朝皇族的姓,在怒江邊迷戀姬家,這不就是在懷念武朝嗎?

最後兩句。

連賣唱的歌女都忘不了亡國之恨,隔著怒江唱武朝的歌曲。

這首詩中武庭戀三個字都有,表達的意思就很清楚了。

借著【武庭戀】這本書來懷念被女帝滅掉的武朝,告訴前武朝的人,連歌女都不會忘了家仇國恨,你們又怎麽可以忘記,這是想要複辟啊。

雖然沒有明說要造反,但有著暗示在裏麵,隻要讀過書的人看到這首詩,都能明白意思。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不可能!”

“這是假的,這是栽贓,這是嫁禍,我怎麽可能會寫這樣的詩。”

“我對女帝忠心耿耿,怎麽可能寫這種詩,還寫得這麽直白,這是有人陷害我啊!”

薛子軒喊了起來,他記得清清楚楚,他的書中絕對沒有這首詩。

猛然間他看向徐寧,恨聲道:“是你對不對,是你寫的,想要嫁禍給我!”

“周縣尉,他想陷害我,快將他抓起來!”

眾人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薛子軒又沒有瘋,怎麽可能寫這樣的詩在書後麵,多半是有人陷害他。

徐寧慢悠悠的道:“這書可是從你的店裏拿出來的,我如何陷害你。”

眾人一聽對啊,這書可是薛子軒店裏拿出來的,徐寧也陷害不了啊。

李昆此時開口“一定是你和佟掌櫃串通想要栽贓薛公子,你知道今天我們要來查封新華書坊,所以昨晚你將佟掌櫃收買,讓他在書後麵寫這詩,對不對。”

薛子軒眼睛一亮,對啊,一定是這樣。

徐寧笑道:“你說我收買了佟掌櫃,那我問你,【武庭戀】一共刻印了多少本。”

“幾十萬冊吧。”

李昆也不知道具體多少,但幾十萬冊應該是有的。

“昨晚上一晚上的時間,能將這幾十萬冊後麵都寫上這首詩嗎?”徐寧問道。

“當然不可能。”李昆回道。

別說一晚上了,就是一年的時間,恐怕都寫不完幾十萬冊。

“既然你也知道不可能,那就將薛家書坊的書都搬出來,看看是不是在結尾都有這首詩,如果都有的話,那就說明在刻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而刻印都是按照書的原本來刻印的,沒有薛子軒授意,他們敢刻印嗎?”

薛子軒獰聲道:“徐寧,你休想陷害我,剛才那本書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腳,但其他書會還我一個清白。”

說完對周猛道:“周大人,還請你讓人將我書坊中的書都搬出來,讓大家查驗,便知道我到底寫沒寫這首詩了。”

周猛點了點頭,這事關重大,他也要認真對待了。

頓時眾多衙役湧入薛家六個書坊將書都搬了出來,四周的百姓也開始熱心地幫忙翻書,很快便有驚呼聲響起。

“我這本有!”

“我這本也有!”

“哎喲,我翻了五本了,每本都有!”

薛子軒原本老神在在,他很有信心,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在他書中找出這詩,但此刻聽到這些話後,臉色大變,猛地衝了過去。

“不可能!”

“這怎麽可能!”

他不斷地翻著,越翻心越沉,渾身冷汗直冒,每一本書後麵都有那首詩,無論他翻哪個書坊的都有。

李昆等幾個狗腿子也懵了,這書他們看過,後麵根本就沒有這首詩,現在全都有了,這尼瑪見鬼了啊。

見到薛子軒慘白的臉色,徐寧心中笑了笑。

青銅門這個功能真是給力啊,還好多了個這個功能,要不然他昨晚都要回永平縣找柳晉了。

薛子軒要置他於死地,徐寧自然也不客氣。

“這是栽贓!這是陷害!”

薛子軒癱坐在地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風度翩翩,盛氣淩人,他知道這事一旦傳到女帝那裏他就完了。

周猛也眉頭緊皺,這事大條了。

“薛公子,這下你沒話說了吧,所有書都有這詩,你這膽子很大嘛。”徐寧慢悠悠的走過來,開口笑道。

“是你!一定是你!”

薛子軒聽到徐寧的聲音,猛地跳了起來,瘋狂地向著徐寧撲來,他如果被定義為謀反,那就死定了啊。

他還年輕,還有大好年華,還有那麽多青樓姑娘等著自己,自己不能死啊。

這一切肯定是徐寧搞的鬼,太可恨了,這不僅是要毀自己的人設,而是要弄死自己啊。

隻是他還沒有靠近,便被趙靈霜甩了出去,換成以前薛子軒被趙靈霜打了,周猛肯定出手。

但現在他遲疑了,雖然他不相信薛子軒會這麽蠢,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在書後麵寫這樣的詩,多半是被人嫁禍的,但現在這麽多書後麵都有這首詩,這就是鐵證啊。

哪怕他和薛子軒關係不錯,現在他也不敢去偏袒。

“你快去稟告知縣大人。”

周猛喊過一名衙役低聲開口,那衙役急忙向著縣衙跑去。

而徐寧此時走到薛子軒身邊蹲下,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薛子軒,這首詩是我做的,也是我刻印在你的書上的,確實是我陷害你,但你又能拿我怎麽樣呢。”

“你要對我趕盡殺絕,也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