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中。

梁聰走後,易容成秋菊的秦詩音道:“大姐,這小子對你有意思,也許這是你脫離冷宮的機會。”

“莫要胡說。”

秦詩涵合上手上的書籍,梁聰對她什麽心思,她當然能察覺,隻不過她有些不敢去相信,畢竟她現在是戴罪之身。

“我可沒有胡說,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而且還隔三岔五往裏這邊跑,給你送這麽多書籍,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大姐,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他來報仇。”

秦詩音聲音放低了一些,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眼中有著莫名的光彩,有些偏執的性格讓她還是想要報仇。

秦詩涵看著秦詩音微微顰眉,二妹還是要堅持報仇嗎?

對於秦詩涵來說,她已經不想去報仇了,而且秦詩音為了報仇將她的貼身丫鬟都殺了,那可是陪著自己從小長大的丫鬟。

要說感情的話,秦詩涵和秋菊的感情甚至比她和秦詩音還要好,畢竟她和秦詩音隻是偶爾見麵。

現在每天見到秦詩音易容的秋菊麵容,秦詩涵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

見秦詩涵不說話,秦詩音繼續道:“上次梁聰離開的時候,我不是送他嗎,稍微詐了他一下,他便將他的身份背景交代清楚了。”

“這小子可是徐寧麵前的紅人,徐寧還未起事的時候他便跟著徐寧了,一直在幫徐寧寫書,徐寧的禦書房他也可以隨意進出,我們可以利用他給徐寧下毒……”

“夠了!”

秦詩音還未說完,秦詩涵便嗬斥了一聲。

“我不想報仇了,你也別待在這裏了,你走吧。”

秦詩音愣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秦詩涵發火,微微皺眉“大姐,你怎麽了,我秦家的血海深仇你放下了?你還是不是秦家的女兒。”

“我累了,隻想在這裏了此殘生,你想利用梁聰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這是在害他,下次他再來我會讓他死了這條心,讓他不要再來這裏了。”

“二妹,我隻是個普通女子,不像你是宗師,我真的累了,秦家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你在天劍山不知道爹做的事情,但我知道,爹隻是將我當成秦家得天下的工具。”

“徐寧身邊高手如雲,他自身也是強者,你根本不可能報仇的,不要再牽連無辜的人了,算我求你了,好嗎?”

秦詩涵說完,起身去了內屋。

秦詩音怔怔地看著秦詩涵,突然覺得這個大姐很陌生了,秦家的血海深仇居然能放下,不配成為爹的女兒。

走就走!

秦詩音知道大姐心裏應該是怪她殺了秋菊,但自己也沒有辦法啊,當時為了自保隻能這麽做。

不一會秦詩涵出來,拿出包裹放在桌上,“這是之前楚柔送我的金銀,你拿著吧。”

說完再次回了內屋,這次沒有再出來。

秦詩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是在趕自己走啊。

自己離開和被趕走,這是兩碼事。

她也是個要強的人,秦詩涵都這個態度了,自己留下來還有什麽意思,虧自己還覺得秦詩涵一個人在這冷宮不容易,留下來陪著她,沒有想到居然這麽對待自己。

好好好,你秦詩涵忘本,我秦詩音可不會,大不了我去找三妹。

雖然小時候和三妹不怎麽對付,但怎麽說也是親姐妹。

如果三妹那裏也不行,那自己還有最後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將孩子生下來。

君子報仇,二十年不晚,將徐寧的孩子撫養長大,然後讓他去殺徐寧,這是秦詩音最後的倔強。

看著桌上的包裹。

她想硬氣一下不拿桌上的錢財,但想了想,自己現在有了身孕,自己可以吃苦,但不能讓孩子遭罪,還是要吃好點。

拿起桌上的金銀,秦詩音離去,她故意走得慢,想看看秦詩涵會不會留她,但自始至終,秦詩涵都沒有出聲,秦詩音歎了口氣,默默離去。

房間內,秦詩涵淚流滿麵,她也不想趕秦詩音走,但沒有辦法,她留在這裏,每天都想著怎麽報仇,如果將梁聰牽扯進來,那不是又害了一個人。

而且還是用自己的感情去欺騙梁聰,秦詩涵做不到。

二妹還是沒有看清現實,這仇根本就報不了啊。

……

大乾皇宮。

禦書房內,姬雲州翻看著一些需要他處理的奏折,司禮大太監廖忠在一旁地伺候著。

廖忠覺得姬雲州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身上有股淡淡的血煞氣,整個人似乎有些陰邪。

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是自己的錯覺嗎?

陛下也沒有殺人啊,怎麽會有血煞氣,難不成是因為那些嬰兒。

作為姬雲州最信任的太監,嬰兒的事情都是他在辦,廖忠除了是司禮大太監外,還是黑水台的統領。

黑水台和之前大周朝的皇城司類似,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之前姬雲州讓廖忠去搜羅嬰孩,他也沒有在意,主子有令,自己這個做奴才的去做就是了,至於要這麽多嬰兒幹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家的秘密知道多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不過現在卻隱隱有些懷疑,想到那種可能,不由心裏有些發寒。

“廢物!”

就在這時,姬雲州將一份奏折狠狠地砸在地上,這是梁無炎寫來的請求支援的奏折。

裏麵詳細寫了,大梁和大夏一戰的經過和結果。

梁無炎怕徐寧打過來,因此想要尋求大乾的幫助。

發泄過後,姬雲州道:“將奏折撿起來。”

廖忠急忙過去撿起奏折碰著遞給姬雲州,姬雲州又仔細看了起來,半晌後將奏折放下,冷聲道:“倒是小看徐寧了。”

廖忠聞言,開口道:“陛下,可是戰事有變化?”

“你自己看吧。”

廖忠翻看了奏折,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大梁百萬大軍全軍覆沒,連一座城池都未攻下,夏朝損失微乎其微,這怎麽可能!”

姬雲州冷哼了一聲。

廖忠看完後,合上奏折,開口道:“陛下,這徐寧居然有這麽厲害的守城武器,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你覺得朕該怎麽做?需要派兵援助大梁嗎?”

廖忠急忙道:“奴不敢妄論國事。”

“讓你說就說。”

廖忠想了想道:“老奴覺得還是應該支援,真要徐寧吞並了大梁,那就和我朝相鄰,以徐寧的性格,必定會和我大乾交戰,倒不如趁著現在一舉將他滅掉。”

“當然這隻是老奴淺薄的想法,這等國之大事,陛下乾坤獨斷即可。”

姬雲州冷冷一笑“梁無炎如此廢物,被滅就被滅了吧,朕倒想看看徐寧能成長到何等地步。”

“要不是梁無炎這條狗很聽話,朕早就想滅了他,這等廢物留在世上也無用,朕繼位以來,一直想要開疆擴土,無奈大梁,大魏,大周都太聽話了,讓朕沒有用武的借口。”

“現在好了,跳出個徐寧,等他將大梁吞並了,大魏估計也打不過,他占據了大梁,大魏,加上之前的大周,版圖和我大乾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到時候,朕再一舉滅了他,讓他先蹦躂吧。”

廖忠一愣,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看廖忠的表情,姬雲州便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你覺得朕在養虎為患?”

“老奴不敢。”

姬雲州起身,傲然道:“朕就是要養虎,他徐寧是虎,而朕卻是龍,朕要在他最誌得意滿的時候擒下他,踩著他的頭告訴他,這天下都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