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想不到老爺子不但訓蛙有術,而且還是位武林俠客,今夜這是鋤奸來了嗎?”不跳字。慕軒扯下臉上蒙著的鬼麵具,出聲招呼對方,借此表明沒有惡意,免得對方貿然下殺手,“元子豐逃了嗎?”不跳字。剛才跳進荷花池的不會就是他吧?

對方被叫**份,明顯愣了片刻,而後問你是人?”

這時候,那幾處起火的地方火勢漸旺,他不等回答也看清對麵這兩人的麵貌了,原本眼中的淩厲之色漸漸淡了,目光在慕軒身上逗留片刻,而後轉到梅姑娘臉上,居然停留了相當長的。

梅姑娘被看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很奇怪,她竟然沒有半點要生氣的意思,反而覺得,人家這麽看著她是理所當然的。

“元子豐死了,被我一劍刺穿小腹,一腳蹬進火中了。”小老頭淡淡的說,“你追的那個應該是那個元狗,想不到他居然也有一身不的功夫。”

慕軒點頭,說您老跟元子豐有仇?”

小老頭說這徐州城很多人都跟他有仇,小老2隻想替大夥兒出口惡氣,可惜上次無功而返,等了這麽久才又有機會,讓這個混賬又多害了不少人”

他話音中滿含著恨意,說“混賬”時語音有些奇怪,像是罵“昏張東溪”,這讓梅姑娘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反被慕軒搶了先,慕軒在問您老莫非是小酌樓的李掌櫃?”

小酌樓的李掌櫃?李嚴?嚴叔?梅姑娘又驚又喜,緊緊盯著那小老頭:這個男人也看出來了,他就是嚴叔?嚴叔罵別人“混賬”,聽著就像“昏張東溪”

小老頭真的吃了一驚,脫口問你是人,如何李某?”

“嚴叔,”梅姑娘向前兩步,神情非常激動,“我是小梅呀”

“小梅?”小老頭一愣,眼中隨即閃光驚喜之色,“是你,真的是你?你來中原了?”

“嗯,”梅姑娘靠近嚴叔,很自然的拉著他的一隻衣袖,“爹娘跟媽都來了,二姐跟小妹也來了。”

“主人和主母都來啦?”李嚴臉上滿是回味之色,而後很快注目慕軒,“這位是……”看小梅跟他那樣親近,莫非是她的……

巧克力美人這一刻居然非常敏感,臉上閃過羞怯之色,微垂下眼瞼,說這是‘銀簫’方慕軒。”

李嚴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抱拳,說原來是方大俠,失敬失敬”

慕軒抱拳還禮,說慕軒不敢當,李前輩俠肝義膽,才當得起這大俠之謂。”

梅姑娘看著他倆那麽生分的客套,心裏覺得怪怪的,忽然說好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火勢越來越大,再不走,那就得跟著整個莊子一起被火焰吞噬了。

慕軒笑笑,伸手示意李嚴先走,李嚴忽然仰頭長嘯一聲,這才抬腿走人,慕軒他是通知他那些同伴,不以為怪,跟在梅姑娘後麵離開。

李嚴在前麵帶路,他的輕身功夫非常高明,慕軒想這很可能就是他夜闖玄元莊卻能安然離開的原因之一。

李嚴對周圍環境明顯非常熟悉,帶著他們往南奔了五裏多地,在一間小草屋前站住腳,小草屋裏黑乎乎的,從裏麵忽然跑出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梅姑娘嚇了一跳,她看出來了,這不就是剛才那個怪嗎?

李嚴嘴裏輕輕呼哨一聲,那怪就停了下來,手舞足蹈的,似乎向李嚴在說著,李嚴點著頭,上前輕輕拍兩下它的頭,那怪就乖乖的蹲到一旁的暗影之中去了。

梅姑娘奇道嚴叔,這是你養的?”

李嚴搖搖頭,又點點頭,說我第一次闖玄元莊遇上的,它被人用暗器射傷了,我把它救,它就一直跟著我了,它好像能懂些人話,我也問過它,似乎是因為它原先的主人被玄元莊裏的人害了,它就三番兩次跑到莊裏去搗亂,應該是想給主人報仇。”

“報仇?”梅姑娘驚詫萬分,想不到這怪那麽醜陋,居然如此有情有義,“它比人都有情義啊”

李嚴默然無語,慕軒卻是大點其頭是啊是啊,這世上,很多人真是還不如花鳥禽獸”那些為人子女的常常對的父母不聞不問,那些老人養的寵物狗之類卻比人還有情義,後世不就經常聽到老人去世、寵物也不食而死的新聞嗎?人不如獸,情何以堪哪

梅姑娘看一眼身邊這個男人,對於他支持的說法,心裏很是歡喜。

李嚴察言觀色,心裏暗自感慨:小梅真的不是小孩子啦,開始有喜歡的人了也是,她到含霽宮都已經十三年了,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那他是野獸呢?”梅姑娘的好奇心還是挺重的。

這個?李嚴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應該是種猿猴吧”

他先進草屋,點上了一盞油燈,這才請他倆進去。

慕軒和梅姑娘從李嚴那裏,他四月初八那夜帶人潛入玄元莊刺殺元子豐,沒成功,反倒受了傷,仗著輕身功夫高明才逃脫,但損失了三名弟兄,不過也因為這樣,元子豐不敢再繼續逼迫那些酒樓掌櫃。這段日子,李嚴和他的人暗中活動,找尋再次行刺的機會。李嚴原本擅長弄蛙逗猴,就裝扮成了賣藝人,上次在街頭與慕軒他們偶遇,他瞅著梅姑娘有些眼熟,但彼此已經分別十年,他根本沒敢想這姿容出眾的少女就是他當初所救的小梅;而梅姑娘印象中一直隻記著那個精明幹練的嚴叔,會想到十年時光竟然將嚴叔變成了一個她也認不出的小老頭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對於這一老一少鬧的烏龍事件,慕軒表示理解,他問李嚴接下來有打算,玄元莊現在被燒了,官府肯定會追查此事,要是李嚴現在突然出現肯定成為官府嚴查的對象。

李嚴也深知這一點,他的小酌樓已經被元子豐的黨羽霸占,他要是想去收,自然就成了焚毀玄元莊的最大嫌疑人,所以,他隻想維持現狀,躲在暗中查探玄元莊的黨羽,將他們逐一掃除。

慕軒對此表示讚同,而且將大風客棧徐掌櫃推薦給李嚴,說如果有事要幫忙,可以跟徐掌櫃聯係。

後來,慕軒得到梁關保和巴根的消息,他倆用神弩射殺了一些玄元莊的莊客之後,繼續守在熊熊燃燒的莊外,先後有兩個受傷的人從莊裏逃出來,其中一個的身形跟元子豐非常相像,慕軒於是通知徐掌櫃他們提防。

天亮之後,知府衙門才派人前來玄元莊查探情況,這裏隻剩斷壁殘垣,好多地方餘火未熄。那些莊客早就不知所蹤,既然找不到一個活口,知府衙門也就以不慎走水、莊主失蹤暫時掛著此案,徐州的百姓對於玄元莊的“悲慘”下場無不拍手稱快。

就在玄元莊被毀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花冠娘立即帶人離開徐州,繼續北上。

慕軒對於花冠娘的離開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但又說不出是為。

梅姑娘好不容易同嚴叔重逢,自然不願就此離開,而且,她要是跟著慕軒走,還真不是為了,所以,她就留在了嚴叔身邊。

來時是兩人雙騎,去時卻隻有慕軒一人兩騎,這讓慕軒心裏有些失落,他的理解是,因為跟巧克力美人幾次合作,兩人配合默契,所以突然分離有些不習慣,沒別的意思——嗯,一定是這樣的

梅姑娘目送那個男人一人兩騎漸行漸遠,心裏忽然湧起一個念頭:這個男人離開身邊了,可是,我該把他從我的心裏趕走呢?

李嚴看看遠去的方慕軒,又瞅瞅神色複雜的小梅,忍不住說這個男人不,魄力不比你爹當年小,你要是喜歡,就別猶豫他有娘子怕,你媽當年追你爹的時候,你母親不也在你爹身邊了麽?”

——嗯,這話聽著這麽那麽亂呢

梅姑娘可都聽懂了,臉通紅,衝嚴叔大發嬌嗔嚴叔,您說呢”心裏卻忍不住嘀咕:難道我真要像媽追爹一樣去追這個男人?嗯,這個,算不算女承母業?

李嚴當然不會這個小妮子心裏居然會有那種想法,他隻是在替她擔心,那個方慕軒真的是個好男人,放棄了太可惜

他認為方慕軒好,隻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對他的脾氣,慕軒佩服他的輕身功夫高明,他向慕軒坦承他年輕時做過飛賊,一心想劫富濟貧,卻被人利用,差點釀成大,幸好遇到了鳳承朝,才有機會洗心革麵,重新來過。但也因為早年那段經曆,他特別痛恨那些表麵仁心慈麵背後卻無惡不作的偽君子和橫行鄉裏的惡霸,遇到這兩種人,他基本是痛下殺手,絕不留情而且往往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好,殺得好”慕軒當時拍案叫好,“對那些惡人絕不能手軟,殺一個就少一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種惡人要能成佛,那這天下還有天理公義嗎?”不跳字。

“對對對——”李嚴大喜,頓時把這個年輕人引為知己,真恨不得拉他去酒樓痛飲三百杯,要,連主人鳳承朝都時時勸他要給人留一線悔改的機會,悔改?那些惡人要是能悔改,那母豬真的就能上樹了有些迂腐的俠客就是太容易那些惡人會悔改,關鍵時刻手軟,結果屠虎不成,反喪身虎口之下,他李嚴可絕不幹這種傻事

慕軒快馬趕回城隍廟,這裏果然如他所料,昨夜也經曆了一場惡戰。

來犯的敵人有三十人,武功比起留守玄元莊的那些要高明得多,他們趁夜突襲城隍廟,卻沒想到陷入了慕軒布置的包圍圈。

慕軒給小墨涵治怪病和給蓮吟贖身這兩件事算是徹底跟元子豐結了仇,依照元子豐的脾氣,他是絕對不會讓輕易離開徐州地界的,於是,他索性來一出引蛇出洞,給蓮吟贖身之後突然離開徐州城,迫使元子豐沒多想,元子豐驚怒之下,匆忙召集人手追擊他們,慕軒前往玄元莊鏟除元子豐,卻暗中調集了“生民”秋風堂的十二名好手配合小高設下埋伏,來犯之敵被狙殺了二十八名,有兩個僥幸逃生,而這兩條自認為運氣不的漏網之魚不,他們身後,秋風堂的追蹤能手已經緊緊跟上了。

整個伏擊都很順利,隻是中間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有三個過宿頭趕夜路的行人誤闖進了城隍廟,其中唯一的男子身手不,幫著抵禦來犯之敵,凝珮她們後來才,這個少年居然是個和尚,蓮吟她們一致認為,他要是頭發長長、換上剪裁合適些的俗家衣衫,絕對是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隻是,這麽俊俏的小和尚居然是個花和尚——他身邊那兩個女子與他神態親密,聽他稱呼那個三十多歲的美婦為娘,而那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女跟他好像不算很熟,卻偏偏對他含情脈脈的,二人分明有私情啊

這個俊俏的花和尚凝珮見過——慕軒也見過,他正是堯山英雄大會上夏侯瀟湘請來的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元本大師身邊那個小和尚。

小和尚對凝珮自然也有印象,而且明顯印象很深,俊俏的臉上浮起紅雲,習慣性的衝她合十,口稱莊施主,別來無恙?”

蓮吟她們忍不住“吃吃”笑起來,一個穿著俗家衣衫的、頭發隻有兩寸來長的俊俏少年合十稱人家施主,這情景看覺得詭異而滑稽。

小和尚明顯也覺得怪異,抬手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凝珮斂衽一福,說多承問詢,小師父一向可好?”話音未落,她也覺著這麽問很有問題,第一次見這個小和尚,他在元本大師身邊好好的,第二次見到,他卻是布巾包頭,一身俗家衣衫,帶著兩位女子趕路,三人都是風塵仆仆,滿臉疲倦之色,你說他好不好?

蓮吟忽然向那位少女一福,說我們隻是看這位裝扮有些怪異,故而發笑,絕不是有意笑他,望勿怪”原來她她們笑時,小和尚的娘倒沒異樣神色,那位少女臉上卻閃現惱怒之色,她這才向對方解釋一下。

那少女沒想到人家對她的神情如此關注,而且一下子識破了她的用意,一本正經的向她解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過臉色明顯燦爛起來,其中夾雜著非常明顯的喜色。

她還沒顧得上回應,小和尚的娘淡淡一笑,說無妨無妨,小兒如此裝扮,自然難免令各位生疑,唉,不瞞幾位,我們一家三口這是在逃命啊”

逃命?為?凝珮她們悚然一驚,想想他們頗為狼狽的樣子,覺得應該是真的。

小和尚的娘明顯是讀過詩書而且頗善言辭,她將娘倆的遭遇娓娓道來,令在場諸女都感慨萬端。

小和尚的娘娘家姓莫,未出閣時閨名錦瑟,出生在河南登封一個讀書人家,父親做過兩任知縣,隻是不善鑽營,最終辭官歸家,膝下隻有她這個女兒,因此自小就教她讀書識字。錦瑟十五歲那年,父親將她嫁於同縣書生左士雲為妻,左士雲比她年長五歲,原也是詩書傳家,隻是到左士雲父親那代家道中落,左士雲父母很早就去世,他在本家親戚扶持下長大,讀書頗有成就,十五歲中了秀才。錦瑟與他成親之後,夫妻倆相敬如賓,一年多後生下一子,取名成霖——就是眼前這小和尚。一家三口,倒也其樂融融。

可惜,天公不作美,小成霖五歲那年,左士雲忽然染病身故,莫錦瑟悲痛欲絕,真恨不得隨而去,但念及成霖是左家這一房的唯一血脈,她才強忍悲痛撫養孩子,左家有二十多畝薄地,那些親族平時也幫襯著,孤兒寡母倒還不愁生計。但不知回事,小成霖自打乃父去世之後,三天兩頭生病,找了多少大夫也沒辦法找出他的病因,萬般無奈之下,莫錦瑟就聽從算命之言,將小成霖送去少林寺出家為僧,法名清霖。

小清霖在少林寺裏打坐參禪,還練了些武藝,居然就無病無災長到了現在。

清霖在寺裏深得長老喜愛,自去年三月開始在戒律院元本大師座下修行。上次,元本大師受人之邀前往堯山參加英雄大會,特意帶著清霖去見識見識,誰料這一番好意卻給清霖帶來了無妄之災。

堯山英雄大會結束,清霖跟著元本大師回寺,卻不知招惹了武林中豔名頗盛的“天狐雙姝”,那兩個暗中跟著到了少林寺,幾次三番想闖入寺中找清霖的麻煩,少林寺不堪其擾,方丈大師一怒之下將清霖逐出寺院,清霖於是悄悄跑回娘親身邊,娘倆擔心那“天狐雙姝”消息前來糾纏,於是收拾到鄭州去投奔莫家的一個老親,想到那裏暫避一時。

誰料路上聽到消息,“天狐雙姝”不清霖被逐出寺,再次趁夜闖寺,結果跟僧眾起了衝突,打傷了好幾人,方丈一怒之下派戒律院元本大師親自帶人追緝雙姝,而且要把清霖也帶,重重懲處。

這一來,娘倆就開始了逃難生涯,鄭州也不去了,他們一路東來,這徐州地界還有一個左家的遠方表親,左士雲在世時彼此還有來往,娘倆想到那裏躲一躲。他們身邊這少女閨名姚秀蓮,是他們在商丘遇到的,當時背著娘親的清霖急於出城,差點把姚秀蓮撞進護城河,結果,姚秀蓮了他們娘倆的遭遇之後,居然義無反顧跟著他們一起東來了。

凝珮她們萬分同情他們娘倆的遭遇,於是就勸他們三人留下,等慕軒後幫他們想想辦法,在她們看來,娘倆就算到了徐州親戚家也未必安全,要是那“天狐雙姝”千裏迢迢追到這裏來,娘倆還能往哪裏跑呢?

慕軒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卻不得不對這個俊俏的小和尚的遭遇表示懷疑:你們娘倆,肯定有問題

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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