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季 此恨不關風與月 第二十九章 我爸出事了
“那嫂子人呢?”曲福民的相親對象,慕軒後來也見過一麵,對方名叫蕭溪竹,曾經是浙大的學生,大學畢業後卻沒有去找工作,而是選擇回鄉創業,專門經營竹製工藝品,目前公司規模相當大,或許是為了事業吧,蕭溪竹年過二十七都沒有談對象,其實她身材高挑,容貌出眾,身邊不乏追求者,但不知怎麽回事就是看不上那些男人,而曲福民跟她見了一次麵就說不用見了,說這樣的媳婦他養不起。
可是蕭溪竹反倒對曲福民上了心,連著幾次主動跑到曲家,幫著曲大媽做這做那的,結果曲大媽先就認了這個兒媳婦,於是,曲福民這個孝順的兒子隻好乖乖地跟蕭溪竹處起了對象,處著處著,兩人還真如膠似漆了——這是慕軒後來知道的。
“在弟媳婦那呢”曲福民衝著慕軒擠眉弄眼,慕軒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個弟媳婦就是梓峪,而那個幸運的弟弟自然就是他原慕軒了。
慕軒於是讓司機往練家開去,還告訴妮妮要去見練姨了,妮妮顯得非常興奮。
到那裏,正好開飯,老爺子已經入座,梓峪和蒙淑宜正在上菜,而蕭溪竹在忙著做一道江浙特色菜——蟹釀橙,蟹肉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和微量元素,有利肢節、滋肝陰、充胃液、清熱解毒、補骨添髓、養筋活血等一係列功效,對於淤血、黃疸、腰腿酸痛和風濕性關節炎等有一定的食療效果。
不過這菜做起來相當費神,把新鮮的橙子截去一片頂,將橙瓤挖出,隻留少量橙肉;煮熟的豬膘肉切小丁,荸薺也切小丁。然後和蟹肉一起,加雞蛋液、薑末、胡椒粉、精鹽、味精、白酒拌勻。分別裝入橙殼內蓋上,上籠屜蒸半個鍾頭才能上席,而且是一人一份。
妮妮看到梓峪,叫著“練姨練姨”,整個人像考拉一般吊在梓峪身上就不下來了,梓峪抱著她,也是非常高興——當初正是因為這個小丫頭的出現,她才認定慕軒是她今生最佳的選擇。
慕軒跟老爺子和蒙淑宜打過招呼,就去廚房看蕭溪竹做蟹釀橙,蕭溪竹正在剝蟹殼。曲福民樂顛顛的幫忙。但把那蟹給弄得像狗啃的似的,看得蕭溪竹直衝他翻白眼,慕軒趕緊過來接手,他運刀如飛,蟹肉剝得非常熟練。蕭溪竹大大鬆了口氣——論刀功,自己還真比不上這個男人,妮妮在梓峪懷裏看得直接拍著小手叫好,梓峪望著慕軒,眼神中顯然滿是酡然的醉意。?點nt?第一時間更新?
這頓飯,大家嚐到了相當不錯的江浙口味,尤其是那蟹釀橙,蕭溪竹特意按照本市人的口味加了些許甜味,每個人都覺得很是不錯。梓峪打趣曲福民說找了個特級廚師當老婆,這輩子有口福了,曲福民立即予以“回擊”:“小原的手藝那才夠特級呢,妹子你才是有福啊”
梓峪笑笑,低下頭暗自神傷,老爺子和蒙淑宜反倒是神情自若。似乎根本沒聽到這話,蕭溪竹明顯察覺氣氛不對,趕緊岔開話題:“不如麻煩小原做個揚州炒飯?”
慕軒自然不會推辭,一會兒工夫,炒飯上桌,蕭溪竹吃後很是意外,她原本還以為說慕軒廚藝好隻是曲福民客氣一下,但從剛才的刀功和現在這炒飯就知道,這男人的廚藝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這是成心不讓下廚房的女人活啊
晚飯後大家坐著閑聊,梓峪帶著妮妮把自家裏裏外外都逛了一遍,妮妮驚歎這地方真大,而後問梓峪:“練姨,我能跟你睡嗎?”
梓峪一拍雙手說:“當然行啊姨就想跟妮妮睡呢”
妮妮就興奮地去找慕軒,說自己今晚要跟練姨睡,慕軒自然不會反對,他本想就此告辭,可是曲福民一定要拉著他出去逛逛,說是見識一下大都市的夜生活,妮妮不方便帶著去,蒙淑宜就帶她上樓去看電視。
曲福民還特意帶了個包,神神秘秘的,顯然包裏藏著什麽東西。
大都市的夜生活真是豐富多彩,曲福民和蕭溪竹都說不太適應,他們還是覺得家鄉的夜生活讓人安心,慕軒和梓峪也說他們很懷念在山村的日子。
十點不到的時候,他們路過一家tv,曲福民提議進去唱唱歌,大家於是就進去了,在座的四位在唱歌方麵都沒什麽可怵的,曲福民率先唱了一曲《我的老父親》,聲情並茂,聽得慕軒眼睛都有些濕濕的了,一旁的梓峪時不時看他一眼,眼神中有著抹不去的擔憂——她當然很清楚慕軒此刻的心情。
蕭溪竹的英非常棒,一曲《我心永恒》絕對可以媲美原唱,等她唱完,曲福民站起身來大力的鼓掌,看慕軒和梓峪的眼神中寫滿了裸的“怎麽樣,我老婆是全世界最棒的吧”,慕軒真是納悶了,一個唱英歌曲比唱中歌曲都順溜的白領麗人,怎麽就跟一個唱歌不離父親、打靶、娘這三樣的兵哥哥對上眼了呢?
——“我就是喜歡他的實誠和直接。”蕭溪竹後來曾經對梓峪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喜歡她就是喜歡她,喜歡還非得要一個理由嗎?”曲福民是這樣對慕軒說的,“如果一定要理由,我可以給你一百個。”
蕭溪竹遞給梓峪一個麥克風,梓峪握緊了,轉首看看慕軒,而後沒有點歌,直接清唱:
“彷佛如同一場夢
我們如此短暫的相逢
你像一陣春風輕輕柔柔
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處是你往日的笑容,
記憶中那樣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
愛你想你念你怨你
深情永不變。
難道你不曾回頭想想
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戀
開放在水中嬌豔的水仙。
別忘了山穀裏寂寞的角落裏,
野百合也有春天……”
梓峪隻唱了兩句,曲福民就從他的包裏拿出一件東西,塞到了慕軒手裏,慕軒一看。居然是一支竹笛,他愕然抬頭看看他。曲福民做了個吹的手勢,慕軒笑笑,把竹笛湊近唇邊,吹了起來——話說吹笛子還是他七歲時父親教他的,這麽些年來,笛子還真伴著他度過了很多不眠之夜。
悠揚的笛聲伴著梓峪的歌聲,充滿了最最純真的山野氣息,讓曲福民和蕭溪竹聽得如癡如醉,當最後一個樂音漸漸消逝的時候,他倆不約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蕭溪竹一臉迷醉的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籟之音吧?”
曲福民拍著大腿喊:“我說你倆是天作之合吧?不枉我給你帶來了這些笛子”他把包敞開給慕軒看。裏麵居然有半包竹笛——上次慕軒無意中說了句“這種竹子做的笛子肯定很不錯”,這位實誠的兵哥哥就記在心上了,看樣子,蕭溪竹喜歡上他還真不是偶然的。
梓峪看著慕軒,眼神中的情意沒有半點掩飾。隻是,被她注視的男人卻低下了頭,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竹笛,眼角有淡淡的苦澀一閃而逝。
梓峪輕輕歎了口氣,看著點唱機,選了一首歌,自顧自開始唱: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
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
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
……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
……”
曲福民在一旁狠狠地踹慕軒的腿,還向他惡狠狠地揮拳頭,連蕭溪竹都看不過去。直向慕軒使眼色,可是,慕軒卻始終隻是做一個沉默的聽眾,沒有絲毫表示,最終,他也沒有唱任何歌曲。更沒有對梓峪說任何話。
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慕軒跟他們道別,直接坐地鐵回住處,曲福民看著他的背影,恨得直嘀咕:“這個榆木疙瘩,老子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蕭溪竹瞪他一眼,挽著梓峪的胳膊說:“或許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梓峪微微點頭,沒說話,曲福民卻是眼神閃爍,暗自嘀咕:“兄弟啊,你真是傻,其實哥哥認識很不錯的大夫啊”
——不知道慕軒或者梓峪聽到這話,會不會狠狠地揍這個太實誠的兵哥哥一頓
慕軒回到住處已經快一點了,卻意外的接到了妍曦的電話,她在那頭壓低了聲音說:“原大哥,幫幫我,我爸出事了”聲音中明顯帶著哭音。
慕軒趕緊說:“別哭,別哭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妍曦在那頭急急的說:“不要過來,哦——我是說不用過來,我爸還沒有出事呢——嗯,我是說他很快要出事了——”
聽著她這顛三倒四像是對她爸爸下詛咒的話,慕軒真的迷惑了,在他的極力安撫下,妍曦才冷靜下來,把她所知道的事全盤告訴慕軒。
今天她一大早起來,原本是想抓緊時間複習功課,卻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對方要她到觀海路的星辰咖啡館見一個正在看《財經觀察報》的女人,對方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說,妍曦覺得這很可能是個誘使自己自投羅網的騙局,隻是架不酌奇心,最終還是悄悄跑出家門,到了那家咖啡館,還真見到了那樣一個女人,對方二十七八模樣,容貌俏麗,打扮入時,看見她,一臉幽怨之色:“你就是他的女兒?我是常麗莉。”
妍曦非常敏銳的發現了對方臉上奇怪的神色,加上對方口中那個“他”,她立刻明白了,撇撇嘴說:“你是他的女人?”那個花心的男人,居然還說會一直記著媽媽,永遠不找其他女人,騙子,偽君子,大壞蛋
常麗莉點點頭,說:“之前是,可惜從昨天開始,他就不要我了,因為我要他跟我結婚,可他說這輩子隻想守著他女兒過下半輩子。”
妍曦哼一聲,問:“你想說服我幫你?”
常麗莉笑笑,說:“本來想的,可是見到你之後就不想了。”
“為什麽?”妍曦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常麗莉苦笑:“我原本對自己還有一些信心,見到你之後就完全死心了,我想我是爭不過你的母親的。”再美的女人,都不會選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美女前任做競爭對手的。
妍曦非常自豪的一笑,問:“那你現在想幹嘛?”
常麗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想要一筆錢養活自己,不過你爸爸肯定不會答應的。”
妍曦非常爽快地答應:“我會想辦法給你的。”
常麗莉感激的點頭:“謝謝你”
妍曦揮揮手,說:“沒什麽,你把你的銀行卡號發到我手機上,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常麗莉點點頭,看著她離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妍曦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這次一定要讓那個偽君子大出血,吐個一百萬給那個女人,要不,他以後還會去拈花惹草的。
她回到家後不久,就接到了陌生手機發來的短信:三天內將五百萬打到卡上,否則就等著你爸爸成為大名人吧
五百萬?妍曦大吃一驚,而很快,她的手機上多了一段視頻,一分四十七秒的視頻中,兩條光光的肉蟲在抵死糾纏著,那個女的是剛見過一麵的常麗莉,而男的臉上打了馬賽克,但妍曦知道那肯定是自家那個老不修,這種東西要是出現在網上或者別的地方,別說那個為老不尊的男人,就是自己從此以後也別想走出家門了。
她糾結了大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告訴那個犯下大錯的男人,然後又糾結了半夜,終於決定給自己最信任的男人打電話。
“你不覺得他們是在騙你的錢嗎?”第二天,慕軒見到妍曦的第一句話就讓這個混血小美女發了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