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對政府提條件
徐世昌和郭宇坐在玉官園的茶座中飲茶，一位妙齡少女在旁伺候，兩人對桌而坐，望著院子中的假山流水，徐世昌說道：“這幾日賢侄帶我看了這蘇州的經濟民生，老朽是深有感觸，如果每個地方官都能像翰陽這樣治理地方，給當地百姓謀福祉，那這民國哪還有什麽民亂，民富則國強，國家強盛了還怕那些萬裏而來的列強嗎，說到底還是貪官誤國。”能夠從這樣一位一生為官，且身居高位的老人口中說出這樣的話，說明現在的民國官場確實存在很大問題。
現在的民國，還是以軍人管理地方為主，但是曆史上有哪個軍管政府能夠管好地方的，軍人的任務就是打仗，你讓這些殺伐果斷的軍人邊管軍邊管民，這些人在管理地方的時候肯定會帶上軍閥習氣，而軍閥習氣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甚至有的人會意氣用事，兩句話聽不順耳拉出去崩了的事情大有存在，這能管到好處嗎。
“小侄本就是學經濟和管理出身，對如何管理還有些心得，倒是這軍人一職到是後來勉強而為的。”在兩人幾日的接觸中，郭宇以子侄輩自居，最後兩人把稱呼叫給成伯父賢侄了，兩人都有心親近自然一拍即合。
“但你的華福軍在一個月中連克民國兩個整編師一個混成旅，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世所罕見，現在外麵都傳揚。華福軍的士兵能以一當十，各個戰力非凡，而且你們的武器是現在民國最先進最厲害的。軍事素質紀律也是最好的，能練出這樣的軍隊你還說自己不通兵事。”最後徐世昌是用調侃的語氣問郭宇。
郭宇心中自豪，但是表麵卻不好表現出來，“徐伯父，我的對手不在國內。”
徐世昌深深地看了郭宇一眼：“翰陽，你誌向遠大，他日必定鵬程萬裏。你也知道我此來的目的。民國政府想要你取消獨立，使民國政府實現統一。而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郭宇自然知道徐世昌的來意，他心中對此事也早有定算，隨即說道：“建立經濟特區或者說是獨立並不是我的本意。您也知道這裏麵的起因，我也是被逼無奈隻得反擊而已，您也知道我心想百姓自然不會希望國家分裂，如果民國政府能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會立即宣布取消獨立擁護中央。”
談條件這在民國各省取消獨立的時候都已經算是必然過程了，每個省都想滿足自己的訴求，自然會提條件，前幾日陸榮廷等電訊黎元洪：一要總統係繼任，非代行職權。二擁護民元約法，三恢複國會。四組織新內閣。蔡鍔電請黎元洪要恢複舊約法，召集舊國會。改組正式內閣，開軍事會議，懲辦帝製餘孽等。
這些都是各省督軍提出的條件，郭宇的事情估計就是最後這一條懲辦帝製餘孽給捎帶上，把他歸類於餘孽一類了。郭宇如今也提條件，但是他可沒有那些人什麽國家大義的條件。國會啥的管他鳥事，他隻會提關於自己的。
“第一如今整個江蘇和浙江北部都以在我手中。我為自保自請為江蘇督軍，可以把部隊撤出浙江。第二是我仍然要建立經濟特區，這裏的經濟政策和官員認命由我負責，中央不得插手，但是必要的稅負江蘇還是會上交的，我保證不低於其他各省繳納數額的平均數。第三是民國交通銀行還欠我500萬美元的款項，如今交通銀行在中央手中，請歸還郭宇這筆款子。”至於軍隊的事情郭宇沒有提也沒有必要提，因為各省督軍建立軍隊也沒有幾個向民國政府匯報的，隻要你養的起民國政府真管不了。
“如果民國中央政府能夠同意我這幾個條件，我會當即發電全國，擁護民國政府的統一領導。”說完這些郭宇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泡的正是時候的南京雨花茶。
“那上海呢？”徐世昌追問了一句。
“上海屬於江蘇，自然歸江蘇管轄。”這就表明郭宇不準備把上海歸還給民國政府管轄。
徐世昌聽完郭宇的話，在心中盤算起來，郭宇自請為江蘇督軍，如今他已經實際占領江蘇，中央任命他為督軍也不是不行，因為這種打下地盤變督軍的事情民國不少。劉顯世1916年1月27日宣布貴州獨立，自任都督、督軍兼省長，這個劉顯世原來就是一個鎮守使。陸榮廷趕走龍濟光，自任廣東督軍，後又派兵入湘，占領長沙，民國政府最後就任命陸榮廷為兩廣巡閱使。就連蔡鍔這個家夥當年也是自立過雲南督軍的。
至於第二條，建立經濟特區的要求，徐世昌也看不透這個經濟特區的特別之處，說起來各省督軍在自己的地盤上，權利之大有如土皇帝，雖然中央政府對各級人事調動掌握大權，但是如果各省督軍不配合，中央也是非常難以落實的，至於什麽經濟政策還不是督軍和省長說了算。如果江蘇能夠照常納稅，這個條件也不難通過。而郭宇認為最小的條件卻讓徐世昌有些撓頭了，500萬美元，這可不是個小數字，現在民國政府的財政就如同網眼一樣，到處都是大窟窿，早就在寅吃卯糧竭澤而漁了，哪有閑錢還郭宇的欠賬，而且還是500萬美元這樣的巨大數額。
至於上海的事情，徐世昌也隻不過順嘴一問而已，他也知道吃到嘴裏的肉，讓郭宇在吐出來非常困難，所以他也就沒有深想。
而郭宇提出這幾個條件也是事前經過深思熟慮，他要江蘇而放棄浙江，就是為了不得罪皖係，如果郭宇占著皖係的浙江不還。就會同時得罪直係皖係兩大勢力，估計此事不能善了，而隻占著江蘇。估計段祺瑞也會因為自己放棄浙江而不再針對自己，自己隻麵對馮國璋領導的直係，壓力就要小很多。
至於經濟特區的問題，無非就是加強自己在江蘇的話語權，省的中央政府在往江蘇安插釘子，到時候還要費力氣拔釘子，郭宇嫌麻煩所以就提了個一勞永逸的要求。
至於錢的事情。不過是惡心民國政府一下，你無緣無故擼我的官。派兵打我，難到我就不能惡心你們一下嗎，他孩子脾氣一發作，就催著別人還錢。其實他這筆錢當時是為了買官用的，這個事情很多人知道，但是他有銀行的手續，要錢也是合法的，不過隻是這樣做有些不地道而已，郭宇不管這些，自己不爽也要拉著你們一起不爽。
郭宇和徐世昌兩人沒有在深入談下去，畢竟徐世昌隻是個和事老，傳話之人。至於郭宇提出的條件政府是否答應不再他上愁的範圍之內，晚上郭宇帶著徐世昌看了一場白秋菊表演的昆曲，到是令老頭兒非常喜歡。
兩人談話的第二天。徐世昌借口休息沒有外出，他準備今天把郭宇提出的條件電報給段祺瑞，好盡快解決此事。
“冬青，你看郭宇提出的這幾條政府會不會答應呢。”早飯的時候徐世昌與自己的秘書王睿閑聊說起郭宇對政府提出的條件。
“大人，這郭宇提出的條件雖然有些苛刻，但估計也在政府承受的範圍之內。估計很快政府就會有答複的。”王睿說道。
“哦，說說你的想法？”徐世昌問道。
“這郭宇的第一條應該是最簡單的。這樣的事情民國不少，所以政府應該會答應，無非馮國璋不高興，但是按照透露出來的消息，他今年會被選為副總統，總要到京城任職的，而且現在也與郭宇打了一仗，確實打不過人家，估計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而郭宇放棄浙江這條非常厲害，不得罪段祺瑞大人和皖係，懂得不四麵樹敵，看來這個郭宇也是胸中有韜略之人。”
“第二條那個經濟特區的條件，我估計政府也會答應，現在中央政府對地方控製力非常弱，也不在乎郭宇的那些要求了，再說他還主動提出交稅，這就已經很難得了。至於第三條雖然有些為難，但是也有解決的辦法。”王睿說道這裏看了看徐世昌。
聽到這裏徐世昌來了興趣，前兩條他也能想到政府估計會答應，但第三條政府拿什麽還賬到是沒有想出來。“說說看，有什麽辦法？”
“交通銀行雖然是民國四大銀行之一，但是本質上交通銀行是私人性質的銀行，是合資股份製的企業，隻不過民國二年的時候袁大總統給了他造幣的權利而已，後期又派民國的官員管理，好從中提錢以應對政府用度，但這改變不了其本質，他就是一家私營企業。至於是私營的那就好辦多了，可以不用政府來還這筆錢，讓企業自己還錢。”王睿說道。
“如今交通銀行哪裏有錢，欠賬肯定比存款多。”徐世昌說道。
“那就讓交通銀行決定自己的未來，是宣布破產還是轉讓股份，都是可以的。”王睿說到這裏微微一笑看著自家大人。
徐世昌現在才聽明白，原來是用這樣的辦法，那這樣政府估計就能夠接受了，交通銀行因為自家把兄弟袁世凱持家無道，虧空的厲害，現在絕對是資不抵債的破爛企業，如果郭宇要的話給他，不要就破產了事，這事郭宇也說不出什麽來，那這三個條件也就算全部通過，自己的這趟差事也能夠圓滿完成了，不過就是有些對不住自己這位新認的侄子郭宇，一不小心讓他少了500萬美元，不過這家夥太有錢，估計郭宇也不在乎。
徐世昌把郭宇提出的條件原封不動的電報給段祺瑞，並加上了自己對這幾條的見解，其中就有王睿提出的銀行處理辦法，而這份電報到了段祺瑞手中，又是引起一番爭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