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中舉
“劈裏啪啦——”隨著大紅鞭炮的炸響,眾人總算是等來了喜報的聲音。
“喜報——,陳學文,陳老爺考中今屆舉人,第五十八名。”報喜的官差敲鑼打鼓的,拖著長長的腔調,遠遠的就喊了起來。
圍觀的街坊四鄰們,目送著官差來到了,林家的大門外,他們也紛紛跟了上來,一時間道喜的聲音不斷……
“恭喜,恭喜啊!”
“賀喜陳大老爺,高中舉人!”
“恭喜學文大哥,順利的通過舉人試!”
……
一片認識與不認識的道喜的聲音,在林家的大門外,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
平管家滿麵笑容的接待官差們:“差老爺,趕緊裏邊請,先喝杯茶水再說。”
“恭喜,恭喜啊!茶水就免了,咱哥兒幾個還有下家要去呢,謝謝了啊!”為首的官差拱著手,向林小橋一家子道喜。
平管家聽了這話,立時便明白了意思,趕緊從自個兒懷裏,掏出了十兩銀子,放到官差的手中,笑著道:“各位差老爺辛苦了,一點小意思,差老爺們拿著得空時,喝喝茶。”
官差顛了顛手中的銀子,臉上的笑意更顯真誠了一些:“好說,好說!我這先恭祝陳學文陳老爺,明年春上金榜題名了,到時候咱兄弟幾個,一定要上門來討杯喜酒喝喝。”
“一定,一定!”平管家與這些官差們,打起交道來,還真是挺熟絡的
。
“那成,咱就不叨擾了,別家還在等著咱們去報喜呢!”官差從懷裏掏出一份信函似的文件,交到了平管家的手上,然後便率著其他幾個官差,上馬離去了。
平管家拿著那份文件,交給了陳學文,林小橋接過來瞧了一眼,原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原來就隻是張成績單啊。
大郎二郎兩個也紛紛接過文件,仔仔細細的瞧了瞧,就這麽一張發黃的紙張,得是多少寒窗苦讀的學子們,夢寐以求的啊。
“小妹,你可別那麽用力啊,這個文書可重要著呢。”大郎看著林小橋隨意扯過的動作,忙出聲提醒道。
“有什麽重要的啊,這上頭的內容,咱不都是已經知曉了嗎,還留著幹啥啊?”林小橋滿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小妹這就不懂了吧,學文大哥明年是要拿著這個文書,去禮部報到參加會試的。要是沒有這個,連進入會試考場的資格都沒有!”二郎忙把他自個兒知道的,說了出來。
林小橋一聽這個,忙把這文書收好了,塞到了陳學文的手裏,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學文哥哥,自個兒收好了啊!”
陳學文寵溺的笑笑,臉上並沒有多少,因為考中舉人的喜悅,他拉著林小橋的手,說道:“好了,咱們也進去吧,林叔和平管家快要忙不過來了。”
聽了這話,林小橋兄妹三個便相攜著,抬腳往裏頭走去,準備進去幫著招呼,那些上門來道喜的客人們。
就在眾人一片歡喜的時候,人群裏頭卻有一個人,臉上有著些許淡淡的失落。
正當林家大門外的人群,慢慢的向門裏移動之時,有人卻是看到,方才報喜的官差們,又騎著馬似乎往林家的方向,返了回來。
“喜報——,陸浩傑,陸老爺考中今屆舉人,第六十四名。”又是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傳來,伴隨著陸浩傑中舉的報喜聲。
聽到這個聲音,方才神情失落的陸浩傑,才挺直了身子,嘴角的笑意才,真真正正的散了開來。
道喜的人群還不十分了解情況,他們並不知道這陸浩傑陸老爺,又是哪個幸運的人,他們隻以為這一片的地界,又多出了一個舉人老爺,因此有些人也轉了腳步,向門外走去,打算瞧瞧別家的熱鬧。
但是,平管家卻是清楚,這陸浩傑又是何人的,此人現在不就站在,自家小姐少爺們的旁邊呢嘛。
於是,他趕緊跑去向李氏,討了十兩的銀子,拿紅包封了,往自個兒懷裏一揣,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候著。
林小橋兄妹四個,也一邊道喜,一邊向門外走去,等著官差的喜信,送上門來。
“喜報——,陸浩傑,陸老爺考中今屆舉人,第六十四名。”為首的官差下馬之後,又拿出公文來瞧了一眼,才站定在林家的大門外,唱響了這份喜報。
“是這兒嗎?這裏可有一位陸浩傑陸老爺?”官差為了表示慎重,還是再次高聲確認了一遍,這報喜的活兒,可不能給隨隨隨便的弄錯了
。
陸浩傑上前一步,對著官差們,抱拳說道:“小生便是陸浩傑,水桐縣人氏。”
陸浩傑自報家門,官差們便確定了他的身份,於是,那為首的官差立時便笑著賀喜道:“恭喜陸老爺了,我也在這兒恭祝,您明年會試一舉考中,金榜題名。”
隨後,他便拍著平管家的肩膀,大笑著說道:“賀喜老哥了啊,在這樣的主家做事,以後前途無量啊!”
平管家微微弓著身子,從懷裏掏出紅包,塞到官差的手裏:“謝謝差老爺的吉言!”
官差拿著紅包,便收進了自己懷裏,俯身在平管家的耳邊,輕聲問了句:“這陸浩傑和陳學文,都跟林家是何關係啊?”
平管家最是明白這些官差們,都是慣會看碟下菜的主兒,聽到這樣的打聽詢問,他腦子稍稍一轉,便笑著回道:“一個是林家的未來姑爺,另一個是林家的侄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官差大哥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怪不得這兩老爺,都讓把喜報往林家送呢。
了解了情況,官差轉身便走到林二牛的麵前,笑著道喜:“恭喜林老爺,賀喜林老爺,您老可真是個有福氣的。”
這恭敬的神色,比之先前更甚一些,臉上的笑容,也似乎帶了些許的諂媚之色。
林二牛聽著這話,卻是覺得頗為別扭,他也才是三十多歲的年紀,怎麽就成了‘您老’了呢,不過這吉祥的話,誰都是愛聽的,他自然也是不例外。
平管家連忙走上前去,又掏出了五兩銀子,塞到官差的手裏,笑著說道:“差老爺辛苦。”
官差老爺見好就收,收起銀子,笑著說道:“林老爺忙著,咱哥兒幾個就先告辭了!”
林二牛笑著點了點頭,平管家再次笑著,送走了這些官差們。
此時,人群裏頭也已經更為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紛紛議論著,林家的好運。
同一天,報喜的官差們兩次上門,給兩位住在林家的舉人老爺報喜,這事兒也算是一件小小的奇聞了。
要說為何會有,今日這樣奇怪的場景發生呢,那還得歸功於陸浩傑本人,應試之前,所有的考生都須得填寫,一份詳細的個人資料。
當時,陸浩傑便在住址這一欄,填上了林小橋一家的地址,他無父無母,也沒有家。
至於家鄉的那些所謂‘親人’,除了會欺負他之外,就是算計他,因此,他更是不想與之親近,恨不得與他們脫離了關係,因此也不想讓那些人知道他的消息。
而林家,卻是他這麽些年以來,唯一感覺到溫暖的地方,所以,雖然陸浩傑跟林小橋一家人,認識的時間並不多長,但是他卻希望,能夠真正的把這兒,當做是家的地方。
報喜的當天,林家便陷入了長時間的熱鬧當中,不光是左鄰右舍們紛紛前來道喜
。
還有一些當地的富豪鄉紳們,不知怎麽就如此快速的得到了消息,也紛紛遣人送來了賀喜的禮物。
平管家一整天,忙前忙後的,連坐下來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迎來送往的,可是累彎了自個兒的老腰。
入夜送走了登門的客人們,通知了他們三天以後,再來喝上一杯水酒,林家的小院才算是稍稍的安靜了下來。
林小橋兄妹四個擺弄著,地上堆成小山似的禮盒,看著數量如此之多的禮物,林小橋不禁笑著對兩個哥哥說道:“瞧見了沒有啊,大哥二哥,可得加把油努力點啊,兩年以後你倆考上舉人,指不定咱家收的禮盒,比現在還更多咧!小妹我能不能發筆小財,就靠著你們了啊!”
二郎並不理會自個兒小妹的話,看著那些個禮盒,說道:“怎麽那些人消息這麽靈通的啊?手腳也真是夠快的,真搞不懂,咱都不認識的人,還上門送禮來了?你說他們圖啥啊?”
“你瞅瞅這塊墨玉鎮紙,可得要不少錢吧?”二郎拿著手裏的墨玉,嘖嘖說道。
“這還有一塊呢,兩個一模一樣的,這些有錢人想的可真周到,哪個都不欺。連個麵都沒露,就送這麽貴重的禮,你倆還沒做官呢,就下這麽大的血本啊。”林小橋也拿起一塊,有些感慨的說道。
聽著弟弟妹妹的感慨,大郎反倒是有些擔心:“這些禮看著都挺貴重,你們收下沒問題嗎?”
“咦——,這還有張房契,是送給學文哥哥的。”林小橋又扒拉出一個好東西來。
陳學文坐在一旁看著,小丫頭樂此不疲的坐在地上,拆著這些大小不一的禮盒,兩隻眼睛裏頭滿滿的都是笑意。
“沒事兒的,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了什麽?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今屆中舉的隻要是住在省城的,都會收到的!”陳學文慢悠悠的開口,回答了大郎的擔憂。
林小橋聽了這話,越發的瞪大了雙眼,說道:“他們也真是夠舍得的,就不怕送禮送窮了啊!而且你們隻是舉人而已,又不是考中了進士,已經當了官,現在就來巴結,會不會嫌早了啊!”
“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隻是小意思而已,你明兒個可以讓平管家去打聽打聽,送禮過來的哪家不是家大業大的啊!咱們現在雖然還沒有做官,但是偌大的省府,今屆舉人也就不到百個。住在省城的更少,就算他們每人送一件禮,也沒有多少的。”陸浩傑為林小橋兄妹幾個,解惑道。
“商人是慣會與人交善的,尤其是這些已經有些家業的商人,更是懂得什麽叫‘投小惠而得大利’。而且他們也更會看準時機投注,就拿這些禮來說,若是等到咱們金榜題名之時再送,很可能被人說成巴結,虛偽。但是,現在送禮,卻是時機正好,不會給人以太多的‘勢利’感。不論今屆舉人,明年春上能不能再中,至少先跟咱來混個名兒熟。”陳學文接著補充道。
林小橋聽完了這麽一番話,神色頗為凝重的點點頭,道:“看來這送禮也是門大學問啊!”
“大哥,二哥,你們也得好好學著啊!”林小橋拍了拍大郎二郎的肩膀,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
。
“是該從現在起學著了。若是你們二人決心踏上仕途,光念書可是不行的,這些該懂的門門道道的,也是時候聽著學著了!”陳學文亦很讚成林小橋的話,對著兩兄弟說道。
大郎二郎兩個聽了,便認真的點了點頭,一臉虛心受教的模樣。
“浩傑大哥,你也有房契耶,這下子你可是發財了,以後也不需要再到咱家的鋪子打工了。”林小橋拿著張兩進小院的房契,遞到陸浩傑的麵前,說道。
陸浩傑大手一揮,說道:“誰說我不要在鋪子打工了,那我怎麽養活自己啊!”
“這裏的東西,你拿出去隨便賣賣,還不夠養活你好些年啊!”林小橋瞥了他一眼,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道。
“我又沒說要拿那些東西,小橋妹妹要是喜歡,你都拿去好了!反正我是要賴在你們家,騙吃騙喝的了!”陸浩傑也耍起了,賴皮的腔調。
他這副樣子,可是讓林小橋兄妹幾個,大跌了眼睛,沒想到平常溫文爾雅的浩傑大哥,居然也會有這樣耍賴的一麵。
“你確定?這些可都是值好些錢呢!”林小橋心裏有些清楚,陸浩傑的心思,若是他真的不要,那自己就先收著唄。
陸浩傑看也沒看一眼,便直接說道:“確定,確定!”
林小橋聽了這話,便笑嗬嗬的瞅著陳學文,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裏,寫滿了‘算計’。
陳學文看著好笑,便大手一揮,說道:“學文哥哥的東西,向來都是小橋妹妹做主的。那塊墨玉鎮紙和端硯留下,其餘的隨你怎麽著。”
聽了陳學文的話,陸浩傑也趕緊說道:“對對對,那墨玉鎮紙和端硯留下,那兩樣可是好東西。”
林小橋樂嗬嗬的點頭應下:“行,沒有問題!”
三天以後,林家兌現承諾擺起了酒席,整整十來桌的席麵,就為了慶祝陳學文和陸浩傑兩人,考中了舉人,許多陌生的鄰裏們,也都紛紛應約上門來吃席。
書院的院長,先生們也很給麵兒的,來了好些個,林小橋一家子上上下下,全體動員,端茶倒水招待客人。
席間,一位教授他們經史的胡先生,多喝了幾杯有些微醉了,便端著個酒杯,有些直言不諱的,對著陳學文說道:“翰學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吧?”
陳學文聽了這話,眉頭便微微一皺,這胡先生怎能在宴席上,當著眾人的麵,問出這樣的問題呢,當真是喝醉了。
雖說心裏有些埋怨,不過,他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回道:“學生一心隻在學業上,暫且不想考慮其它的事情。”
胡先生擼了兩下自己下巴下麵的胡須,紅著一張老臉,點頭讚道:“好,有誌氣!”
陳學文笑而不語,胡先生緊接著便說了句:“好男兒也可先成家後立業,翰學今年似乎是已經一十六歲了吧。我有一閨閣女兒,今年恰是十四妙齡,雖不是美豔動人,但也是十分知書達理的
。”
由於這桌席上都是些男人,因此鄭寡婦雖作為長輩,卻並不在席,倒是林二牛作為府上的主人,跟書院的院長一起,坐在了席麵的上首位子,不過他一向沉默寡言,所以並不多與人搭訕說話。
此時,林二牛聽到了醉酒先生的話,也是一張臉瞬間,黑了下來,麵色變得極其不好看,這胡先生的話,已經是說的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了,這可是來搶自家女婿的了。
陳學文眼睛一瞥,看到了林二牛麵色不好的樣子,趕緊出聲說道:“先生抬愛,學生感激不盡,但是家母自小就已經,給學生定下了親事。隻是學生現在,功未成名未就,因此,還不想提成家的事情。”
“哦——,是哪家的閨秀啊?”借著醉酒,胡先生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時的穩重知禮,居然當場衝著陳學文,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陳學文尷尬無奈,這胡先生平日裏不是這樣的啊,就在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書院的院長此時出聲,幫他解了圍:“明宇兄愛才之心,咱們皆知,不過再有才學的學生,也不能盡往自己家裏攬啊!”
這院長原也是笑著,看著這一出的,這學生變成賢婿的事情,在他們書院發生的也不少,他自己的兩個女兒,當年就是許給了,他的兩個得意門生,現在過得都很不錯。
這陳學文長得一表人才,才學也不錯,院長本人也是頗為欣賞的,因此雖然胡先生言語有些唐突,但是院長也知道他是喝醉的緣故,便一直坐在邊上,抱著個樂見其成的心理,一直看到現在未曾出聲。
哪曉得這陳學文,卻是已經定了親事的,麵對胡先生此時這番,完全不知禮數的行為,院長就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胡先生聽到院長的話,腦子稍稍的清醒了一些,於是他趕緊尷尬的笑著掩飾道:“是是是,院長說的是,我也是太愛惜這學生了,一時口不擇言了!”
胡先生說完,便拿起酒杯敬了眾人一杯,院長趕緊攔下:“好了好了,不要再喝了,快扶你先生去休息一下,再喝下去就得倒了!”
陳學文應了一聲“是”,便跟陸浩傑兩個一起,扶著胡先生,找了間屋子休息。
這樣的小插曲,林小橋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們此時此刻正忙著,招呼前來吃席的女眷們呢,尤其是院長和幾位先生的夫人,可得招呼好了才成。
自打這胡先生鬧了這麽一出,林二牛便一直沉著張黑臉,自此對於先生的敬畏心理,也大不如從前了。
忙完了一天,送走了客人,林小橋一家人早早的,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丫鬟下人們,也都得到主家的體諒,所有的狼藉可以,留到明天再行收拾,所以天色入黑,林家上下便告別了白日的喧囂,變得格外沉靜了起來。
此時,西邊的一間主臥裏,卻有一對母子,正神色稍顯凝重的,秉燭話談……
“你真的決定明年春上,要進京參加會試了嗎?”鄭寡婦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
“嗯
。”陳學文輕輕的點了點頭,笑著回道。
“已經決定要麵對一切了嗎?”鄭寡婦斜靠在踏上,問道。
“如果必須要麵對的話,兒子不會再選擇逃避的。”陳學文回道。
“若你是真的已經下了決心,那這次考試的名次,又作何解釋呢?你的真正水平,娘還是知道的,若是你盡了全力去考,結果絕不是這樣的名次吧!你費勁心思考出一個,這樣不上不下的名次,還不是不想讓你父親,注意到你!你年紀還小,若是可以,娘希望你再緩上幾年進京!”鄭寡婦有些無奈的說道。
陳學文搖了搖頭,對於自己母親,說出‘父親’這樣的稱呼,也不似從前那樣反應劇烈,而是神色堅定的說道:“晚幾年又如何,既然兒子選擇了走仕途這條路,就不可能避免得了,會見到那個人的。”
“現在這樣的生活,娘很喜歡,娘心裏已經不再恨你父親了!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若是可以,娘希望你也能放下,別再執著的陷在,沒有意義的恨意裏頭了,好嗎?”鄭寡婦靜靜的看著自己兒子,語氣甚為平和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陳學文抬頭看了自己母親一眼,瞧著母親麵上的平和,他也十分平靜的說道:“母親,從前我是真的特別恨過,恨那個稱為‘父親’,卻對娘變了心的,耳根子軟的男人。恨那個使了陰謀詭計,害死了妹妹,拆散了你和父親的女人。但是,後來漸漸的,我發現自己並不那麽恨了,心裏隻剩下膈應而已。”
聽了自己兒子的這一番話,鄭寡婦心裏也明白,是什麽改變了,一向固執的兒子的想法。
因為與寬容善良,實誠的林家人相處,生活在一起,他們母子兩個,才慢慢的忘記了過去的傷痛,才漸漸的喜歡這種,平靜安和的日子。
她相信兒子,應該是已經真正。放下了恨意的,要不然平日裏,她也看不到兒子臉上,露出的那種純粹的笑容,雖然很少,但是卻也足以,讓她放心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娘也不多說什麽了!還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準備吧!”母子兩個沉默了一會兒,鄭寡婦便開口說道。
陳學文安撫的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母親,兒子已經長大了,慢慢的可以把母親,護在身後了!”
鄭寡婦聽了這話,內心一股熱流湧過,雖然淚水已經止不住的,盈滿了眼眶,但她麵上依然掛著嫻靜的笑容,語氣十分溫柔的說道:“好!”
說完這句,她還是忍不住抬起手來,摸了摸陳學文的臉頰,輕輕的說道:“娘的兒子長大了!”
陳學文握著自己母親的手,靜靜的看著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淡淡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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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caopingping’慷慨奉獻的16張票票,感謝‘450270169’‘貓貓taoqi’‘王春梅大哥’‘007ii’‘qquser5719258’‘sjm741012’對本文的支持和肯定。
月底了,大家繼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