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討嫁妝
李氏妹子夫家那頭的糟心事解決了之後,林小橋的姥姥便率著一家人回去了。
日子進入二月,對於農戶人家來說,馬上就要麵臨著春耕了,幾年下來,林小橋的姥姥一家,光是靠著賣福果兒也是積累了不少的家底了。
有了銀子,李老頭子首先便去把他們村的那座野山買了下來,買下那座山倒是沒有花多少銀子,隻是在官府那裏疏通方麵,花了點錢,畢竟這買山不同於買田地。
在古代,所有的山都是公家的財產,不同於田產,隻要花了銀子,買賣一點也不費事,隻要買家與賣家之間,彼此溝通好商議好價錢,就沒有問題了。
但是,要想買山的話,就必須得得到官府的許可才行,所以李老頭子買下那座山時,光是疏通的銀子就花去了小一百兩,而買下一座山,也才花了三百兩銀子不到。
這前提,還是當今聖上,十分鼓勵百姓耕種開山,發展經濟,官府才沒有多加的為難。
山頭雖然已經買下,但因為以前這山是無主的,所以也就沒有人去好好的打理過,山上到處都是長的一片一片的荒草。
因此,剛開始李老頭子可是花了一番心血,每天帶著些雇來的工人,一點一點的把一整座山慢慢的開了出來,去年年底的時候,更是在山上種下了許多的果樹苗子。
相信再過兩三年,林小橋一家子也就能吃到,自己姥姥家山上種出的水果了,那麽大的一座山,光是每年賣果子的錢,應該也是夠他們一家人,富足的生活下去了吧
。
除此之外,這幾年下來,李老頭子還用自家的銀錢,買下了許多的田地,林小橋上回聽自己姥姥說,好像他們家現在,也已經有上百畝的田地了,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地主階級了。
而林小橋,最近幾年多數還是把心思,花在了經商開鋪子做生意上麵,因此,他們家倒是沒有買多少田產,到目前為止,家裏總共所有的田產加在一塊,也在那麽七八十畝吧。
而且,因為去年一家子又搬去省城,所以鎮上的田地都是交給路叔打理的,除了那固定的每年用來種芥菜的三十畝田,其它的多數都已經被路叔佃出去了。
現在,林二牛也就隻管著,去年他們在省城買下的兩個莊子,對於這邊鎮上的田地,幾乎是不怎麽過問了。
今年,因為李氏懷了身孕,不宜長途跋涉的奔波,所以,林小橋姐妹倆近期也是不打算回去省城了,至少得留在鎮上,陪著李氏生下孩子做完月子,才能再回省城居住。
李氏的胎相已經漸漸的穩定了下來,或許是因為有了自己親妹子,和鄭寡婦兩人的陪伴,情緒也比剛開始懷孕的時候好了許多。
因此,最近林小橋便又開始琢磨起了,給自家多添些田產的事情,她覺得畢竟現在自己姥姥家,都已經升級到了地主的階級,所以,自家也不能落在後麵了啊。
反正,現在家裏閑錢還是有那麽一點的,擱著也是擱著,還不如拿來多置辦些田產,即使以後哪天鋪子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至少他們一家子,也不會坐在家裏餓死啊。
而且,現在自己兩個哥哥都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不似以前,一家子都是白身,因此也不大敢多置產,就怕惹來一些地頭鄉紳惡霸的忌憚,搞不好一個不留意,就會守不住自家的財產。
在這小小的安平鎮,一個秀才老爺的身份,還是挺能管用的,更何況他們家還有兩個秀才呢,因此,目前看來,隻要稍微有點算計的人,現在應該都是不會來找自家的麻煩的。
整個二月,林小橋幾乎都在狂熱地置辦田產,一個月下來,還真是給自家添了近一百來畝的田地,讓她自己成功的當上了,名副其實的小地主婆。
買下田地之後,林小橋也就撂挑子不管了,暫時把所有的田地,都交給了路叔打理,因此,可憐的路叔,每天不光要打理林家宅子裏的各項瑣事,還要奔波在林家買下的各處田產之間,真可謂是忙前忙後,險些累壞了他這一把老骨頭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小橋才突然覺悟到,似乎她手下可以用的人才,實在是太少了。
於是,林小橋便又開始展開了,她新一輪的人才培養計劃,首先便是花了二十兩銀子,挑了四個看著比較機靈的小夥子。
人買下之後,林小橋又想著撂挑子不管了,直接把人送去了順子和滿子那裏,讓他們兩個一人帶出兩個徒弟出來。
並且,林小橋還給他們立下了‘軍令狀’,到了今年年底,她回對這四人進行一次考核,若是考核通過,不僅徒弟有賞,做師傅的,也不會虧待的,若是沒有考核通過,那麽徒弟依然沒事,但是做師傅的,就得受到一些懲罰了
。
因為有了林小橋的話,所以順子和滿子兩個,對於自己的兩個徒弟,都教的頗為用心,平日裏除了要打理鋪子之外,還得安排時間出來,教導自己的徒弟讀書認字,學習算賬什麽的。
因為,這四個小夥子起初都是零基礎,目不識丁的,因此教導起來也是挺費事兒的,順子和滿子兩個經曆了自己帶徒弟之後,也是更加深刻的真切體會到了,以前林小橋教導他們二人的辛苦,所以,二人對林小橋這個小師傅,也越發的尊敬和感激了。
三月初的時候,林小橋一家才收到了,陳學文和陸浩傑兩人報平安的信,一共兩封信,其中一封是寫給大家報平安的,另外一封是單獨給鄭寡婦的,可能是因為時間倉促,所以這回陳學文並沒有單獨寫信給林小橋。
那封報平安的信,是林小橋拆開念了大家夥聽的,信裏交代的並不十分詳細,隻是告訴眾人,他們已經到了京城,也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因為接下來要忙著為會試做準備,所以也就不會常常寫信回來了,讓大家安心的,等著他們二人的應試消息。
信的落款日期是二月一十七日,他們收到信的日期卻是已經到了三月初五了,算算日子,他們二人離著要參加應試的日子,也沒有幾天了。
念完了信件,李氏他們也就都安心了下來,林小橋便回屋去寫了封回信,連著鄭寡婦寫給自己兒子的回信,一起發去了京城,估計他們收到信的時候,可能會試都已經結束了。
三月份,李氏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林小橋已經能夠看到,自己娘親的肚子,有點小小的突出來了。
因為,休養的好,所以李氏的胎相也很平穩,胎兒已經在肚子裏安全的度過了三個多月了,不過林小橋還是堅持每過十天,就請郎中過來,給她娘診一次脈,她得確保自己的娘親一切平安才好。
林小橋的小姨在思考了兩個月的時間之後,也已經想好,要在鎮上開間幹貨鋪子,所以近來她的小姨夫,便整天在外麵到處奔走著,尋找合適的鋪麵和進貨來源。
另外,李氏時刻惦念著自己未來的女婿,即將要參加會試,便提出想跟鄭寡婦一塊,去山上燒個香拜個佛什麽的,希望佛祖保佑陳學文和陸浩傑兩個,能夠高中之後平安歸來。
但是,鄭寡婦卻念著李氏現在懷有身孕,行動不便,所以便沒有同意,再者,她自己也並不十分看重,所謂的求神拜佛,有些事情並非是拜佛就能拜回來的。
以前還在京城的時候,她也是逢年過節的就去廟裏燒香的,希望菩薩保佑她的子女平平安安,可是她終究還是失去了自己的女兒,所以自那以後,鄭寡婦便並不怎麽熱衷於,這些求神拜佛之類的活動。
所以呢,因為鄭寡婦的不配合,李氏也就隻能歇了要去拜神的心思,一心在家裏等著他們二人的消息。
一直到三月底的時候,林小橋他們也沒有等到,陳學文和陸浩傑的消息,卻等來了周氏和劉氏的上門。
因為,她倆上門來的時候,是畫三去開的門,就是前段時間剛買回來的小廝中的一個,林小橋也忘了跟他們交待那些事情,所以周劉二氏特別順利的進了,林家的大門
。
林小橋當時正被於蓮兒小表妹纏著,陪她玩起了跳格子的小遊戲,聽到路嬸的稟報,便習慣性的皺了下眉頭。
“我娘知道了嗎?”得到消息之後,林小橋第一反應,便是不想讓她娘出來應對,畢竟現在李氏懷著身孕,是一點兒也碰不得,氣不得的。
“夫人已經知道了,大小姐也知道了,她們已經在客廳招待客人了,是夫人讓老奴來叫二小姐趕緊過去的。”顯然,事情並沒有如她所願,李氏已經得到消息,並且跟那兩個人見上麵了。
真不曉得,今天又得有什麽幺蛾子要出了,林小橋無奈的歎了口氣,便抬起腳步往堂屋去了。
林小橋踏進屋裏的時候,李氏和林小溪的臉色,看上去似乎都不怎麽好看,顯然是已經被氣到了。
林小橋的臉色也是立即就陰了下來,平日裏她都是費勁了心思,讓李氏保持心情愉悅,但是,這兩人一來卻把李氏給氣到了,她的心情怎麽還能夠好起來呢!
於是,林小橋徑直走到自己的姐姐林小溪身邊坐下,語氣頗為不善的開口說道:“喲——,家裏來客人了啊!”
林小橋也已經想通了,反正現在林二牛也不在家,所以,他們也就沒必要維持表麵的客氣了。
周氏一看到林小橋這樣的態度,便來了火氣,對著林小橋,開口斥責道:“你還有沒有規矩了,見了長輩都不打招呼的啊!”
林小橋諷刺的看了她一眼,才說道:“我從沒聽說過,有一來就找茬的長輩。請問二位今天上門,是有何貴幹啊?若是沒事就趕緊走吧,最近我們家的事兒多,沒空招呼兩位貴客!”
“你——,放肆!”周氏顯然是被,林小橋那諷刺和無視的態度,給深深的刺激到了,以前林小橋還是願意維持表麵的和平的,從來都沒有,一上來就擺出這樣的態度。
劉氏趕緊起身按捺住周氏的火氣,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些什麽,然後周氏眼裏的火氣便降了下來,不過她也沒有再理會林小橋,而是直接衝著李氏說道:“二兒媳,這長輩說事情,怎麽能讓孩子在場呢,你還有沒有規矩了!”
方才,周氏本是要發火的,但是劉氏卻在她的耳邊提醒,別忘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還有提醒她,別忘了小橋丫頭的狡猾和精明,所以最好還是要那丫頭撇出去,要不今天這事兒,估計就沒戲了。
周氏聽著十分的有理,因此便沒有顧上跟林小橋計較,而是把矛頭衝著李氏去了。
她一向認為,李氏這個兒媳婦要比,林小橋這個鬼精鬼精的丫頭,容易對付多了。
可是,李氏又不是傻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耐,所以才特意去把自己小閨女請了過來,現在怎麽可能會聽周氏的吩咐呢?
“是我讓自己閨女過來的,而且這裏是小橋的家,她願意到哪裏都是沒有人能管的。”李氏不客氣的回道。
李氏這話說完,不待周氏發話,劉氏便搶先說道:“弟妹,怎麽這麽跟婆婆說話呢
!這是兒媳對婆婆應有的態度嗎?”
劉氏認為,一定要把李氏的氣勢打壓下去之後,才能逼迫她答應自己的要求。
李氏一聽這話,便拍了下桌子,說道:“你又是哪個?竟然跑到我家來指手畫腳?”
這下子,可算是把周劉二氏一塊惹著了,林小橋明顯看到她們兩個都氣得麵色發脹,心裏不免得意了起來,氣吧,氣吧,氣死你們最好,省得以後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可是,此時劉氏卻是最先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然後便去安撫周氏,照樣又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些什麽。
緊接著,林小橋便看到周氏狠狠的瞪了劉氏一眼,似乎十分不甘的樣子,但終究還是沒有把火氣發出來,隻是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看著這個情景,林小橋不僅有些猜疑了,自己這個刻薄的奶奶,自從劉氏那回出事之後,便再也沒有拿她當過一回事,怎麽現在劉氏說上兩句,周氏竟然會乖乖的聽話配合,這其中肯定是有些貓膩的。
果然,接下來,林小橋便聽到劉氏扯著張笑臉,對李氏說道:“二弟妹,你看我們剛才說的那事兒,你是同意不同意啊?畢竟我們家嬌兒,也是你和二弟的親侄女,她都要出嫁了,你們怎麽著也要拿出點心意來吧。”
嗬——,原來是要錢來了啊,而且還找了個這麽正當的理由,不就是出份子嘛,就算她們不出,到時候林二牛肯定也是會出的,於是,林小橋也懶得再跟她們纏磨了,於是便立即開口說道:“份子錢,到了林嬌成親那天,我們會讓人送去的,你們就放心吧,咱家還不至於會賴這麽點錢。”
林小橋說完這話,便看到李氏皺著眉搖了搖頭,她還以為李氏現在厭煩了老宅那邊的人,連這點錢都不想拋出去呢。
可是,接著她就聽到劉氏,腆著臉說道:“嗬嗬——,侄女誤會了,我們不是來要份子錢的,而是來向二弟妹,為咱家嬌兒要些嫁妝的。”
“什麽?林嬌又不是咱們家的閨女,我娘憑什麽要替她出嫁妝啊!你們是不是腦子糊塗了,找錯了人啊?”林小橋一聽她們原來是這個打算,怪不得李氏會生氣呢,因此便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周氏,卻語氣不善的說道:“咋了?你作為二嬸,出點嫁妝還不行了啊!難不成你們現在發達了,就不管自己那些落魄親戚了!這還有沒有良心了啊?”
到此地步,林小橋知道今天是肯定會吵起來了的,於是她便走到李氏的麵前,想讓李氏先回自己的屋去,省得在這裏找氣受。
林小溪也覺得,沒有必要再讓她們的娘,坐在這裏受氣了,於是,便跟著林小橋一起勸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跟妹妹兩個人就行了!”
李氏其實也早就不耐煩,跟周劉二氏纏磨了,本來孕婦脾氣就不太穩定,更何況這兩個人還一直在找茬,所以李氏便打算順著兩個閨女的意思,起身回屋去了。
李氏也不擔心,這兩個人會對自己的閨女,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來,畢竟現在的林家二房,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林家二房,可以任由著她們繼續拿捏了,在自家的地盤上,她相信兩個閨女,是不會讓自己吃到虧的
。
但是,李氏想走,周氏卻是不讓的,李氏才剛站起身來,腳步還沒邁開呢,周氏便又開始指責了起來:“我是你婆婆,這天底下有哪個兒媳婦,會把自己婆婆晾在一邊,自己溜走的啊!我沒指著你,要你伺候我服侍我,已經是給你麵子了,你還得寸進尺了啊!”
這番話說的倒是挺在理的,可是周氏在說這話之前,卻忘記了她自己,壓根就不是一個稱職的婆婆,所以也就別妄想著,拿婆婆的身份來壓著李氏。
李氏聽了這話,更是不耐煩坐在這裏了,於是,她也不顧周氏的指責,隻說了句:“我們家都是閨女說了算的,我和二牛都是個不管事的!你們請自便,我要回屋休息會兒了!”
說完,便也不看周氏那吃驚和怨恨的眼神,徑直撫著肚子走了出去。
劉氏想去拉來著,卻被林小橋姐妹倆攔住了,林小橋言辭犀利的開口道:“我娘是懷了身孕的人,你最好是別碰她,要不出了什麽問題,你們都是擔當不起的!”
周劉二氏一聽這話,再想想方才李氏走路的姿勢,倒確實是像懷了身孕的,二人都有些訝異,沒想到李氏這般年紀,而且還是在傷過身子的前提下,還能懷上孩子。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估計都是沒有對這個消息,緩過神來,後來還是劉氏心思轉的快,沒過一會兒,便揚起了笑臉,對著林小橋姐妹兩個說道:“哎喲——,這可是大好事啊,咱們二弟妹這是又要給咱們老林家,添子添孫了呢!娘,你說是吧?”
周氏收到劉氏的眼色,便擠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應道:“嗯,二媳婦確實是咱們老林家的功臣。”
林小橋聽著這樣的話,覺得無比的諷刺,從前自己娘親為林家生了這麽多的孩子,也沒聽周氏誇過她半句,現在又來刮油了,倒是嘴巴勤快起來了!
哼——,反正現在李氏已經回自己屋了,她們姐倆就坐在這裏耗著了,林小橋倒是想看看,接下來劉氏想把這戲,怎麽唱下去呢!
因此,周氏跟劉氏說完之後,林小橋姐妹倆都很有默契的,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兩人都沒開口應聲。
看到她們姐妹倆如此態度,周氏已經是窩了一肚子的氣了,想發火吧,但她也知道,現在這二房的人已經,不是她能夠拿捏的了,而且今天她們來的目的,還都沒有達成,也不好撕破臉。
可是,要真讓她跟劉氏一樣,腆著張老臉去低聲下氣的,跟這兩個小丫頭片子說話,周氏也是做不到的,於是她隻能遞個眼色給自己的大兒媳,讓她出馬搞定,自己坐在那裏臭著一張臉不吭聲!
而劉氏,也是猶猶豫豫的,拿不住還要不要再賴在這裏繼續說剛才的事情,雖然,她很想從二房這裏多刮點銀子出來,可是,劉氏也知道,林小橋是個不好惹的。
原本來之前,她們壓根就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劉氏沒有算到林二牛不在家,也沒有算到,現在李氏在自己婆婆麵前,也敢這麽囂張,連麵子情都不願給了。
劉氏暗恨自己失策,沒有把時機算計準了,要是今天林二牛在家的話,肯定不是這個場麵
。
因此,劉氏思量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下回看準了,林二牛在家的時機,再行過來吧,今天還是就這樣算了吧,雖然這樣的結果,她自己也極為不甘心,但是,劉氏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她們二人是搞不定這兩姐妹的,繼續留下也隻會占不到一絲便宜。
可是,她剛想拉周氏走人的時候,周氏卻是不肯了,她腦子本來就沒有劉氏的靈光,哪裏會有劉氏想的那麽多呢,因此也就不懂得怎麽來權衡利弊了。
在周氏的腦子裏,就隻有一條,那就是既然已經上門來了,那就必須得討到些便宜才行,要不就是白來了。
更何況,這次過來替林嬌討嫁妝,原本就是大兒媳以利**,拉她過來的,劉氏可是說了,不管能在二房討到多少銀子,她都是能夠得到一半的,麵對這樣的**,周氏怎麽可能會拒絕呢?
而且,周氏也是有她自己的算計的,她覺得要是今天跟著大兒媳,過來幫林嬌討到嫁妝了,那麽以後林嬌嫁了人,肯定也是會念她一份好的,同時她也能更加理直氣壯的,要求林嬌多孝順孝順她,畢竟林嬌嫁的那個夫家,條件確實是不錯的。
所以,這周氏就是一個自私,而且腦子也不太清楚的人,要不當年怎麽會聽劉氏隨便挑撥兩句,就能幹出下藥害死李氏腹中胎兒的事情呢!
周劉二氏兩人之間,又是眼神交流,又是私下嘀咕的一番小動作,林小橋其實都已經全部收入了眼底,但是她也還是不打算開口。
林小橋已經隱隱的猜測出,周氏今天陪著劉氏過來的原因了,這兩個人肯定是私底下,又達成了什麽齷齪的協議了,否則按著周氏的性子,她是不可能明知可能會吃癟,但還是上門來的。
唉——,這婆媳兩個,還真是沒有默契,在這種時候,居然兩人還能夠意見出現分歧,林小橋真心覺得看著十分可笑,她已經快要沒有耐心,繼續坐在這裏了。
不過呢,劉氏也沒讓她多等,便換了張淒慘的麵容,可憐兮兮的開口說道:“唉——,兩個侄女,你們都是心善的好孩子,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求你們的啊。你們堂姐馬上就要成親了,夫家又是個條件不錯的,如果她的嫁妝太寒磣了的話,那肯定是要被夫家的人看不起的。你們兩個這麽心善,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堂姐,過的不幸福吧!而且,你們都是林家的閨女,要是你們堂姐嫁的風光了,你們的麵上也能有光不是?我這也不是光為了咱家嬌兒著想,同時也是在為你們姐倆著想啊,畢竟你們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啊!她這個做堂姐的,都不能把林家閨女的麵子撐起來,你們以後說親也不利啊!”
劉氏似乎句句都說的在情在理的,林小橋聽了之後,氣得直想笑,不過她麵上卻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想要多少呢?”
劉氏聽了這話,便笑著回道:“我也不要多,隻要五百兩銀子就夠了,給她置辦幾畝田產,再買些首飾,就差不多了!”
“你這是在做夢呢吧!還什麽話都敢開口了?五百兩銀子?你們還真敢要的!”林小橋沒有開口,她姐姐林小溪便衝著劉氏,啐了一口,說道。
“不就五百兩銀子嘛,你們又不是給不起,小小年紀就學得,如此的小氣,薄情寡義!你們有銀子買下人使喚,怎麽就不能拿出點銀子來,給自己堂姐置辦嫁妝了啊
!”周氏聽了林小溪的話,便如此說道。
“那奶奶你不小心,你倒是拿出點銀子來給我們用啊!我們長這麽大,都還沒有收到過爺爺奶奶給的紅包呢!難不成,爺爺奶奶就真的窮到,連一文錢的紅包都給不起的地步了嗎?若真是如此,那我爹娘每年給你們二老的贍養費,都跑去哪兒了啊?”林小溪有些鄙視的回道。
“是哦!怎麽說我爹娘每年給你們二老的銀子,加起來少說一點,總是有十幾兩的,那爺爺奶奶又拿了多少銀子出來,給咱們的堂姐置辦嫁妝呢?”林小橋特意在‘少說’和‘十幾兩’,這兩個詞上加重了語氣,說道。
果然,她的話剛說完,林小橋便看見劉氏的眼神裏頭,閃過了一絲的算計和惱怒。
而周氏聽到她們姐妹倆,這番冷嘲熱諷的話語之後,便被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隻能用自己的手肘,推了推劉氏,示意她趕緊出馬搞定。
劉氏雖然此時心裏,對於周氏這個死老婆子,瞞著他們存私房這事,還是心存怨懟,但她現在卻是腦子拎得清的,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於是,便暫時收起了心裏的算計和怨懟,衝著林小橋姐妹兩個說道:“其實真不是我多要,你們自己算算,這一畝田地就得要十幾兩,你們堂姐嫁去那麽好的人家,總是要給她置辦個二三十畝的田產,才能說得過去的吧。還有那首飾,一套總得要個幾十兩的銀子,少說點總是要買個兩套,輪著戴才行吧!這樣算下來,五百兩銀子,壓根就剩不了什麽,說不定還不夠呢!”
林小橋姐妹倆聽了這番話,都抿著嘴沒出聲,也看不出什麽臉色,於是,劉氏隻得又接著說道:“要是咱們大房有錢的話,也是不會來找你們要銀子的!要不就算是借的,成麽?你們堂姐嫁得好,以後肯定是有錢還的,你們先借五百兩銀子,讓她好好的置辦一份好嫁妝!大家總歸都是親人不是,雖然以前我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但是我家嬌兒又沒做錯什麽,而且我現在也真的是已經真心悔過了!你們就別再計較著以前的事情了,成嗎?更何況,她要是嫁的風光,你們以後的親事,也能找的更好一點不是?要不,若是人家打聽起來,知道你們的同姓堂姐,嫁人的時候那麽寒磣,說不準你倆也會被人看輕了的,畢竟有一點,在外人看來那是永遠改變不了的,那就是你們都是林家的姑娘!”
這已經是第二次,劉氏拿著林小橋姐妹倆的親事來說事兒了,劉氏堅信沒有哪個姑娘家,在聽到自己將來說親,可能會受到不好的影響時,還能夠鎮定下來的。
畢竟,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這親事說的好不好,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劉氏覺得,她說出的這番話,肯定是能夠讓林小橋姐妹倆聽得進去的,而且會好好考慮的,更何況,她這回說的還是借錢,並非是來要錢的。
不過,劉氏心裏想的,肯定是先把錢騙到手再說,到時候錢還不還的,那就得另說了。
劉氏說了這麽一通之後,便頗有信心的,看著林小橋姐妹倆的麵色,期待她們能夠答應‘借錢’的事情。
可是,林小橋姐妹倆聽了她,這麽一通可謂是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話語之後,卻是麵上一點也沒有動容。
“那你先把前幾年欠咱家的一百兩銀子還了吧!”在劉氏的期望下,林小橋很是淡然的開口說道。
劉氏聽了這話,差點兒沒反應過來,這樣的回答,怎麽跟自己想的,一點也不吻合呢?難不成這倆丫頭,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的親事,還是壓根就沒聽懂她說的是什麽?
而坐在自己小妹身邊的林小溪,原本是聽著劉氏的話,越聽越厭煩的,可是當她聽到自己小妹的話後,便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
“小橋啊,你知道我是在說什麽嗎?我想把你們堂姐的親事辦的風光,可真不是光為了我自己啊,也是為了你們考慮的啊?”劉氏又重申了一遍,她自己的‘好心好意’。
可是,林小橋卻偏偏不吃這套,衝著劉氏說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得懂的!我們姐妹倆一點兒也不想沾了堂姐的光,以後嫁得好與不好,都沒關係的!你還是先把欠了咱家的銀子,先還上了再說吧,要不是你今天說了,我都差點忘記了,還得謝謝你的提醒呢!要是你們現在沒有銀子還,那也沒有關係,反正堂姐嫁得好,等她嫁人之後,我再親自去她的夫家討要便是了!”
雖然,林小橋從來都沒有指望過,大房一家子能夠記得還錢給他們,就算是記得,也是不可能還的,所以他們也都從來,就沒有提過,要大房還銀子的事情,不過現在,林小橋就是想拿這事兒,好好的膈應膈應劉氏。
果然,劉氏聽了這話,麵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最終竟然厚顏無恥的說道:“那個——,你們先借五百兩銀子出來,到時候我讓嬌兒一起還!反正她的夫家有錢,也不差這一百兩的銀子!”
“你是沒聽清楚我小妹說的話嗎?先還一百兩銀子來,咱家最近生意不景氣,沒有銀子周轉,就等著你們這一百兩銀子過來,周轉鋪子的生意了!”林小溪開口說道。
“你這小丫頭片子,扯這些有的沒的蒙誰呢?要是你們沒錢,怎麽家裏用得起這麽多的下人啊!”周氏衝著林小溪瞪了一眼,說道。
到了這個地步,林小橋也真不想再跟她們磨了,便直接開口吐出了這幾個字:“要錢沒有!”
她這樣堅決的態度,弄得劉氏已經沒法招架了,心裏不免恨恨的想著,這小賤人怎麽就鹽油不進呢,自己好說歹說的,竟然還是不鬆口,真是鐵石心腸的小賤人!
而周氏此時的心裏,也是已經把林小橋姐妹兩個,罵了兩百遍了,拿不到銀子,也就意味著她今天白跑了一趟,還受了一肚子的氣。
於是,周氏沒有法子,便撒起了潑來,對著林小橋姐妹倆說道:“你們今天這銀子,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否則我就出去,到大街上亂嚷嚷去!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要不要臉麵了!”
林小溪看著周氏那撒潑耍賴的樣子,真的是被氣到了,這天底下還能有,比這更無恥的人嗎?
此時,周氏的話也正好給劉氏提了個醒,於是她便說道:“是啊!你不曉得,當初我給嬌兒張羅親事的時候,可是說了,她的二叔二嬸肯定會給她置辦嫁妝的。現在,幾乎這十裏八鄉的,都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兒的,要是你們不拿錢出來的話,那別人肯定是會認為,你們一家子薄情寡義的!”
說完這些,劉氏看著林小溪青著一張臉的樣子,心裏很是得意,但是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這下子總算是找到由頭要錢了,她就不信,這二房一家子可以不要臉麵,任由旁人胡說,真是得虧自己當時弄了這麽一手啊
!
“不過,當時我也是不小心說出來的,那時候也就是想借著這個,給咱家嬌兒找個條件好一點的婆家,所以我也就沒有多想。現在就算是後悔,也沒法了!”劉氏裝著一臉懊惱的樣子,說道。
林小橋聽到這裏,便是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們是想以此來威脅了嘍!我奉勸你們還是別做這種蠢事,隻要你們敢出去嚷嚷,我下一刻,便可以讓家丁去把官差叫來!你們最好別忘了,當年那份認罪書,還在咱們手裏呢!現在,我大哥二哥可都是秀才,那是見著縣太爺都不需要下跪的,我相信隻要我大哥二哥稍微跟縣令大人,打打招呼,你們兩個的腦袋,不曉得還能不能留得住呢!”
哼——,想威脅我們,真是沒門,這周劉二氏也真是太異想天開了,不給點顏色,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林小橋看向她們二人的眼神裏頭,充滿了諷刺和蔑視。
周氏看著她的眼神,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到林小橋的麵前,揚起了手,就想一個耳光甩下去。
林小橋冷冷的看著周氏,說道:“請你看清楚了,這是在哪裏,再想想要不要耍威風了!”
周氏定定的看著林小橋,那揚起的巴掌終究還是沒有揮得下去,隻能悻悻的收回來,頹敗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但是眼裏的怨毒,卻是不加掩藏的。
林小橋看著周氏,似一個鬥敗的公雞似的,嘴角的笑意更甚,哼,讓你們沒事跑來算計他們一家子,總得讓你們嚐嚐什麽叫‘自取其辱’,你們才會知道什麽叫做‘收斂’。
“我最後警告你們一次,別給臉不要臉的!真把我們惹急了,我可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尤其是你,劉氏,如果你還想著興風作浪的話,這回可不就是變成傻子,那麽簡單了!”林小橋盛氣淩人的對著劉氏,說出這些話。
劉氏瞳孔猛的一縮,心裏的恨意也是,掩飾都掩飾不了的,可是這恨意裏頭,卻還夾雜了一絲的懼意,因為,方才她似乎感覺到了,林小橋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身體裏隱隱發出的那股殺氣和寒氣,讓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絲的畏懼心理。
於是,沒多大一會兒,周劉二氏便神色狼狽的,被路嬸驅趕出了林家的大門,兩人雙腳剛出了門檻,路嬸便猛的關上了大門,還衝著守門的畫三說道:“以後別什麽樣的人,都放進來!”
周劉二氏在門外聽到這話,都是咬碎了一嘴的銀牙,兩人一起衝著林家的大門外,狠狠的吐了口濃痰。
因為在林小橋姐妹那裏受了氣,而且還沒能得到一分的好處,於是周氏便把自己一肚子的氣,都撒到了自己的大兒媳劉氏身上。
而劉氏,心裏自然也是有氣的,她不光對林小橋一家有氣,還對周氏背著他們藏銀子一事有氣,於是婆媳兩個,便一路罵罵咧咧的互掐著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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