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人回京

離別的日子,總是讓人覺得傷感的,陳學文和陸浩傑兩人已經定下了,啟程回京的日子,匆匆一過,離他們出行也就隻剩一天的時間了。

行李什麽的,鄭寡婦和李氏已經,替他們二人打點的妥妥當當的了,因為現在兩個都成了林家的準女婿,所以,李氏對他們二人也是格外的上心。

陳學文自是有他自己的親娘打理關心,李氏便沒怎麽多在他身上費心思,而陸浩傑卻無父無母,也沒個親人在身邊,李氏當然對他更多了幾分噓寒問暖的心思。

臨行前一天,兩人推了所有的應酬,安心的待在家裏,想著好好的歇一歇,也是存了想多陪陪家人的意思,畢竟回了京城以後,兩人就得各自領了官職,日後公務纏身,必定是沒什麽休長假的機會,可以常回來看看了。

用過了早飯,陳學文自是送自己的母親回房,母子兩個順便說說體己的話,而陸浩傑則是被自己未來的嶽母喊了過去。

“浩傑啊,明兒個你們就要啟程回京城去了,這些日子瞧著你也挺忙的,嬸兒就自己做主給你收拾了行李,你自己去瞧過了沒有,還有什麽缺的少的,現在點出來,咱還來得及準備。”李氏語氣甚是和藹的說道。

陸浩傑看著李氏挺著個碩大的肚子,還在幫他操持打點行李這些瑣事,此時更是特意把他叫來噓寒問暖的,心裏自是一股熱流淌過,險些忍不住落下淚來。

打從雙親離世之後,他也算是真正的感受過人情的冷暖了,那種寄人籬下,還要時時防著被算計被欺辱的經曆,讓他險些都快忘記親情的感覺了。

陸浩傑瞧著笑的越發可親的李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想著他幼時,親娘還在世的時候,對他的關心和愛護,一時間有些陷入了傷感和回憶裏頭。

李氏見他的神色,也有些知曉他的心思,突然間心裏也是湧上了一絲的悵然。

恰在陸浩傑愣神的功夫,李氏已經一手托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撐著個腰,由荷花扶著走近了他的身邊,說道:“浩傑啊,嬸兒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爹娘雖然早早的去了,但是他們在那頭看著你有出息了,那也是高興的。做父母的都是同一個心思,就是希望子女能夠過得好,你現在考了官,又定了親,你爹娘也能夠放心了。以後,好好的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那就是對你爹娘最好的交待了!”

陸浩傑聽了這番話,更是牽出了心底深處的那絲難過,良久才哽咽著回道:“謝謝嬸兒!”

李氏見他這般樣子,心裏更是多了幾分憐惜,明明年紀也並不多大,卻早早的背負了這麽多,李氏看著都覺得心疼,便輕摟著他的肩膀,接著說道:“你此去是要做官的人了,嬸兒也不懂那些官場上的事情。不過,嬸兒想告訴你的是,不論你走到哪裏,遇到什麽樣的難事,都別憋在自己的心裏,不論是寫信回來也好,或是打發個人回來告訴咱們也好,嬸兒和你叔雖說沒什麽本事,但總歸還是能幫你出出主意,想想法子的。再不濟,能有個人在身後給你靠著,也總是好的。你年紀又不大,別總是把什麽都扛在自己的肩上,以前咱們還說不上有什麽關係,你要有個什麽不好意思的,那還說得過去。現在,嬸兒都已經把閨女許給你了,你在嬸兒心裏就跟自己的親兒子一樣,你現在叫著我一聲‘嬸兒’,實際上也不用再過多久,你還不是得改口叫我一聲‘娘’的啊!所以,哪有孩子跟自己的爹娘,還客氣什麽的,不管以後你到哪裏,你要記著,嬸兒和這一大家子的人,都記掛著你!”

李氏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而陸浩傑則是早已抑製不住,埋首在李氏的懷裏哭泣了起來,李氏也就由著他在自己的懷裏哭著,總是要讓孩子釋放出來才是啊。

過了一會兒,李氏見著也差不多了,才讓荷花去打了一盆井水過來,親自擰了帕子遞到陸浩傑的手上,笑著說道:“好了,好了,既然哭也哭了,這下子也該是要釋懷了。嬸兒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著跟你說說體己話的,倒是沒有想到招的你又傷心了一場!不過,日後你心裏若是再有存著什麽事兒,都別再憋著,就是不願意跟嬸兒這一介婦人說,總是可以去跟你叔說說。再不行,嬸兒瞅著你跟學文處得還不錯,以後有事與他商議商議也是不錯。”

陸浩傑接過李氏手裏的濕帕子,擦了下臉,卻總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的,畢竟他一堂堂男兒,方才那樣的失態,確實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隻低著頭小聲的說了句:“知道了,嬸兒。”

李氏自是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心思,這回她把陸浩傑叫來敘話,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林家的客廳,所以,她見著陸浩傑那番不自在的樣子,便托著個肚子,走到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隨意的說道:“嬸兒也不多說什麽了,待會兒回屋之後,你再好好看看,還有什麽缺的沒有,派個人過來跟嬸說一聲,嬸都緊著給你置辦。”

陸浩傑聽了點了點頭,應道:“嗯,我回屋就去看看,不會跟嬸兒客氣的。”

“另外呢,到了京城,你記得要寫封信回來報個平安,免得咱們心裏頭惦記著。”李氏又接著說道。

“嗯,知道了,嬸兒,我不會忘了的。”陸浩傑回道。

“要是那什麽吏部派的官職下來了,也要記得寫個信回來,告訴咱們一聲,信上留個你新上任的地址,以後也方便聯係。說不準以後嬸兒在家裏過的不自在了,還能按著地址去投奔你去!”李氏故意這樣,帶著些親昵的語氣,開玩笑的說道。

看著李氏如此親切的態度,陸浩傑也慢慢的放開了心懷,笑著回道:“等吏部的任免一下來,我就往家裏寫信,嬸兒就放心吧。”

“嗯,嬸兒不會寫字,所以現在就多囑咐你幾句,你也別嫌嬸兒囉嗦。這到了任上,你身邊也沒個人照顧著,天冷天熱的,你自己個兒要知道加衣服。不管公務再忙,也要記著一日三餐按時著吃。你現在年輕,覺得自己身子底子好,餓著一頓兩頓的沒什麽,但也不能隨意的糟踐,否則到老了,那就得受大罪了……”

陸浩傑安靜的聽著,李氏這樣淳樸且又顯真心的關懷,李氏每說一句,他都會笑著點頭應下,享受著這樣樸實的溫暖,直到李氏已經說了小半個時辰過去,才停了下來。

待到李氏說的差不多了,陸浩傑的臉上也是,一絲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笑著應承道:“嬸兒說的這些話,我都已經全部記在心上了,嬸兒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也會常常寫信回來的。”

李氏也察覺到自己太囉嗦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你記著就好,你在外頭過得好了,嬸兒心裏頭也能放點心!”

又讓荷花把她原本就準備好的,那個小木匣子拿過來,遞到陸浩傑的手裏,陸浩傑打開看了下,裏頭放了記賬折疊的銀票子。

陸浩傑粗略的翻了一下,都是一百兩一張的票子,大概有個十張左右的樣子,估摸著應該是有一千兩銀子的。

陸浩傑見著這些銀票子,心裏猛地劃過一股熱流,眼角也有些發酸,感動之意溢於言表,他趕緊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推拒著不要:“嬸兒,這個我就不要了。您自己收起來吧,弟弟妹妹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我現在也不缺錢用了。到了任上,自己也是可以領俸祿的,而且這回考中了回去之後,我那個叔叔嬸嬸,也把先前霸過去的家業,還了大半回來。”

李氏聽了這些話,卻是不以為然,說道:“你年紀小,不懂個啥?出門在外的,自是要多帶點銀錢在身上才踏實啊,嬸子給的也不多,你就好生的收著。嬸兒還是那句話,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要知道自己照顧自己,你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雖說是去當官的,但總是難免有些不順手的事情。嬸兒也不懂什麽,但還是知道這麽個理兒的,不管在什麽地方,多拿點銀錢在手上,辦起事來總是要方便一些的。”

陸浩傑聽著李氏這樣暖人心腸的話語,也不想再藏著掖著的了,自也是說出來掏心窩子的話:“嬸兒,之前我爹娘在世的時候,我們家也算得上書香世家,家裏條件也不錯,產業不說多,但也至少是富足有餘。光是家裏的鋪子,也有二十幾間,雖這些年被我那個叔叔嬸嬸霸去賠光了不少,但這回我也收回了大半。這次來之前,我已經將那些鋪子都盤出去了,還有以前我母親的陪嫁莊子什麽的,我也是一次性處理了。所以,我手上的銀錢還是足夠的,嬸兒就別為我擔心了。”

李氏聽了他這些交底的話,想了想,便說道:“那行,既然你說不差銀子,那嬸兒也就不硬塞給你了。什麽時候,你手頭吃緊了,再跟嬸兒說,咱家有幾個出息的田莊,又有掙錢的鋪子,還有那麽些田地,你嬸兒和叔在家也花不上什麽錢,所以,你就盡管放心的開口。多的嬸兒可能沒有,但也會盡量給你湊的。嬸兒還是那句話,你叔跟嬸兒都是拿你當自己親兒子看的,所以,以後有什麽事,都別跟嬸子客氣。”

陸浩傑點頭應下,也對著李氏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嬸兒,您自己平日裏也要多照顧好自己,平時別太傷神了,弟弟妹妹們都已經大了,您就別總是為他們操心了。我跟學文兄都已經大了,若是有什麽事兒的,不還有我們頂著呢嘛。您就隻管著好吃好喝的享福就成了!”

李氏聽了他這些話,雖知道這是孩子拿話哄他,不過心裏還是十分的高興,因此,臉上也笑的越發恣意和開懷,連連點頭,說是以後就等著享女婿的福了。

……

陸浩傑又陪著李氏說了一會子的話,見著她漸漸的顯出了倦容,才告退離開了。

而此時,鄭寡婦的房間,母子兩個也已經坐著,說了許多體己的話,該囑咐的鄭寡婦也都已經囑咐過了。

鄭寡婦不同於李氏,她以前在京城待過,從小又生在官宦之家,所以對於那些官場上的事情,也是自由一番見解的,因此,她也跟陳學文說了一些淺顯的為官之道。

其實,大意也就是希望陳學文初入官場,最好是要堅守本分,千萬別一個不留意,被扯進哪個派係裏頭,再就是,囑咐他為官謹慎一點,要記得收斂什麽的。

麵對自己母親的殷殷囑咐,陳學文自是一一點頭應下,順帶著寬慰母親一番,母子兩個談完了正事。

陳學文見著一直侍奉在母親身邊的胡媽媽,眼珠子轉了幾轉,便隨意扯了個由頭,將她打發了下去:“胡媽媽,我常常聽到母親說起,你老做出的‘豌豆黃’和‘芸豆糕’最是好吃。我這也就要走了,還沒有機會嚐嚐呢。”

陳學文說這話時,笑的頗為溫和,胡媽媽自是沒有瞧出他的想法,便笑著回道:“既然少爺想吃,媽媽我這就去給您做來。”

陳學文聽了這話,也不推辭,隻是笑著說道:“那就辛苦媽媽了,正好我早飯也沒吃多少,還真是有些餓了呢。”

胡媽媽聽他如此說,更顯積極,當下便告退去了廚房,親自動手做這兩樣糕點。

旁人興許是看不出來他此番行為的意圖,但是鄭寡婦作為他的親娘,哪裏會瞧不出來呢。

於是,等到陳學文順利的將胡媽媽打發走人之後,鄭寡婦便說道:“想說什麽就說吧,娘可從來都沒聽說過,你喜歡吃什麽‘豌豆黃’的。”

陳學文此時也端正了麵色,說道:“兒子自是知道什麽都瞞不過母親的。兒子這樣做,隻是想跟母親好好的談一下,胡媽媽母女兩個的安置問題。若是胡媽媽在此,咱們母子定是不能當著她的麵,來說這件事了。”

鄭寡婦一時間,弄不明白陳學文的意圖,按理說他也不該這樣關心胡媽媽的事情啊,於是,便麵帶不解之色的問道:“怎麽會突然要跟娘,說起胡媽媽母女的事情呢?”

聽到母親這樣問,陳學文自是也不加隱瞞,回道:“先前我去了陳府一趟,不巧就碰上了胡媽媽,知道她被那個女人,貶成了粗使的婆子。那時,兒子是想著,胡媽媽是母親的奶媽媽,應該是與母親有感情的,便做主把她們母女,從陳府討了出來,帶回了母親的身邊!自從把人帶回來之後,兒子便沒有再管胡媽媽母女的事情,想著她們自是有母親想法子安置的。可是,這些天來,我也是漸漸的看出胡媽媽的心思來了,兒子瞧著她似乎對林府的人,態度總是有些不善!而且,兒子還聽說,前些日子胡媽媽還跟小橋妹妹,起了什麽衝突。”

“哎——,那也是胡媽媽一時沒有想通,等她想通了就好了。胡媽媽這個人心眼不壞,隻是一心為咱們母子打算,心裏頭還沒有繞過那個彎來。”鄭寡婦有些輕描淡寫的說道,畢竟胡媽媽是她的奶娘,她心底還是存著幾分感情的,所以便想著,在自己兒子麵前,為她分辨幾句。

陳學文聽她如此說,卻是頗有些不大讚同,說道:“母親,且不說其它,胡媽媽都已經私下跑去找過兒子兩回了,而且每次話裏話外的那個意思,都是在攛掇著兒子,與林家退親。既然胡媽媽都有到兒子麵前來說嘴了,那麽胡媽媽難道就沒有,在旁人麵前說過什麽嗎?兒子也並不是想要譴責胡媽媽什麽,隻是若是這樣的事情,被傳到李嬸和林叔的耳朵裏,到時候萬一李嬸稍微往歪裏想想,那不是影響咱們兩家的感情嗎?這幾年來,母親與林家的人,就跟親人一樣的相處著,若是因為這樣無中生有的事情,影響了大家的情誼,兒子會覺得十分可惜。再說了,母親難道就沒有替小橋妹妹著想過嗎?胡媽媽這樣明顯的態度,我不相信小橋妹妹那樣聰明的人,就沒有察覺出來。母親現在說是胡媽媽一時沒有轉過彎來,那麽日後呢,萬一胡媽媽就是想不通透呢?”

陳學文言盡於此,鄭寡婦自是已經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娘知道了,胡媽媽母女娘會妥善安排的。先前,娘也是一時糊塗了,沒有想個清楚,總是想著胡媽媽年紀大了,娘想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多陪陪她什麽的。娘會盡快在鎮上,買個小院子好好安置她們母女的。”

“嗯,母親最好還是給她們母女找個什麽營生。畢竟胡媽媽雖說年歲大了,靠著母親的奉養,日子定是沒有問題。可是她的女兒夏菊,卻年歲還小,總是要給她們找個營生,這樣母女兩個的日子,也能有個保障,最重要的是,還能過得有點意思。”陳學文得了自己母親的話,心裏便放心了下來,他可不希望自己中意的親事,被胡媽媽稀裏糊塗的就給攪黃了。

鄭寡婦聽了這些,點了點頭,笑著征詢兒子的意見道:“娘覺得你說的沒錯,要不娘給她們母女盤個鋪子?”

“這樣也行,不過那得看是什麽樣的鋪子,她們母女初來乍到的,最好還是不要太起眼了。要不就給他們弄個小的繡鋪,我聽說胡媽媽的針線活做的很好,想必她女兒在這方麵也不錯吧。鋪麵不要大,足夠養活她們母女就行,幹這營生不需要總是去進貨什麽的,比較適合她們母女。母親覺得呢?”陳學文思量了一下,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臨了問了下鄭寡婦的意見。

鄭寡婦聽著這些想法,略一思忖,便覺得這樣的打算不錯,便點頭說道:“嗯,這樣挺好的,你也算是方方麵麵的都考慮到了,等你走了,娘就按著你說的來辦。”

“嗯。”解決了一件事兒,陳學文也覺得心裏放鬆了不少,想到上回林小橋巴巴的,跑到他麵前,說起胡媽媽的事情,雖然隻是發了幾句牢騷,但當時他就醒了神,將這事放在了心上,隻是這些天一直在外應酬,也沒機會來跟母親說說。

母子兩個又說了一會子話,直到胡媽媽端著剛做好的糕點過來,陳學文也意思性的吃了兩塊,便離開了。

下午,原想著好好陪陪林小橋這小丫頭的,縣令大人卻是派人送來了帖子,說是在雲來酒樓擺了宴,要給他們二人送行。

且下午還有不少的鄉紳也會到場,陳學文和陸浩傑兩個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應酬沒法推脫,便應了下來。

兩人換了身衣裳,便齊齊赴宴去了,直到深夜才帶著一身的酒氣回來。

林小橋姐妹倆一直等到深夜亥時,才將他們二人等到,因為時辰太晚,姐妹倆想著他們明天還要早起趕路,便也隻是匆匆的說了幾句話,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林家眾人皆早早的起床,陪著陳學文和陸浩傑二人用了早飯。

裝點行李什麽的,自是有路叔帶著下人們做這事,陳學文和陸浩傑趁著這個空當,便好好的坐著,與眾人進行最後的話別。

大家夥說到一半,林小溪便給陸浩傑使了個眼色,隨即就走了出去,不到片刻,陸浩傑也跟著走了出去。

李氏等人見此情形,皆是笑而不語,對於這小兩口的動作,也都裝著沒瞧見的樣子,心裏卻是早已經樂開了。

陸浩傑剛一走出去,便見著自己未來的小嬌妻,站在外頭等著,於是他便走了上去,說道:“小溪妹妹,是有什麽事兒嗎?”

自定親後,二人也是常常見麵的,慢慢的也處出了感情,所以林小溪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扭捏了,再就是她也知道陸浩傑馬上就得走了,於是,她便說道:“昨兒個晚上,我等你許久,本是想好好的與你話個別的,哪曉得你們兩個喝成那樣,又那麽晚的時辰才回來。”

如此帶著些許埋怨的話語,陸浩傑聽了卻是心裏異常的舒坦,他便笑著討饒道:“也是那幫子鬧得沒法子,我也是不知道小溪妹妹專門等著我,若是知道的,就算是吃酒吃到一半開溜,我也是會溜回來的。”

林小溪聽他如此說,不禁嗔了他一眼,說道:“浩傑大哥,以後你自己不管是到了京城,還是去了任上,都別喝太多酒了。聽小妹說,飲酒多了傷身。”

陸浩傑見她如此的關心自己,更是心裏甜蜜異常,連連答應:“一定,一定。小溪妹妹說的話,我一定牢記在心。”

林小溪見他應了,便不再在這事兒上糾纏,一邊走著,一邊與他說道:“我給你做了幾身衣裳,昨兒個晚上也沒來得及拿給你。你這就去與我取一下吧。”

兩人這邊剛取過了衣服,那邊路叔就來回稟說是,行李都已經裝好了,兩位少爺可以出發了。

一聽這話,林小橋還好,她雖然心裏有些舍不得,但也卻是沒有哭出來,但是,李氏和林小溪,卻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著。

陳學文和陸浩傑兩個見此,心裏也是難受,隻能趕緊使出招來安撫,李氏哭了一陣,也知道不能耽誤兩個孩子的時間,便自行抹了眼淚,將他們二人送到了大門外。

直到看著二人的馬車,行出了很遠很遠,林家眾人才關上大門,往院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