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枯槁的手掌顫抖地摸著薑寧的臉頰:“都是母親身子不中用,害得你們姐弟也跟著受苦,聽素心說你弟弟被送去學堂了,母親都幾日不見他了,不知他可好?”
“他很好,上學堂要寫功課,自然少得空來看您呀!”
薑寧看了眼素心,想是張氏病著,怕她受不住,才沒告訴她年僅十歲的薑雲笙被送去了山上,如今生死未卜。
薑寧握著她的手:“娘,我要成親了。”
張氏一陣咳嗽:“是哪家的公子?家世、人品怎樣?”
薑寧輕輕拍著她的背:“家世一流,人品貴重,貌若潘安。”
“那好,那好……”說著,她又昏睡過去了。
張氏連藥都吃不上,薑家卻沒一個人管護,這不是明著要拖死她嗎?
看著又昏沉過去的張氏,薑寧喚來素心:“嬤嬤,您去問問老爺,就說昨天答應給我請的大夫怎麽還不見來。”
素心嬤嬤出去片刻又回來了,她急得滿頭汗:“小姐,那薑寶兒將我攔住說是老爺往鋪子去了,並不在家,今日是請不了大夫了!”
薑寧帶著帶著明歡往薑寶兒住的地方殺去。
剛走到前院就撞上了鵝黃繡裙,妖嬈可人的薑寶兒,她一身輕紗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更襯得她冰雕玉徹般美麗。
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鑽進薑寧鼻子裏,一聞就知道不是便宜貨,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薑寧攔住她去路:“出門呀?往哪兒去呢?”
經昨晚一役,薑寶兒是恨毒了她,可看著薑寧刀子般的眼神,她又有些怕,隻好強裝著鎮定。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薑寧轉了性子似的對她嬉皮笑臉的:“借我點錢吧!”
“哈哈哈,沒聽錯吧,也不看看你自己幾兩骨頭,跟本小姐借錢,賣了你都還不上,不過嘛,法子倒是有一個,我娘不是讓父親給你找了門親事嗎?你可以去謝家要錢呀,就當那又笨又老的傻子提早養媳婦兒了!”
她抱著手笑得比薑寶兒還要大聲。
“哈哈哈哈,不給錢也行,那我就去告官,說你娘不僅惡意縱火,還蓄意謀殺正妻,讓官府的人把你娘給抓去好好兒問話,到時候你娘被打死了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
薑寶兒被嚇得睫毛都跟著顫抖:“你胡說。”
“胡說不胡說,衙門查起來最清楚,你娘是怎麽害正室夫人的我一清二楚。”
恐嚇之下,薑寶兒還是把錢袋子給了她。
薑寧掂了掂量,少說也是五十兩,夠請個好大夫了。
看著薑寶兒要登上馬車,她一把將人拽下:“對了,小妹妹,姐姐教你個規矩,尊是尊,卑是卑,永遠不要妄想越到嫡女前頭去。”
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氣死她,氣死她。
聽了這番話,薑寶兒細長的指甲尖都快戳破手掌心了,她在薑家受盡祖母父親的寵愛,什麽時候輪到薑寧跑她麵前說嫡庶之分,這庶出,是她最不能聽的。
說好的要去同芷沅表姐論詩,現在她也全沒了興致。
她惡狠狠地撕絞著手帕,薑寧若是死了就好了,那這個家便再沒有人跟她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