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原本無解,不過夫人這樣,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小姐去找隻活羊來,殺了取腹中鮮血給夫人灌下,往後再以三黃湯輔金銀花、黃糖水灌服,此藥吃上一月,此毒或可解,若還好不了,那便神仙也無法。”
“多謝小先生,那還請小先生隨我去取藥。”
她讓明歡和嬤嬤照顧著張氏,便帶著餘林岑循著後廚找去。
薑寧拉住個像是管事的婆子問:“有沒有新鮮的活羊。”
見眼前的女孩穿得連個下人都不如,那滿臉橫肉的婆子自然沒將人放在心上,她一把將女孩兒推倒在地。“沒有,你哪兒來的瘋丫頭,還不給我滾開,少在這兒添亂。”
廚房裏燒火的、洗菜的沒一個搭理她的,薑寧推開他們,走到關活畜的院子裏。
指著剛才那婆子:“這隻不是小羊羔麽?把它給我殺了,取碗血過來。”
“你以為你是誰呀,到這兒指手畫腳,這羊可是要給汪夫人補身子的,你也配?。”
看她瘦弱得不像樣,婆子隻以為是個瘋孩子闖了進來。
“我自然是你們這群人的主子,我是薑寧。”她一字一頓,確保所有人能夠聽清。
那婆子思索一番,愈發嬉笑出聲:“咱們府上隻有個如花似玉的寶兒小姐,至於薑寧嘛,汪夫人說了,就當是個短命鬼,咯咯咯……她竟還跑到這兒充主子了!”
薑寧看了眼滿堂哄笑的那幫人,取出一隻瓷碗,抽出腰間的匕首,徑直走向羊羔,眼下救命要緊,沒想到她這個連打雞蛋都費勁的人,有一天會跑到圈裏宰羊。
薑寧將小羊死死按在身下,隻見寒光閃過,幾刀下去,羊羔再不掙紮了。
一個雪白孱弱的女孩兒,竟狠得下心殺羊,在場的人看得不目瞪口呆。
看著她臉上濺起的血漬,餘林岑才覺這個單薄的女孩兒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堅強決絕,她身上的氣息就像是攀在荒野枯樹上的血藤,孤獨瘦弱又那麽堅韌。
薑寧喚醒發愣的他:“小先生,取哪兒的血,你來看看。”
餘林岑取下羊心上的血滴了半碗。“這就夠了,小姐。”
“那好,我們走。”
薑寧身上沾滿鮮血,手持染血的匕首,羅刹般一步步向前走去,那管廚火的婆子自是嚇得不敢多言。
她側臉看著他們:“在座的每一位我都記住了,隻希望你們今日所為,來日不悔。”
回東苑裏,扶起張氏將半碗血全灌下,不一會兒她麵色便紅潤了不少。
餘林岑再號了號脈。“小姐,夫人脈息平穩多了,活羊血性極熱,想是衝開了毒滯。”
“多謝小先生,那我母親是有救了。”她笑起來露出潔白的小牙齒,仿佛山穀裏的白雪姬迎風開放。
看著少女雪白的手腕、脖頸上滿是傷痕,他從藥箱中取出一支印了鳳凰花的白瓷瓶放在桌上。
“小姐你的傷也得盡快敷藥,恰好我今日帶了些外敷的,留給小姐試試,至於夫人的藥,得讓下人跟我去鋪子取
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