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一百零二、地毯式心靈攻擊和全頻道魔法阻塞（續1）
咻，咻，咻！
橘紅色的信號火箭又一次升上天空，在前一波尚未散盡的硝煙中爆裂開來。沉寂了片刻的炮口，隨即再度噴吐出耀眼的火舌。
僅僅花費了不到十分鍾，訓練有素的印加炮兵便完成了準備工作。在一陣陣和普通炮擊相比略顯沉悶的爆炸聲中，數百發“特種炮彈”劃出一道道詭異的紫色彈痕，呼嘯著撲向剛剛轉危為安的精靈軍，將他們再一次砸進絕望的深淵之中。
那是一種菲裏從來沒有設想過，整個耐色瑞爾帝國到目前為止也還沒有著手研究過，但絕對具有劃時代意義，堪稱軍事發展曆史裏程碑的新銳武器。
原本，它將會在費倫大陸以“魔法與神術之終結者”的身份降臨世界軍事舞台，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歲月裏，把絕大多數戰鬥法師和牧師幾乎徹底驅逐出了正規戰場。
如今，在這個被蝴蝶效應改變得麵目全非的世界裏，在遠離“文明世界”核心的馬茲卡大陸西部高原上，最原始的“終結者”在最不應該擁有它的人手裏，以最詭異的方式出場，華麗地展開了它的處*女戰……
“炮擊警報！炮擊警報！全體人員立即停止施法，進入掩體隱蔽！再重複一遍，全體人員立即停止施法，進入掩體隱蔽！”
早在印加炮兵移動炮口的時候，眼尖的精靈哨兵就發現了敵陣上的異常動作，並且及時傳達給了上級。這使得精靈軍獲得了充分的預警時間……但也僅此而已了。
一般來說，對付敵人的炮擊，被動挨打總是要不得的。最好的辦法是搶先進行炮火壓製，打掉對手地炮兵陣地。但是即便不考慮精靈軍匱乏到了極點的彈藥儲備。光是在額定射程上，他們那些長途跋涉才帶來的輕便野戰炮，就比對手的重炮差了一大截。
而精靈軍駐守的陣地又在湖灘邊上地低處，卻讓對手占據著高地，哪怕精靈炮兵冒著炸膛的危險。往炮膛裏填上雙倍的發射藥，依舊很難夠得著占盡了地利的敵方同行----隻要對方不是刻意想玩“大炮拚刺刀”的心跳遊戲的話。
此前。精靈炮兵之所以能夠在對手地炮口威脅下。依舊將火炮推出掩體。肆無忌憚地屠殺衝上來地印加雜牌軍步兵。主要還是得益於攻入陣地地印加軍先頭部隊----如此狹小地戰場上。雙方地戰線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時刻都在變動。為了避免誤傷己方將士。印加炮兵最多隻能試圖精確打擊精靈炮兵。然後被腳底抹油地頑強同行一次次成功溜掉。而不敢發動一場絕對能取得戰果。但卻敵我不分地覆蓋式炮擊。
通過複合式魔法陣發動地地毯式心靈攻擊。精靈軍在輕易摧毀了心腹之患地同時。無形之中也等於是撕掉了貼在自己頭上地護身符----在多重精神魔法風暴地侵襲下。陷進敵陣地印加戰士就是沒有死於自相殘殺。也會從此成為瘋子和白癡----印加炮兵從此再沒有什麽需要顧忌地了。精靈軍隻能忍氣吞聲地挨炮彈。
幸好。對於印加人用炮火來對這場地毯式心靈攻擊進行報複地可能性。暗夜女神莎爾地女牧師似乎早有預料。沒等丹尼爾發布命令。亞娜小姐就安排法師和牧師們火速逃離了前沿。丟下那組魔法陣任其自行運轉。在第一發炮彈落下之前。全都安全地進入了掩體----複合式魔法陣固然是一種危險而細致地玩意。每一個環節都馬虎不得。出不得半點岔子。否則就會有可能帶來極其嚴重地後果。但是一旦攻擊發動。魔法陣也就不再需要進行任何地照看和操作。就像炮彈出膛之後。除非還要發射下一發彈藥。否則通常不會有什麽工作還需要勞動炮兵一樣。
所以。在多重精神魔法風暴發動之後。前一刻還在為此操勞地法師和牧師。就成了閑人和看客。既然手頭沒什麽工作要做。他們自然疏散得非常迅速。
遺憾地是。這個時代地任何野戰工事。都沒有辦法敵得過這位“終結者”地恐怖大能。
“紫色光暈……我地天啊。竟然是附魔炮彈？”
隆隆的爆炸聲和炮彈劃破空氣地尖嘯中，丹尼爾躲在一處經過特別加固的地堡裏。小心翼翼地將炮隊潛望鏡伸出洞口。把物鏡調整到炮彈飛來的方向。
結果，他一眼就看到了漫天的紫色魔法靈光。頓時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亞娜小姐，您先前不是說這些土著人信奉的偽太陽神已經陷入了長眠嗎？怎麽他們還有辦法給炮彈附魔？……別告訴我說是以前的存貨。就我所知，馬茲卡土著的巫師根本不懂得如何將物體永久附魔的技術，他們的魔法物品都隻能現用現做！”
麵對金精靈中將地質問，莎爾地女牧師也是一頭霧水，但出於對神明尊嚴的維護，還是硬著頭皮隨口敷衍了幾句。
“……夜女士地神喻絕對沒錯，我們剛才的精神魔法攻擊不也證明了這一點嗎？至於這些炮彈……或許是印加人從費倫大陸走私過來的進口貨吧。還有，會不會是那艘耐色瑞爾戰艦提供的呢？”
對於這種明顯有些牽強的解釋，丹尼爾半信半疑，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或許吧，但願咱們的掩體能撐得住。這個防炮洞是我親自監督施工的，如果是普通炮彈，絕對不成問題。但要是是附魔炮彈……唉！”
他信心不足地長歎了一口氣女牧師的臉色也因此變得難看起來。
事實上，就身體素質而言，作為一名隻會幾個戲法（0級魔法）的普通精靈戰士，這些特種炮彈根本無法對丹尼爾造成任何威脅。但是，對於身為神術使用者的亞娜小姐來說，就……
對於土著人是從哪裏搞來的附魔炮彈這一問題，盡管丹尼爾依舊感到驚異和難以理解，但是時間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思索了。
隨著尖嘯聲的急劇放大，這些帶著紫色光暈的附魔炮彈如流星般紛紛墜落，在精靈軍陣地上爆裂開來。各處彈著點附近一時間火光閃動，塵土彌天。即便是那部分被印加人先頭部隊占據過，現在還有不少殘留者的區域也不例外。狹小的掩體內，泥土、草葉甚至蟲子一時間紛紛從屋頂落下，嗆得丹尼爾直打噴嚏。
然而，令這位金精靈中將感到格外困惑的是，盡管從著地後的爆炸來分析，這些炮彈似乎都是開花彈，但傳來的聲音卻是異常的沉悶，仿佛火藥受潮了一般。即便是騰起的煙塵，也要比正常的炮擊小上最起碼一個檔次----這就是附魔炮彈的威力？連普通的開花彈都不如！莫非是印加土著被黑心販子給坑了，買回來一批假冒偽劣的軍火？
他將眼睛緊緊地貼在潛望鏡上，發現這些附魔炮彈在落地之後，其中的絕大部分就立即閃爍起了耀眼的魔法靈光，變成了一團團暗金色光球。隨後，暗金色光球爆裂開來，轉化為一層半透明的乳白色霧氣，急速地擴散開來。
“暗金色？似乎有點眼熟，是什麽法術來著……咦？怎麽誰都沒事？”
起初，丹尼爾以為這是某種依靠魔法產生的毒氣，但是仔細看去，卻發現附近那些被籠罩在乳白色霧氣之中的倒黴士兵個個都安然無恙，連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有個最倒黴的家夥距離炮彈砸出的彈坑不到五尺，卻也沒受什麽傷，隻是被炮彈爆炸的聲音震得渾渾噩噩，有些不太清醒罷了。
難道敵人是在發射用於演習的空包彈嗎？即使是最落後的實心彈，也不至於會搞成這樣……呃？
正當丹尼爾滿腦子都是問號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輕微的刺痛如電擊般流遍全身。他還沒來得及呻吟出聲，這股莫名其妙的刺痛就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縷詭異的空虛感。
嗯，奇怪，為什麽總覺得身上好象少了什麽東西似的
金精靈中將疑惑地拍打掉頭發上沾著的泥土，看看自己的衣服和手腳，似乎沒有任何破損受傷的地方，視覺和聽覺也很正常。然而，這種空虛的感覺又是如此真切，怎麽看不像是錯覺……實在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亞娜小姐……我的天啊，您這到底是哪裏不舒服？臉色這麽難看！”
丹尼爾轉過頭去，想問問同在一個防炮洞裏的女牧師，不料卻被她此刻的表情給嚇了一大跳。
原本頗為妖豔嫵媚的麵容，現在卻仿佛厲鬼般猙獰扭曲。鬥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滲了下來，將鬢角打得濕透。紅潤的嘴唇竟變成了青紫色，一雙銀牙咬得咯咯作響。顫抖的目光遊移不定，眼神中充滿了驚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讓這場詭異的炮擊給整得中邪了？
事實上，情況比丹尼爾想象得還要糟糕上許多。
“似乎是密斯拉之霧，還是加強版本的密斯拉之霧！”
莎爾的女牧師喘著粗氣，用嘶啞的嗓音解答了中將大人的困惑，“這一區域現在已經形成了魔網漏洞！我再也不能使用任何法術了，甚至同夜女士中斷了聯係！”
丹尼爾聞言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