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的蝴蝶sodu
十九、勝利大進軍(2)
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衝天的煙柱冉冉升起,共同構成一幕完美的末日圖景。
曾經繁華喧囂的內河港口,此時隻剩下一片破敗凋敝的景象,仿佛一位被卸了妝的醜婦人,抬眼望去,滿目皆是瘡痍和淒涼。
一幢幢華美高大的建築物,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轟然倒塌;一條條空曠的大街小巷裏,到處飄散著黑色的焦糊塵屑;那些極度惶恐的人們,就仿佛急於逃離沉船的耗子一般,在擁擠的街道上尖叫著彼此踐踏。任何試圖維持秩序的家夥,都在這混亂的洪流麵前被頃刻碾碎。
然後,大批窮凶極惡的暴徒揮舞著刀劍,從四麵八方蜂擁而入。這座精靈軍大本營行轅長期駐紮的蒂卡爾城,內陸地區精靈民數量最多的城市,迅速被淹沒在一片滔天血海之中。
……
趕在本季度第一場暴雨降臨之前,祥瑞號運載著兩萬印加禁衛軍,沿麻麻裏河順流而下,並且附近鄉村近十萬部族武裝的協助下,聯手殺進了這座古老而美麗的城市。士兵們倚靠在戰艦甲板的欄杆邊上,隔水眺望,那巍峨高聳的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比摩天大樓還要高的精靈世界樹,以及艾倫妮塔公主曾經下榻的奢華行宮,一時間盡收眼底。
在這些氣勢洶洶的攻擊者麵前,蒂卡爾城守軍的抵抗極其微弱——精靈女王已經在兩天前帶著她最後的軍隊,從水路繼續朝著下遊方向逃跑;而大本營行轅所屬的軍政要員,甚至在精靈女王到來之前就跑了個幹淨;等到特庫姆塞率軍殺來的時候,依然留守在城中的職業軍人,就隻剩下了因為渡船不夠而被拋棄的幾百名幼年軍校實習生而已。
憑借著這樣一夥可憐的童子軍,想要擋住十幾萬大軍鋪天蓋地的水陸夾擊,無論怎麽看都是癡人說夢。而事實也是如此——不明就裏的攻城部隊僅僅放了一輪炮,這些倒黴地未成年精靈就統統放了鴨子。其中的一大半被炮彈的爆炸聲嚇得精神崩潰,抱著腦袋在城裏狂呼亂竄;另外一小半則是被炮火刺激得熱血沸騰,紛紛端起刺刀就朝敵陣發動了自殺性衝鋒,結果自然是不出意料地全軍覆沒。
伴隨著一麵麵精靈綠葉旗被降下和扯碎,十多萬聯軍輕易占據了這座被棄的城市。
接下來。便是令人發指地血腥暴行。
“這真是……太殘忍了。”
站在雄偉地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之間。那條著名地亡靈大道上。菲裏看著四處冒起地煙火和地麵滾動地人頭。聽著淒慘地哀號與瘋狂地咆哮。聞著熏人地血腥味和腐臭味。嘴角忍不住連連抽搐。差一點當場嘔吐起來。
在這之前。菲裏一向自認為心理承受能力還算不錯。在昔日地戰場上。他曾經下令集體處決過投降地戰俘。也曾經縱兵劫掠過敵方地城鎮。前不久在昌昌城地廢墟裏。還親眼觀瞻過大屠殺之後地慘景。當時雖然有點震驚。但似乎也有什麽特別害怕地感覺。
但是。他從來沒有設想過。會有一場血流成河地大屠殺。就在自己地眼前發生!
而自己竟然還是屠殺者的幫凶……實事求是地說,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受。
現在的亡靈大道,已經真正地成了“亡靈”的大道——用平整堅硬的黑曜石鋪設而成的路麵上,每隔幾步就倒伏著一具破碎地屍體,而兩旁的房屋和行道樹上,還掛著更多殘缺的手腳和頭顱,以及成串的腸子和內髒。
成群的蒼蠅嗡嗡叫著,在這腐爛的城市裏四處覓食。
在這些死者之中,有一部分是尖耳朵的纖細精靈,但更多地則是和凶手們同樣膚色的本地人,估計應當是殖民政府的走狗。所有的這些屍體,幾乎找不出一具比較完整的。男性普遍被割去了頭顱或**,女性地屍體更慘,基本上是清一色的一絲不掛,並且被**地慘不忍睹—她們的下身大多塞滿了竹簽、木棍和種種雜物;胸部不是被剜成血洞,就是被刻了文字或圖形;就連身上其餘地部位,也都是傷痕累累,還有少了鼻子或眼珠子的。可以想象得出,這些女人在臨死前除了被大批暴徒輪流**之外,還遭受過多少恐怖地折磨!
無數當地土著手提血淋淋的長刀,肩抗著剛搶來的大包小包,三五成群地在路上“巡邏”,並且操著種種饒舌的方言,吹噓自己剛才的“勇敢行為”——菲裏親眼看到七八個暴徒踢開一家店鋪的大門,將縮在裏麵的半精靈店主一家拖出來,又在男老板的哀求討饒聲中,狂笑著一刀剁掉了他的腦袋。然後,他們把剩下那對嚇傻了的母女按倒在地上,裙子掀到頭頂,就這麽輪流幹了起來……
更加惡心的是,土著暴徒們在輪流脫褲子發泄完畢,將這一對母女弄得出氣多進氣少之後,還嬉笑著用小刀割下她們胸脯
上的嫩肉,沒撒上鹽就津津有味地塞進嘴裏,甚至都稍微烤一下——在馬茲卡大陸的不同區域,文明發展的程度差異很大,其中藏身於密林深處的許多落後部族,依然保持著吃人的殘忍傳統。而且,由於缺乏最基本的飲食衛生觀念,這些食人生番不但喜歡生吃,有時還會活吃……
於是,他們就在一群異國來客的麵前,表演起了生啃活人。
看到這種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刺激畫麵,就在距離自己幾步路的地方赫然出現,菲裏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彎下腰來,哇地一聲,吐了個稀裏嘩啦。而隨行護衛的一小隊黑暗精靈女戰士,也全都表情扭曲,臉色難看,一個個抽出武器全神戒備,惟恐這些土著人被性與暴力刺激得喪失了判斷力,將刀子往自己這邊捅過來。
正當這一行人被極端野蠻的殘酷殺戮嚇呆在街邊,戰栗不已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悠長的軍號聲。這聲音不甚亮,卻很有穿透力,甚至蓋過了暴徒們殺紅了眼的瘋狂喊叫,以及受害者在垂死之際的淒厲哀鳴。
隨後,一支相當壯觀的儀仗隊在亡靈大道的盡頭出現,上百名吹鼓手踏著整齊的步子,在華麗地軍旗下吹吹打打。隊伍的前端和兩側,滿臉橫肉的凶悍衛兵一邊罵罵咧咧地吆喝著,一邊直接用長槍或鞭子將擋路的家夥趕開。而挨打的人非但沒有跳起來報複,反倒是有如敬仰天神一般,一個個匍匐在街道兩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即使是剛才那幾個窮凶極惡的食人生番,也同樣沒有例外。
在大隊衛兵的簇擁下,特庫姆塞踩過一具具殘缺的屍體,緩緩走了過來。血紅的斜陽下,他的表情平靜而淡然,甚至帶著幾絲悠閑而慵懶地微笑,仿佛此刻並非行走於累累屍骸之間,而是在自家花園裏午後散步一般。
“下午好啊,諸位似乎已經在城裏閑逛了很久啊。”當走過菲裏等人跟前的時候,特庫姆塞很隨意地用耐瑟瑞爾語朝他們打了個招呼,“蒂卡爾城是這裏的風光還算不錯吧,那邊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都參觀過了嗎?它們可是整個大陸上最高的兩座金字塔呢!”
看風景?在一座正在經曆大屠殺的死亡之城裏?!!
聽到這種思維脫線的問話,菲裏登時被噎得直翻白眼,“……那兩座金字塔?我們隻是站在下麵望了幾眼,還沒來得及爬上去仔細看,也實在沒那種多餘的心思——到處都在忙著殺人、**和搶東西,連個稍微安靜一點地地方都找不到!”
“嗯哼,是我下令讓他們‘自由行動’的,不過這也是勝利者的特權嘛。”特庫姆塞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們怎麽沒去拿點紀念品?不必客氣,想要什麽東西,就自己動手好了。”
“喂喂,陛下,我們好歹也是有點身份的人。即使沒有親自動手,到了該分配戰利品的時候,難道還能少得了咱們的一份?”菲裏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就算是您自己,似乎也沒有提著長刀沿街踢門吧。
”
“而且,放縱士兵搶點財物倒也罷了,但還要殺光全城居民,甚至放火燒掉好幾個街區,就實在是太過分了!”他話鋒一轉,指著四周升騰起來的滾滾濃煙,沒好氣地抱怨起來,“眼看著蒂卡爾就要變成死城了,您難道不打算稍微管束一下嗎?”
“管束?怎麽管束?”特庫姆塞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奇怪地反問道,“這些家夥都是本地的瑪雅人戰士,既非我的臣民,也不是我地部下,僅僅是暫時的合作者而已。別以為他們在這裏對我下跪,我就可以隨便加以指使——說得難聽點,眼下的這支聯軍,其實也就是幾十夥遇到紮手的肥羊,不得不聯合作案的土匪罷了。我這個被群匪推舉出來盟主,在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的時候,自然是萬眾景從,無有不應。但是如果我想要真正掌握每一股兵力,又或者幹擾他們的發財和發泄,這些無組織無紀律地家夥,可不會在意和我翻臉!”
幸好四周這些土著人的外語水平,尤其是耐瑟瑞爾語的水平都基本為零,要不然的話,聽到他們心目中的偉大英雄,竟然如此貶低這場“神聖地解放戰爭”,以及他們這些“被命運選中的正義戰士”,怕是要像被人用力揪住尾巴地貓咪一樣,當場就炸毛了……菲裏一邊繼續翻著白眼,一邊在心中歎息著想道。
“再說,我又為什麽要管束他們的殺戮?”似乎是被激起了談興,高山之王眉毛一挑,又接著噴起了口水,“你以為地上地這些死鬼,真的就像看起來那樣值得憐憫?嗯,或者說,你以為目前地蒂卡爾城市民,真是世代居住這個地方的原住民嗎?”
他用靴尖踢了踢眼前橫臥著的一具屍體,滿臉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