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二選一
“他不會也不敢。”九兒聞言賊賊的說道，“先不說那些村民都是落霞鎮有頭有臉的人，就算是普通村民，他也不敢亂動的。因為他永遠也不知道下一顆藥在誰的手裏。”
“況且，我離開之前可是有好好的去問候他一番的呢！”九兒又咬了一大口黃瓜，涼涼的說道。
簡凝這般一想，那個欽差還真不敢亂動。有了這麽一次教訓，哪裏還敢惹九兒呢。
“那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呢？這客棧可不起眼？”簡凝再一次開口問道。當時為了盡快安頓下來，他們可是就近找了一家小客棧。
“還說呢，要不是看到這客棧前麵圍了這麽多人，我才不會停下呢。這一停下剛好就看到樂山哥哥了。”九兒撅著嘴巴說道。當時她想著按照速度來算，簡凝她們現在已經快要到京都了。正準備快馬加鞭趕上去呢，沒想到卻在這裏遇上了她們。
“原是這樣啊！”簡凝了然的點了點頭。今日因為那個懸賞百金的告示，確實讓這客棧門前擠滿了人。
“九兒啊，其實冰小姐她們也不是什麽壞人，而且俗話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九兒的爺爺現在還不是沒有找到嗎，九兒就該多做好事，這樣沒準上天一感動，就讓九兒找到爺爺了呢？”簡凝看著九兒現在似乎沒有那麽生氣了，便試探的開口說道。
其實她本是不信命的人，她一直堅信的是，隻有付出才有回報，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是需要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的，而不是上天賦予的。但是現在為了救人命，偶爾的用這些有神論的話來說說也是無妨的。
九兒聽了簡凝的話。臉色瞬間就沒有剛才的笑意了，麵無表情的說道：“姐姐，你還說你不在意那些人？你就是想要讓我出手救人！”
簡凝看著九兒的脾氣又上來了。頓時放下手裏的刀，走過去安慰道：“九兒。出門在外的也不容易，若是我們能幫為什麽不幫人家一把呢？沒準以後有一天我們也有用得上人家的時候呢？”
雖然九兒很不屑簡凝說的，尤其是那一句日後沒準要人家幫忙的話。但是還是軟了一些，淡淡的說道：“姐姐，其實我也不是不想救他。隻是他的傷實在是太重了，沒那麽容易治的。一個弄不好，他的武功就沒有了。”
聽到九兒的話，簡凝也是一愣。九兒都說難治，怪不得那些大夫一致說無力回天呢！
“九兒也說了，隻是難治些而已，可還是能救的不是嗎？”簡凝勉強的撐起一張笑臉，繼續說道，“隻要能留著一條命，武功沒了就沒了吧！”
“姐姐，這是不可能的。他是一個練武之人，有如今的修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那一身武藝也是他的命，若是失去了。對於他來說即便是活下來了，也是生不如死，還不如就那樣死去。”這一刻的九兒。眼中沒有玩笑，也沒有輕蔑，滿滿的都是認真和嚴肅。
她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也能理解那樣的心情。如果有一天，她的一身毒術和醫術都沒有了，那她還跟廢人有什麽兩樣，還如何能活得下去。
聽著九兒的話，簡凝也沉默了。她本想反駁九兒，在她看來沒有什麽是比命更重要的。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她們是不同時代的產物。她活在一個文明的社會，而這裏向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人確實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沉默了良久。簡凝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開口道：“九兒，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嗎？你有幾分的把握能將他完全治好呢？”
“若是在這裏的話。半成把握都不到。”九兒很是無所謂的答道。那個人與他來說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他的死活根本就不在九兒的心中。
簡凝心下震驚的同時也很敏感的注意到了九兒話中的一個詞，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九兒是不是還有什麽方法可以讓成功的幾率再大些？”
“有自然是有的。”九兒看著簡凝，很是隨意的點了點頭。
簡凝聞言，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麽辦法，甚至都還來不及微笑，九兒下一句話徹底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可是我不願意救。”
事情到這裏，簡凝也暫時不說話了，繼續去做剛才沒有做完的菜。有些東西不能逼的太緊了。現在起碼確定的知道，蕭然的命完全是可以救的。
看簡凝不說話了，九兒也不開口，靜靜的在一旁等著簡凝將菜做好，她好一飽口福。
半個時辰之後，簡凝照著九兒說的，將菜都做齊了端到了她的麵前。九兒也隨意，拿過一雙筷子，很是隨意的就在廚房吃了起來。
看著九兒那一副完全不顧形象的樣子，簡凝才知道這個孩子是真的餓壞了。
吃了飯，九兒又美美的洗了一個澡。後來就一直賴在簡凝的身邊，不肯離開。
晚膳後沒多久，阮子矜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仍舊沒有太多的表情，對著簡凝道：“那男的看樣子是快撐不住了，你要去看看嗎？”
簡凝詫異，她萬萬沒有想到，阮子矜會來與她說這個。從一開始她救他們的時候，阮子矜就生氣到現在了。原本以為，阮子矜會很樂意看著蕭然死的。
“不用這麽驚訝的看著我。現在他要是死了，沒準會更麻煩呢！我隻是不想後麵有應付不完的麻煩而已。”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哼，說的真好聽，明明就是怕姐姐到時候心裏不好受。”九兒看到阮子矜離開的身影，忍不住哼道。
簡凝此刻也急急的向著蕭然的房間走去，還不忘回頭對九兒說：“你還知道若是他死了我會不好受啊！那你還見死不救！”
九兒聞言，立刻住嘴，什麽也不說了，默默的跟在後麵。她一直都知道簡凝是一個見不得死人的人，尤其還是她救回來，又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麵前這種事情。
到了房間，果然見冰瑾已經一臉擔心的坐在了蕭然的旁邊，而任靈眼眶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沒多久。隻是現在也發不出什麽聲音，隻是嚶嚶抽泣著。
看到簡凝進來，冰瑾立刻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向著簡凝跑了過去，抓著她的手道：“簡小姐，求求你了，救救蕭然吧！他又開始發高燒了，而且連藥都已經喝不進去了......”
簡凝看了冰瑾一眼，又看一眼**的蕭然。其實有這麽一位主子，蕭然還是很幸運的。而冰瑾能有這麽一位舍命保護她的侍衛，也何其有幸。
轉頭看了一眼完全將自己置身事外的九兒，語氣懇切的說道：“九兒，就算是姐姐求你了，能不能救救他呢？你想要什麽，姐姐都答應你可好？”
九兒極為不願了看了冰瑾一眼，終是開口道：“你記好了，本小主可以救他，可這完全是看在姐姐的份上！若是哪一日你真想還這個人情，就還給姐姐吧！”
“冰瑾在此感謝簡小姐，感謝九姑娘了。若是日後有機會，冰瑾一定重謝簡小姐。簡小姐不但救了蕭然的命，也同樣救了冰瑾和任靈的命。當時若不是你們出手相助，可能冰瑾早已不在這個世上了。”冰瑾對著簡凝和九兒行了一個大禮，真誠的說道。
“好了，冰姑娘也不必多禮了。既然剛好讓我們遇上了，也算是緣分一場。”簡凝扶起冰瑾，微笑著說道。
“九兒，現在你可是需要什麽？我們能幫你做什麽嗎？”簡凝看向九兒，認真的問道。
九兒沒有回答簡凝的話，而是徑直走到蕭然的床前，看了任靈一眼，冷冷的說道：“若是不想影響本小主救他的命，就不要在這裏哭哭啼啼的礙眼！”
任靈聞言，身體明顯的顫了一下，但終究還是依依不舍的起身站到了冰瑾的身後。
冰瑾見狀，淡淡的開口道：“九姑娘不要見怪。任靈和蕭然不久後便要成親，任靈擔心他是自然的。”
眾人聞言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也明白了過來。難怪這兩日，看著任靈比冰瑾還要擔心蕭然呢，原來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呢！
不過很快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回到了九兒的身上。畢竟他們也實在是好奇，明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一口咬定必死無疑的情況之下，九兒這個僅有十三歲的小女孩是怎麽扭轉乾坤，從閻王手中搶人的。
“九兒，如何了？”簡凝上前，凝重的問道。
“傷的幾乎體無完膚，我都好奇他是靠什麽吊著一口氣撐到現在的！”九兒一邊擦著剛才為蕭然把脈的手，一邊淡淡的說道。
聞言，任靈幾乎再一次想要落淚，但在冰瑾的安慰之下，還是忍住了。
看了冰瑾一眼，九兒淡淡的開口道：“現在兩條路給你們選，第一，本小主在這裏救他，沒有什麽珍貴的藥材，很可能保住了命但武功盡失。第二，他跟本小主回逍遙穀，能有八成的把握恢複如初，但是也有可能還沒到逍遙穀，他就已經死在路上了。”
九兒話落便不再說話了，接下來就是她們的事情了，起碼在她們選好之前，沒她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