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越崢的秘密
“藏劍山？”紫意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王小劍心想你當然沒聽過，如果你聽過了那還得了？那是地球上的一個地方，名字聽起來很拉風，其實隻是個小山包。當地政府為了搞旅遊業，想盡辦法挖掘、胡編亂造一些山川名勝的故事，那個被稱之為藏劍山的小山包因為名字的關係難逃厄運，被硬生生地加了一段神話故事——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神仙來到這座山上，他愛上了一名凡人，後來凡人死了，他便把隨身攜帶的佩劍藏在那座小山包裏麵，自己跟著愛人輪回去了，於是那個小山包便有了個好聽的名字“藏劍山”。
哈哈，這種聽著就不靠譜的傳說怎麽可能有？想當初王小劍還是一個純潔無邪的小盆友的時候，曾和小夥伴們偷偷跑去藏劍山尋找傳說中的神仙佩劍，當然一無所獲，還被院長狠狠打了一頓屁股。
於是做往事不堪回事明月狀道：“總之那是我的故鄉。我是個孤兒，被老爸老媽扔在藏劍山山上，幸好我福大命大，剛好有人路過，把我帶去了山腳下的孤兒院。後來我讀書離開了那個地方，去了另外的城市。不過，那個地方是我童年渡過的地方，那裏有我一輩子美好的回憶……”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心口澀澀的，脹脹的。
那些和小夥伴們爬樹掏鳥蛋，做丟手絹遊戲的時光一去不複返了，也不知道院長怎麽樣，他出來讀書後每個周會打電話給院長，現在過了那麽久，院長會不會著急？還有張浩，那個死娘娘腔，天天喜歡擠兌自己，卻在關鍵時刻總是能站出來幫自己的人，如果沒有自己給他買早飯，會不會餓死？
“所以，你是個人，不知道什麽原因寄居在劍上，對嗎？”紫意似乎看出他心情不好，柔聲問。
她真的是劍靈嗎？一把劍會這麽溫柔美好，簡直比很多女子還要美麗大方。
王小劍不敢置信，“你是不是也是人？”
紫意笑了，“我很清楚，我不是人。”
“哦。”莫名其妙地有點失望，之後忽然眼睛亮亮，“紫意姐姐，你看我們這麽有緣，幹脆你做我姐姐？”
紫意微微一愣，莞爾笑道：“好啊。”
“太好了！”我也是有後台的人啦！哼哼，越崢以後如果欺負自己，也得掂量掂量再說。想到越崢，忍不住抱怨，“變成劍之後，自由也失去了，那個越崢，雖然我是騙了他，但是也太凶了，動不動就朝我吼，還把我弄出一條縫。”
說著委屈地秀了秀劍身上的縫隙。
紫意歎了口氣，幽幽開口，“別看越崢平時高傲冷漠，無情得很，其實那孩子大概是這世上最有情有義的人了吧。”
“哈？”高傲冷漠舉雙手雙腳讚同，有點情義他也讚同，但是“最有情有義”他就怎麽也不讚同了。那個發起怒來很恐怖，毒舌起來氣死人，平時總是冷臉待人，時不時用下巴看人的家夥，最有情有義？開玩笑吧？
似乎看出他的腹誹，紫意輕柔一笑，“你看他那樣，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六歲入瀚海雲宗，身染劇毒，不得不修煉絕情劍道。修煉絕情劍道需要斷情絕愛。要斷情絕愛，就要和人少來往，塵緣越少，對修煉越有裨益。宗裏盛傳他不與人來往，高傲冷漠，最初也是因為如此。”
王小劍啞然片刻，想象了一下其中緣由，點點頭。原來如此，一個人如果老是不加入小團體，遲早都會被人說是高傲冷漠的，不說他待人的態度，就那一身拉風的打扮也不合群。至少王小劍在所見到的瀚海雲宗的弟子當中，就沒有穿狐裘的……不過，越崢他好像是真高傲真冷漠，王小劍以自己的節操起誓，那貨絕對不是悲情人物，他就是一高傲冷漠的貨！
“越崢對其他人或許冷漠，但是對他親近的人卻是極好的。”紫意繼續柔聲道，“他很尊敬他的師父，對越清他們也很好。今次他耗費巨大靈力，冒著被你奪舍的危險替我作畫，也不過是為了一份孝心。”
王小劍這才知道剛剛自己畫得那麽happy，越崢居然有那麽大的風險？
張了張口，王小劍忽然想起其中一個關鍵，好奇道：“越崢他身中劇毒？”
回憶起來，那人一直都是牛逼哄哄的樣子，哪有一點中毒的樣子？
紫意點點頭，“那種毒是一種極其惡毒的冰毒，叫情人雪。”
“情人雪？”
“對。”紫意道，“聽說那是西域柔然一族特有的毒藥，柔然一族生活在大漠，然每到七月，大漠便會連續下幾天的大雪，呼呼的風聲放佛情人在哭泣，這時候大漠地底深處的一種蟲子會鑽出地麵，柔然族人便用那種蟲子製成了這種毒藥。”
王小劍屏息，遲疑片刻，問道：“有解救方法嗎？”
“據說沒有。”
王小劍驚呼。
紫意笑了，“世上的東西總是相生相克，無藥可解並不代表無法可解。”
“啊？”王小劍張大嘴巴。
“便是絕情劍道了。”紫意捂嘴輕笑，不再逗他，“絕情劍道是寒冰屬性，修煉到極致，自然可抵禦冰毒。”
頓了頓，又道：“中了情人雪的人，每當毒發的時候會遭受極寒之苦，這種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越崢當年中毒的時候，才六歲……”
“當年那孩子明明毒發了，卻冷冰冰的，像是一點事都沒有，都不像個活人。”微微一歎，紫意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爾後又道，“修煉絕情劍道越久，靈力越強，毒便會越少發作，等他修到極致，冰毒與功力融為一體，自然可以得救，所以當初他來到瀚海雲宗，天陽便讓他修煉了絕情劍道。同時，那種冰毒改變了越崢的體質，使他的身體成為極好的寒冰體質，剛巧與絕情劍道相合，加上他自身勤奮努力，所以年紀輕輕才有這樣的修為。可以說，越崢的天才之名，是由下毒之人造就的。下毒之人萬萬不會想到，原本自己想害人的毒藥，卻成為越崢修煉的靈丹妙藥。”
王小劍張張嘴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窗戶外麵竹林搖曳，有沙沙的聲音傳來，房間裏很安靜。王小劍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想到那張冷冰冰的臉，沉默了。
“他那身狐裘，是天山雪狐的皮毛，每當毒性發作的時候，便可以吸收一些毒氣，減少一些痛苦。”
紫意的聲音柔柔地傳進耳朵，王小劍不清楚現在胸腔裏酸澀的滋味是什麽，原本以為那人是裝逼才會穿成那樣，沒想到卻有這樣的原因。
心口有些發悶，道：“到底是誰下的毒？太過分了！”
如果越崢六歲就中毒，那下毒的人簡直喪心病狂，連小孩也下手！
紫意搖搖頭，“我不知道，越崢從未說過。”
王小劍眨眨眼，“他知道是誰下的毒？”
紫意遲疑了一下，“這就不清楚了，他好像也沒有追究凶手的打算。”
王小劍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已經脫離世俗成為修道之人，理當不再幹擾紅塵。”
所以就要輕輕一笑，下毒的事不追究了嗎？王小劍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是越崢，他做不到這樣。
想想那人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凡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段過往。
越想越鬱悶，恨不得去揪著那人搖晃，“你去把那下毒的人滅了啊啊啊！”
王小劍又想到一點，“我看到他的頭發也有些發白，那又是怎麽回事？”
一身雪白晶瑩的狐裘，烏黑如墨玉的發絲中夾雜著幾縷銀白，更是顯得那人若冰川雪原般冷冽俊美，王小劍想起自己保存了幾年的那幅畫，那上麵也是同樣的造型，很多人看了之後都說要求挑染成那樣的發型，很帥很特別。不過就算在現代，也少有人會把頭發弄成這樣，何況是在這種一看就是古代的地方，那樣的頭發估計是驚世駭俗了。
如此不合群的扮相，如此不合群的性格，難怪要被傳高傲冷漠了。
“那是修煉絕情劍道的後果。”紫意道，“功力越是深厚，頭發越白，恐怕到最後會全白吧。”
王小劍啊了一聲，原來不是為了搞特立獨行才弄的啊，哦了一聲，又問：“他眼珠是藍色的，那又是怎麽回事？”
“藍色？”紫意似乎有些疑惑。
咦？不知道嗎？王小劍道：“他的眼睛偶爾會變成藍色，唔……大概是生氣的時候。”
“生氣？”紫意微微詫異，繼而搖搖頭，“我從來沒見過他生氣，他在天陽麵前總是克製的。”
想了想，盯著王小劍的眼光有些奇怪，“就算不是天陽，他也極少生氣的。他那對什麽都毫不在乎一心追求劍道的性子，要惹他生氣還是很難的。”
經常惹越崢生氣的某人坐立難安。
似乎看出他的不自在，紫意掩嘴輕笑，問了其他無關緊要的問題，王小劍也跟著轉移了話題。至於越崢為什麽會對自己橫眉怒目，想想也明白，任誰一心求一把絕世寶劍，以為自己挖到了一個絕世寶貝結果卻得到一個廢材，心情都會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