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自由的笑

對於教育,王楓有兩手安排,一是進行專業化現代技能教育,著手點是對小孩子的重點培養,另一手便是大眾識字教育,以掃盲為主,兼顧科學知識,從婦女推廣到男人,從城市推廣到鄉村。

第二個計劃暫時對老師的要求僅限於讀書識字,戲子與窯姐兒足以勝任,這類女人地位低,易於管理,而且她們隨著社會地位的提升,也容易生出感恩戴德之心,盡心盡責,賣力工作,畢竟當時人的道德還沒滄落到笑貧不笑娼的地步,能當戲子或是窯姐兒的,大多數都是身不由己。

如果請來落魄文人或是酸士擔任老師,光是那份自以為清高的臭老九脾氣就讓人受不了。

王楓對於文人階層是懷有警惕的,不是說文人不可以用,而是不能讓文人掌握大權,明朝滅亡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國家應該交給理工科出身的知識份子治理,理工生動手能力強,需要從基層幹起,接地氣,不像純粹文人,隻讀四書五經就以為天下盡在指掌當中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一起走罷,我讓人替你們把食宿安排好!”王楓點了點頭,就向沈銘紹、宋文澤等士紳略一拱手:“今日感謝諸位的盛情款待,王某初入蘇州,諸事繁雜,不便過多叨擾,就先行一步,告辭了!”

“老爺告辭!”綠娥與彩綾也向宋文澤施了一禮,便隨著王楓在諸多慢走聲中向外走去。

很快的,一行人消失在了視線當中,沈銘紹這才猛伸出大拇指,讚道:“高!實在是高!”

潘愛軒忍不住問道:“沈老板何出此言?”

沈銘紹感慨道:“王司令雖然放還了綠娥與彩綾的自由,但我問你們,可有誰敢打她倆的主意?”

“這....”覬覦綠娥與彩綾美色的的確不少,可是回頭想想,這兩個女人被王楓分派了重任,還真是動不得。

沈銘紹老眼一掃,嘿嘿笑道:“如何?不敢罷?既然沒人敢動,這兩個美人不遲早還是要被王司令收了去?可是此收不同於彼收,她倆已成自由之身,王司令再納為私寵,就可以把老宋撇出去,不用欠老宋的人情,這是個厲害角色啊,可憐老宋稍不留神就著了道,美人送出了還落不到好,哈哈哈哈~~”

沈銘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副興災樂禍的模樣。

“失算,失算,人財兩空啊!”宋文澤則是滿臉的懊悔不迭,想想也是,綠娥與彩綾是他拉籠王楓的投資,卻被空手套白狼,白誑了兩個美人,的確是血本無歸!

眾人紛紛回過味來,有嘲笑的,有讚歎的,還有惋惜的,而王楓在離了園子之後,朝兩名女兵招了招手道:“二位姐姐,請替她們找一處清雅些的宅子,不用太大,幽靜就可以了。”

“遵命!”兩名女兵目中帶著些古怪敬了一禮。

目前的蘇州,以王楓為首的民盟軍已一躍而為了房地產大戶,暫時逃走的商人與本地富戶的房產王楓不會動,但對清朝官員遺留下的宅院與衙門不會手軟。

太倉三十萬人,被槍斃了八千多,蘇州四百萬人,如果王楓有足夠的兵力早一步圍城,按比例,將會有十萬人後腦殼開花,相當於一次小規模的屠城!

逃走的這十萬人,財貨可以隨身攜帶,房產卻帶不走,等到最終結果統計出來,店鋪加宅院的樂觀估計將會達萬數之多,安置這兩枚小小女子自然不在話下!

刷的一下,二女卻是粉麵通紅,美目中瞬間**起了盈盈春意,清雅的宅子,還要幽靜,這是什麽意思?

相互看了眼之後,綠娥與彩綾嬌羞難當的施禮道:“多謝王司令費心,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嗯?”王楓有些不理解她們臉紅的原因,但也沒有多問,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先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將開始嶄新的人生,三天後,你們過來找我,希望在這三天裏,兩位能夠多發動些人手,好了,不耽擱你們了,告辭!”說著,就領著剩下的女兵,策馬疾馳而去。

細碎的馬蹄聲漸行漸遠,消失在了街巷的轉角處,綠娥這才扯了扯彩綾:“我們也趕緊走吧,為了迷住王司令,從中午開始,就一遍遍的練儀態,怎麽走路,怎麽說,都要不煩其繁的重複,入了席又不許吃東西,餓著肚子再唱了那麽久的戲,我現在是兩眼冒金星,再不吃點恐怕都要餓倒了。”

兩名女兵不由遞了個同情的目光過去。

彩綾點點頭道:“王司令說的對,我們雖然衣著光鮮,可是別人何嚐把我們當人看呢,老爺護著我們,無非是想把我們賣個好價錢,所以我們一定要珍惜今天這個機會,吃飽喝足,養好精神,才能為王司令辦事。”

似是想到了什麽,彩綾突然撲哧笑道:“老爺什麽都沒落到,就把我們白白放了自由,恐怕悔的腸子都青了。”

“咯咯咯咯~~”綠娥想想的確是這樣,不禁咯咯嬌笑起來,那兩名女兵也覺得有趣的很,相視而笑。

黑暗中的街口,四個女人旁若無人的大笑,直到笑得渾身酸軟,兩眼迷糊,彩綾才扶住綠娥道:“開懷大笑的感覺真好,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可以不用再顧忌旁人的眼光肆無忌憚的笑,但是,我現在怎麽這麽想哭啊,嗚嗚嗚~~”

笑的好好的,彩綾又放聲大哭,那是哭的撕心裂肺,簡直可以用嚎叫來形容。

綠娥伸手把彩綾摟入懷裏,輕聲勸道:“彩綾,不要哭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嗚嗚嗚~~”

正說著,綠娥也是鼻子一酸,眼淚水禁不住的布上了臉頰,索性與彩綾抱頭痛哭,就好象要把這十年間所經受的辛酸與委屈全部在哭聲中渲瀉出來。

兩名女兵都能理解,心裏暗暗惻隱,也跟著抹起了眼淚,待到哭聲稍止,一名女兵勸道:“兩位妹妹,還是早點走罷,你們會騎馬嗎?不會我們可以一人帶著一個。”

“嗯~~”綠娥拭了拭眼角,哽咽道:“謝謝姐姐,我們會的,留一匹給我們就可以了。”

戲子並不是文弱的女人,唱念坐打從小練到大,雖然身手與洪宣嬌及周秀英之類的武林高手不能比,卻至少筋骨強健。

一名女兵牽了匹馬過去,四個女人雙雙上馬,一抖馬韁,向著與王楓的相反方向緩緩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