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宋銘一臉詫異,他眼神裏閃過一抹迷茫,魔氣對普通人影響不是很大嗎?
這些製毒的人,不乏有厲害的,但也是普通人。
鴻靈:“並不多,隻是一點點,頂多讓試藥的人精神不正常。”
宋銘麵色沉重了起來,難怪會多一條,別人代服。
這張家的藥方,就當毀去!
不過……尋常人能夠控製魔氣嗎?
“這張家人的守界人身份,不會是魔的化身吧?”宋銘猜測道。
畢竟都有五大神獸了,好像多個對抗的魔,也不奇怪。
鴻靈:“可能……有點關係。”
宋銘:“???”
鴻靈:“天機不可泄露,等見到張家家主,你就明白了。”
宋銘:“……”
他覺得有統子在找死!
湛思瀾見宋銘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坐到他對麵,用手撐著臉說:“我代你試藥吧。”
宋銘猛地抬起頭,凝眉不讚同道:“不行!”
湛思瀾放下手,白皙的小臉一皺:“為什麽不行,我代你,萬一有什麽不對勁,你及時救我就好了,可你要是出事,還怎麽施針?”
施針先不說紮哪裏的穴位,光是不能手抖,就已經很難了。
他又不會,總不能讓宋銘去冒這個險。
宋銘還是不讚同,凶巴巴看著湛思瀾。
“張家的毒不簡單。”
“那就更應該我代你了!”湛思瀾不以為意道。
宋銘捏了捏眉心,冷著臉衝湛思瀾道:“過來!”
湛思瀾跟宋銘隔著桌子,旁邊又沒多餘的凳子,讓他過去,肯定是做對方腿上。
他猶豫。
宋銘站起身,幹脆將人抓到了懷裏,就著他的凳子坐下。
“張家這次的毒藥中,有魔氣的成分,稍有不慎,便會影響心智,你試藥我不放心。”
湛思瀾之前就因為魔氣,被影響過一次了。
再來一次,他擔心喚不醒對方。
“可你試藥,更不放心。”湛思瀾擰眉。
四目相對,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就在這時,門驟然被推開,林一看到兩人的坐姿,連忙背過了身。
湛思瀾猛地站起身,離宋銘半米遠。
宋銘完全不受影響,麵無表情問:“什麽事?”
語氣不算冷,林一卻覺得周身汗毛倒豎。
他重新轉過身,拱手衝宋銘道:“公子,帶其試藥,不如讓我去吧。”
“還有我!”裴清從一旁冒了出來,見林一皺眉,他瞪了對方一眼。
顯然兩人沒有商量清楚。
湛思瀾不讚同道:“我們已經商量好我去了,你們倆別打岔。”
裴清振振有詞道:“師父能讓你去才怪了,那可是毒,我不一樣,我是師父的徒弟,理應該上場。”
林一:“不行,我說了我去!”
裴清:“你去了誰在台下保護思瀾?就我去!”
林一:“那可是張家,我不放心!”
兩人就這麽吵起來了,湛思瀾伸手想拉住裴清,勸一勸兩人,奈何根本沒機會插嘴。
宋銘看了他一眼,冷聲道:“行了,別爭了。”
三人齊刷刷看向宋銘。
後者一臉淡定:“還有三日,重新尋一個合適之人便好了。”
以他的醫術,救人並不難。
除了親自上場,他可以一邊救人,一邊解這個毒。
三人麵麵相覷。
宋銘吩咐道:“林一,你去牙婆子那買個人回來。”
“是!”林一點點頭。
等他一走,裴清忍不住道:“這買來的人靠譜嗎?萬一他同其他人勾結,故意讓比賽輸掉呢。”
湛思瀾深以為然,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宋銘身上。
“無妨,時間還長。”
……
林一買回來的人,剛過十四,叫狗蛋兒。
家裏人吃不起飯,便將他賣了換銀倆,因為他家中,還有一個大哥,一對雙胞胎弟弟。
宋銘聽完林一的介紹,目光落在了怯弱的狗蛋兒身上。
他縮著身子,低垂著腦袋,一副怯弱的模樣。
被宋銘打量,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饒命!”
宋銘看出他的局促不安,若是這麽跟著他上台,隻怕被誤以為逼良為娼。
他沉默了兩秒,衝林一道:“讓他暫時跟著你吧。”
林一立馬道:“公子,可是這人不合適?”
狗蛋兒想起那些非人的待遇,連忙求饒道:“大人,我什麽都可以做,求求你們別把我送回去!”
他祈求的看向湛思瀾。
後者看向宋銘,欲言又止。
“讓你跟著林一,是練練膽子,我身邊不跟無用之人。”宋銘隻好解釋道。
狗蛋鬆了一口氣:“多謝大人。”
湛思瀾覺得狗蛋這個名字,不太好,想了想說:“以後你就叫木廉吧。”
“多謝大人賜名。”木廉戰戰兢兢道。
林一給他單獨開了一間房,又帶著人去買合身的衣服。
房間裏隻剩下宋銘和湛思瀾,後者問:“你的解藥製作好了嗎?”
宋銘點點頭:“這種簡單的毒藥,並沒有什麽難度。”
主要是魔氣對人的影響,隻要解決這個問題,其他並不算難。
當然了,魔氣並不多,哪怕其他醫者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在代服的人宣泄後,也可以達到解毒的目的。
“那就好。”湛思瀾放寬了心,想到木廉不合適上場,問宋銘,“現在你的法子不行,反正魔氣沒有多少,就讓我去吧。”
宋銘堅決搖頭:“不行!”
湛思瀾眉心隆起,看向宋銘的目光全是不理解。
宋銘歎了一口氣,解釋:“你可想過,張家明明知道魔氣其他人無法解,為何還要加在藥丸裏?”
湛思瀾愣住,經過一番思索後,他瞪大了眼睛。
宋銘給了他確定的答案:“沒錯,就是故意針對我們。”
不是“我”,而是“我們”。
張家弄這場大會,應該是為了試探。
但具體就無從得知了,正如鴻靈所言,隻有見到張家家主,才會知曉這最後的答案。
湛思瀾沉默了半響,最後問:“那你打算讓誰代服?”
“林一。”宋銘既然知道張家針對的是他和湛思瀾,自然不會再冒這個險。
選擇林一,是因為裴清是哥兒,自家夫郎就在下麵觀看,哪怕是徒弟,他也得多考慮一點。
湛思瀾隻好點頭。
張家。
黑色鬥篷的男人,臉上帶著麵具,他的雙手戴著鐵具,將雙手裹得嚴嚴實實。
看著沒有半點正常人的模樣。
張相生跪在他身前,埋著頭不敢說話。
四周站著八個黑衣鬥篷人,往外還有更多,他們跟守在門口的黑衣鬥篷人一樣,周身毫無生氣。
就如同是站崗的雕像。
“相生,你在張家有一百年了吧。”
粗獷蒼老的聲音帶著點沙啞,聽著像墳墓裏爬出來似的。
“家、家主,我知道錯了!”張相生跪在地上,顫抖著身體。
被稱作家主的男人,嗤笑一聲,又道:“你何錯之有?”
張相生抖得更厲害了。
“我不該讓宋銘察覺——”他話還沒說完,忽然一股黑氣纏繞在他脖子上。
“啊——嗬——”張相生仰著頭,張大嘴巴,瞪圓著眼睛,他雙手掙紮似的想到抓住脖子上的黑氣,卻什麽也抓不住。
“家——主——饒命!”
眼見張相生就要喘不過起來,脖子上的黑氣終於散開。
“知道後麵該怎麽做了嗎?”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相生一邊咳嗽,一邊應聲:“咳,屬下、知道了!”
他保證不再針對宋銘!
一定讓他進決賽!
“滾吧。”
張相生如釋重負,連滾帶爬退出了大殿。
他一走,站在旁邊的黑衣鬥篷人忽然揭開了鬥篷。
映入眼簾的是張怡那張臉。
“家主,為何將費這麽一番心思,將宋銘和湛思瀾二人,引至壘城來?就不能在沐城就——”張怡抬起手,做了一個了斷的動作。
男人發出嗬嗬的笑聲,聽著十分詭異。
“天道之外的異數,若真這麽好處死,你以為我會這麽大費周章?”
張怡被麵具下的那雙眼睛盯的打顫,她下意識垂下了頭。
“天道很狡猾的,隻要我們選擇錯了一個,這一切將顛倒重來。”男人眼底迸濺出恨意。
天道給了他們一道選擇題,偏偏他們隻有一次選對的機會。
錯了,大廈將傾,他們也將萬劫不複!
他看向自己的鐵手,隨後一抬手,拉過一個黑衣鬥篷人,直接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張怡看著他手上的人,變成一堆粉末,隻剩下黑衣輕飄飄落在了地上,她眼神裏露出了驚恐。
“你既然效忠我,就該萬事以我為主,莫要自作主張才是!”
男人再次盯向張怡:“你已經錯過一次了,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明白了嗎?”
“……是!”張怡重新將自己裹進黑衣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男人一甩黑袍,快如影一般消失在門外。
而宋銘這邊,第二場比試已經開始了。
上次淘汰了一半以上的人,這次我需要上台的人少了,但圍觀的人不減。
宋銘四人坐在一起,台上已經有人陸陸續續上場了。
壘城和其他城的人界限分明。
壘城代為試藥的都是藥人,而其他城則是徒弟,或者伺候的下人。
宋銘轉頭,正好對上了秦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