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不信是善類!

天木從外麵回來,聽女仆說有人在書房裏等他,而且還是個曾經來過的姑娘,不免在心裏嘀咕了幾句是誰的話。推開虛掩的書房門,視線落到單手撐頭坐在書桌後的蘇嬌,藍色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閃過錯愕之色的同時,天木用著透心涼的語調說道:“你怎麽來了?”

她不是認為他在誆騙她,昨天說得很不愉快的離開的嗎?怎麽今天又主動的找上了門,這是在唱的哪出?另外,怎麽隻有她一個人,那個白巫怎麽沒在?天木完全想不通。

聽到推門聲就知道肯定是天木回來了,裝著看書看得很認真的蘇嬌故意沒抬眼看門口,等聽到了天木說話的聲音之後,她這才驚訝地放下書,臉上堆著燦爛到顯得假惺惺的笑容,說:“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了很久了。”

熟稔的回答,使得天木再一次錯愕了拍。

這話說得,難不成他們之間約好了的?

除非天木失憶,否則不用想也知道,他和蘇嬌並沒約好,當然就不存在等好久這種說法。

揮退書房裏陪客的女仆,天木帶著滿腹疑惑進了門內,回身將門關好的同時,開門見山地問道:“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呃……嘿嘿。”蘇嬌尷尬地笑了幾聲,順著此問答道:“是有一點兒事。”末了從書桌後繞了出來,也不敢做,笑得有幾分狗腿的討好。

蘇嬌這一反常態,看得天木額角泛緊,完全猜不透她接下來想要說的事是什麽類型的事。

“你坐,有話就說吧。”他怎麽說也是主人,就算被蘇嬌攪和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倒是沒忘最基本的禮節。請了蘇嬌的坐,天木沒坐到書桌後。而是離著蘇嬌就近處也坐了下來。

對著隔坐的天木,瞅到對方臉上明顯的冷漠,蘇嬌有點局促。

眼下必定是求人辦事的節奏,然而她一無帶禮物,二還在昨天就得罪了人家,她要是一開口就直奔重點,事能辦好三成都算是求人成功。可真要是隻辦了三成,豈不是等於沒辦一樣?

誒誒誒,早知道她剛剛就不順著他的話回答有事找了,應該先拉拉家常什麽的。把隔閡消除距離拉近,再來說事豈不是爽哉。

一失足成千古恨,現在想想得怎麽彌補吧!

蘇嬌無意識地捶了下胸口。看得天木忍不住地出聲提醒道:“你有話就直說吧。”心裏更是嘀咕她究竟怎麽回事。

“嗷……”用著有點詭異的聲音回答了句,蘇嬌琢磨了下,說:“其實一共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來謝謝你把我媽的手稿送給我。”

天木冷著的表情有些緩和。

蘇嬌有點超常發揮的瞧出天木情緒上的變化。心裏道了句:有門兒!嘴上繼續就著這話題延展開來。隻是她並沒有看懂手稿上的內容,翻來覆去都是那些空泛的話,說得多了說得久了,天木也就聽出端倪了。

“另外一件事,才是重點吧?”天木冰冰涼的一句話,將蘇嬌才升起來的希望之火給澆滅。她幹澀的笑了兩聲。又磨蹭了幾秒才說:“我們……我們想明天雇馬車去冬擁鎮。”

天木沒多想,隨口問道:“於是,你是來向我辭行的嗎?”他怎麽覺得不是這麽簡單呢?

毛個辭行。要不是因為必須得有一係列繁雜的手續,她才不想來找他呢!蘇嬌暗想,嘴裏卻是昧著良心地說:“嗯嗯,是來向你辭行的,另外還要麻煩你幫個忙。”

前麵肯定的回答又一次令天木冷著的表情緩和了些。然而後麵的內容直接就使得天木的表情僵得難看。

這所謂的幫忙,多半是與簽發各種手續有關。天木好歹也是領主的弟弟。在城鎮裏也要管些事,稍加琢磨就清楚蘇嬌最終是個什麽目的了。

“你還真拉得下臉來求我。”天木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說得蘇嬌想死的都心有了,好在她一早就預見到天木不會那麽容易就點頭,縱是糾結到想死,也還算挺得住。

“呃,在北方,我也隻認識你了,嘿嘿。”蘇嬌硬著頭皮說著,“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幫我簡化簡化手續就行。”

“你不是不信任黑巫嗎?我憑什麽還要幫你?”天木這話,多少帶了點昨天的怨懟,但問得也算是合理。不管蘇嬌在北方認識或不認識誰,他都是她不相信的黑巫,他不把話說清道理弄明,別做了好事還當著壞人。

“這個……那個……”蘇嬌很用力的找著合理的借口來回答,這啊那的磨蹭了幾分鍾,好似靈光乍現似的,右手握拳擊在左手的掌心上,雙眼泛著亮光答道:“這與我信不信任都沒關係,你不是說自己是支持琳瑟公主這一派的嗎?我可是琳瑟公主如假包換的女兒,就算我對你有誤會的不相信你,你也應該大人大量的不計前嫌的幫助我啊!”

天木顯然愕了下。

沒料到蘇嬌會有這種歪歪道理,確實是他的失誤,不過正是她的這番歪歪道理,恰巧的證明著她真是琳瑟公主的女兒這一事實,天木聽罷就沉默了。

天木的沉默,使得蘇嬌暗暗忐忑。

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這麽玩沉默,很考驗她的抗壓能力啊!

蘇嬌暗想,她剛剛可是高帽戴盡,好話說絕,若是他還不想幫這個忙,她隻能回去對夏寞說抱歉,同時主動要求睡大街和餓肚皮的份了。

得了得了,誰讓她昨天沒給自己留條後路,一切可是怪不得什麽啊。

輕不可聞的歎了一聲,蘇嬌打算認命的當頭,隻聽天木語調頗慢地說:“其實有件事,連我哥都不知道……應該說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知道。”

天木此話與之前所說的完全不搭調,正想要打道回府的女子訝了下,嘴欠的接了句,“是什麽事?”問完蘇嬌就後悔地拍下自己的嘴,心裏罵了句,不會看氣氛啊,現在是刨根問底的時候嗎?

天木沒注意到蘇嬌的情況,好像回憶似的想了想,說:“那是幾年前的事,我見過琳瑟公主一麵,她是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的,看起來大約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讓我以為是產生了什麽幻覺。當時她說了些我不太明白的話,然後就消失了。”說到這裏他頓了拍,看向蘇嬌又道:“現在想起來,她應該是叫我務必要幫你的忙。”

“咦?我老媽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丫的還敢說以為產生了幻覺!?尼瑪就是幻覺吧!蘇嬌的嘴角抽搐了下,看樣子是想笑卻又覺得不好意思笑的隱忍。

沒完全從思緒裏抽離的天木,沒注意到蘇嬌的異樣,聽她不解的反問,便答道:“琳瑟公主可是黑巫裏的天才,我想她在十多歲的時候應該就悟透了空間穿越的巫術。”

臥槽,她老媽這麽牛糞的?!那她老爸得多牛x才能泡到她老媽啊!

話說還真有穿越空間和時間的事?那她真就如夏寞所說,之前來過南方一次?不對,重點不在這裏喂……她老媽穿來穿去的,難道是識破了什麽天機?

哇呀呀,怎麽有種幕後黑手的感覺呢?

話說到這份上了,天木幫忙的事當然就這麽無損的敲定了,沒時間和天木閑聊,加上蘇嬌確實找不到話題和他聊天,在他點頭幫忙之後就果斷的離開。

這一次從天木的住地離開,不是昨天那種不愉快的情況,天木自然就安排了馬車送蘇嬌。乘著天木家的馬車到車行找夏寞,後者有些驚喜她辦事這麽順當,而車行的女老板與景雲卻是十分的錯愕。

“既然你們認識天木大人,還來咱們車行湊什麽熱鬧啊!”女老板大有一種被調戲後的不悅,酸酸地說著。言下之意是讓天木派馬車,別說是去冬擁鎮了,就連王城都可以。

事實上夏寞也想過,既然讓蘇嬌去求天木辦手續,還不如求他派車送他倆,反正都是求,自然是要一步到位的。不然他卻另外考慮,要真坐著天木的馬車去王城,豈不就等於把他們的目的告訴了天木,萬一他走漏點什麽風聲,倒黴的隻能是他倆。

夏寞擺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說:“也不是很熟,我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求的天木大人,沒想到天木大人果然善良,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這話說得他像在現場看到一樣,更有種一切都是他的功勞之意。

蘇嬌懶得邀功,也可以說她不太會應付女老板的質問,索性把這種事丟給了腹黑的夏寞。

有夏寞這樣的回答,女老板和景雲除了感歎天木大人的善良之外,就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的,在等待領主簡化後辦來的手續這段時間裏,話題都是圍繞著天木而展開的。

不說不知道,一說才驚呆了蘇嬌和夏沫,合著這天木的口碑是相當的好,看來平日表麵工夫沒少做。不過蘇嬌倒是有些相信了女老板對天木的讚揚,夏寞卻還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見。

真要是善類,他家進而的女仆就不會有那種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