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追不上的創新!

在蘇嬌看來,自大的夏寞都會說出輸掉的話,那麽這個事件就有些大條了。無法預知的前途令她產生了少有的焦慮,直到太陽西沉,她都保持著少言少語的狀態。

她沒話可說的時候,自然是在思考的時候,之前她有過的偽裝念頭,在這一刻又生了出來。

真要是打不贏,至少得躲得過才行,改變不了外表,至少要改變一下精神體,就像夏寞把精神體壓縮什麽完意兒的,她也得弄一下,要是能弄成接近了黑巫的精神體,那這一路上就不用擔那麽多心了。

嗯——老媽當時是怎麽說的來著?

蘇嬌揉著額角回憶,斜靠在軟椅上的夏寞,半垂著眼瞼睨著安靜沉思的女子,也是一言未發。

她苦惱的時候真心很少,看來又在琢磨些稀奇古怪的念頭。夏寞暗想。

兩兩相對均無言,但又不是找不到話題的尷尬。車廂裏的安靜,與中午之前的熱鬧形成了對比,在車頭的景雲看不到兩人的表情,不由的猜他倆是不是中午飯沒吃飽,這才沒了精神。

由於從湖鎮出發是下午的時間,於是順著的行程就顛倒了。到了傍晚的時候又沒有旅店可以住宿,三人又隻能露宿。

蘇嬌早就習慣隨便住哪兒都可以過一夜,半句抱怨都沒有,反而是景雲麵露擔憂地問道:“這樣好嗎?”

他問的人是蘇嬌,然而蘇嬌並沒插上話,就讓嘴快的夏寞給搶答了:“很好。”坦然的一言之後,夏寞再衝著蘇嬌一努嘴,問:“你說是不是?”

被搶了話頭,以為輪不到她發言了,卻沒想夏寞此刻很照顧她的情緒。給了她發表意見的機會。稍愕了拍,蘇嬌說:“沒什麽好不好的,反正在哪兒睡都一樣。”在南方的時候,可沒少在野外睡覺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

同樣表達著睡哪兒都沒所謂的意思的話,使得景雲的擔憂略顯多事。他尷尬地笑了笑,跟著他問道:“你們是夫妻吧?”可能還是青梅竹馬那種。

在車行裏就被女老板問過類似的話,眼下蘇嬌便有點麻木的等著夏寞睜眼說瞎話的承認,然而等來的卻是句很肯定的否認。

“不。我們不是夫妻。”說罷,夏寞看景雲的表情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常色。與此同時他追問道:“那是戀人?”

“也不是。”夏寞笑得人畜無害的再否認了一次,青色的眸子裏有某種不易察覺的不良閃爍。

這反應與預料不同啊!

自夏寞開始否認他倆是夫妻關係開始,蘇嬌就滿是錯愕的在看他,探究的目光一直圍在夏寞的臉上打轉,想琢磨清楚他在打算什麽。

倒不是說她希望夏寞說他是她的男人。而是這麽果斷的否認同樣很詭異。不管是什麽原因,必須不是好事!蘇嬌完全不看好夏寞的人品。

要說夏寞現在做的不是好事,似乎不盡然,隻能說他在實話實說的同時觀察著景雲的反應,從而推測出景雲對蘇嬌究竟抱以什麽樣的心情。然而設著套的觀察,卻讓夏寞有點迷惑。

為什麽景雲要擔憂呢?他不是喜歡蘇嬌的嗎?得知她是單身。理應會流露出有希望有盼頭的喜悅才對呀。難道說,他並非喜歡蘇嬌?

那就更有意思了!夏寞抿了抿嘴,將快浮出來的不良笑容給抿了回去。

升起一團篝火。蘇嬌說睡不著的坐到了火旁夏寞的身邊,意思是想和他說兩句話。後者很不給麵子地說:“你睡不著?那正好我累了,我先去車廂裏眯會兒。”

嘿?這是和她唱反調嗎?她說的可是真事喂!蘇嬌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

夏寞莫名其妙的退了場,蘇嬌正琢磨著要不要也去躺著培養培養瞌睡,斜眼瞄到景雲帶著笑容到了火推旁。

“我……可以坐嗎?”他指了指對麵的火堆。顯得有點拘謹。

“哦哦,坐啊!”蘇嬌邊說邊點頭。絲毫沒有勉強的感覺。

景雲笑容燦爛了一些,坐下的時候抓了樹枝撥弄火堆,沉默了片刻後他輕輕地問道:“你們認識了很久吧!”之前他誤會了他倆是青梅竹馬長大結婚的夫妻,在夏寞果斷的澄清之後,他知道他倆連戀人都不是,就搞不明白他倆是不是青梅竹馬了。

顯得突兀的問題,使蘇嬌呆了呆,不解的打量了景雲幾眼才說:“認識了有些日子,怎麽了嗎?”難不成是他們的舉止引起了他的懷疑?湖鎮的人不是與黑巫沒什麽瓜葛嗎?

見蘇嬌臉上浮出疑惑與隱隱的戒備,景雲幹澀地笑了兩聲,猶豫一陣再說:“我是覺得,既然他不是你的戀人,就算認識得再久,還是離得遠點,別太親密的好。”

好似兄長般的叮囑,聽得蘇嬌又是一呆,愣愣的點了個頭,說:“哦,好,知道了。”心裏卻在暗想,他從前認識她嗎?怎麽一副哥哥的口吻呢?

因為景雲名字的原因,蘇嬌並不討厭這個隨時都帶著笑容的男性,但不討厭並不等於會喜歡,她平時壓根就沒正眼的多瞅過景雲,哪裏想到坐下來說話,就能說到這麽深刻的話題上。

不過,不用仔細品味也能知道景雲是為了蘇嬌好。

南北兩邊在兩性的問題上差異極大,蘇嬌當然不可能解釋,他倆做過更出格的行為,偏偏還清白得什麽都沒發生過,隻能呆傻的點頭應了。

她一應,景雲立馬放心地笑了笑。

躺在車廂裏,壓根就沒睡著的夏寞聽得犯起了嘀咕,景雲究竟是用什麽身份什麽立場來說這話的?他把她定義成了他的什麽人?

夜裏的安排,還是蘇嬌穩穩睡在車廂裏,景雲下半夜休息。夏寞有留意到,在快到交接時間的時候,景雲又跑去開了車廂門,看著蘇嬌就是半晌。

當景雲轉過馬車頭往夏寞這邊走時發現,夏寞並沒睡著,在那裏揉捏著脖子。

“啊……老板先醒了。”景雲有種被人抓賊抓髒後的局促,笑得很不自然地說了一句。而被稱為老板的夏寞不鹹不淡地說道:“醒很久了。”

景雲的眉頭擰了下,臉色也不太好看,張了張嘴,好像要解釋,也像是狡辯,更像要說情,反正不管是什麽,夏寞都沒給他機會發音。

“你抓緊時間睡吧,明天還要趕路。”說著夏寞讓出了他坐的那塊地,卻沒像昨晚那樣到車頭去窩著,而是鑽進了車廂裏。

這下子景雲的臉色是時青時白,眼睛裏也滑過複雜不清的神色。

偷摸瞄了眼車下還呆站著的景雲一眼,夏寞偷笑了笑,心說他也太好懂了些,這完全是在擔心蘇嬌被他占便宜的表情啊。

要說占蘇嬌的便宜,夏寞還真是沒少占,不過碰得到吃不到,最終折磨的還是自己。於是到了北方之後,由於北方民風比較保守,在路上摸摸小手摟摟小腰的人本就不多,他也就沒什麽機會吃蘇嬌的豆腐了。

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子,夏寞用手背撫了撫她的臉頰,後者有被打擾的不爽,皺眉的時候還伸了小手揮了揮,嘴裏嘀咕著“該死的蚊子”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夏寞愉悅地靠到軟椅背上,盯著蘇嬌看了一陣子再斜眼看了看車下的景雲。此時景雲已經靠坐著睡了,不知是習慣,還是真的擔心,就算睡了,他的眉頭還緊緊的皺著的。

睡著了還擔心,他是把自己當成了蘇嬌的哥哥吧。夏寞心說,要當這丫頭的哥哥,隻怕有擔不完的心。

蘇嬌是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睜眼的時候馬車已經跑在了路上。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看了窗外一眼,問道:“什麽時候出發的,怎麽不喊我?”

夏寞似真似假地答了句“喊了啊!不過你睡得像豬一樣,沒喊醒。”

分不清真假的話,若是對自己不利的,蘇嬌都當假的聽。她懶得和夏寞較氣,向他要了水袋灌了幾口水,再拿了幹糧啃了。喝足吃飽,打了個飽嗝,她才問道:“還有多久才到下個城鎮?”

“快了。”夏寞淡淡地答了,就聽蘇嬌急迫地問道:“下一個城鎮,是不是也有黑巫駐在裏麵?”

夏寞想都沒想,說:“是有。”末了在心裏補了句,這一路過去,就沒有像湖鎮那樣,不駐黑巫的。

“哦哦哦……”蘇嬌有點興奮地應了幾聲,末了一屁股坐到夏寞的身邊,湊到他的耳邊帶著壞笑的這樣那般地說了一席。

夏寞聽得挑眉,說驚訝不如說震驚,他無數次想打斷蘇嬌的話,抓著她問一句,這麽餿的點子,她怎麽就想到了?

這創新的節奏,他真是甘拜了下鋒啊。

夏寞心想,反正他在琳瑟公主的手稿裏學了些創新的招,這會兒是不用改了精神體來假扮成黑巫。話說再怎麽創新,也隻有她這個灰巫才有辦法冒充黑巫的吧。

斜睨到蘇嬌說完就雙眼發光的在瞧他,似乎是打算讓他評價一下,夏寞點頭說:“行,理論上是可行的,到城鎮前,你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