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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索爾把搗好的草盛出來時,本來就沒關緊的門又一次被人推開。他抬眼一瞧,站門口的居然又是羅安和蘇嬌,不過這次和剛剛不同,蘇嬌沒在羅安懷裏,而是是跟在羅安的身側,而羅安身上背著的則是一頭紅發的景藍。

景藍整個人沒力的趴在羅安的背上,腦袋耷拉著,紅發自然垂在羅安的胸前,沒什麽動靜。

看到熟悉的人,索爾詫異地抬了抬眉,習慣性地調侃道:“嗨喲,小藍藍這次沒跑掉?”好像還傷得不輕。結合著蘇嬌嘴角的傷,索爾頓時好奇地再補了句,“是為了爭奪小嬌嬌才打起來的嗎?”

他和景藍是相當的熟,一是因為景藍是巫醫的孩子,他特別的關注一些,二則是因景藍時常帶著傷來找他,想不熟都不行。要景藍眼下是醒著的,索爾幸災樂禍的調侃倒不傷大雅,隻是當事人還昏迷著,分明玩笑的一句調侃落到人生觀不同的蘇嬌耳裏,就特別的不受用了。

嘖,什麽叫這次沒跑掉,這些人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

蘇嬌一臉怨懟地剜了索爾一眼,正要張嘴說話,卻被羅安搶先了一步,“索爾,你替景藍看看,他暈過去有一陣了。”邊說著,羅安邊把景藍背到索爾身邊,餘光留在蘇嬌滿是不爽的臉蛋上。

不論蘇嬌理不理解,這時他都不能任由蘇嬌說出任性的話來,要是把索爾說得不高興了,景藍的傷就甭想治了。

索爾嘴裏抱怨著他都一把年紀了,還得這麽操勞的話,同時手伸過去抬起景藍的下巴,當看到景藍血肉模糊得不成形的臉頰時,索爾的雙眉不禁又抬了一下,視線不自覺的飄向一臉憂色的蘇嬌,停了半秒再轉回來落到羅安的臉上。

“誰弄的?”這手下得也太狠了些,看來不用巫術是沒法治了。

羅安不同情景藍,但也不包庇閆佩,他想也沒想就把閆佩的名字告訴了索爾。後者聽得點了個頭,瞳仁輕轉但什麽話都沒多說就讓羅安把景藍留在屋裏,順便打發了羅安和蘇嬌出去。

沒料到索爾會這麽爽快,羅安很詫異,特意深看了索爾幾眼,而此時索爾的目光是落在放獸皮上的景藍身上的,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打量。

這是什麽意思?羅安走著神離開屋子,退到門外才想起忘了招呼蘇嬌。轉身看去,蘇嬌還在門口猶豫。

退到了門口,看羅安似心無牽掛又似心不在焉的出了門,蘇嬌卻不舍得跨出去,回身看著索爾,憂心忡忡地說道:“你一定要用巫術治好他呀!”

索爾聽得一樂,嘴欠地調侃道:“小嬌嬌是打算選小藍藍了嗎?難怪這麽擔心他。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他,還小嬌嬌一個生龍活虎的小藍藍。”說到這裏索爾特意壓低了聲音補了句,“說不定之後小藍藍的那方麵會比從前更厲害。”

靠,她看起來像是在擔心他鳥鳥的問題嗎?再說了他從前是怎麽樣的,她又不知道!

蘇嬌嘴角抽搐著,同時心情無比糾結地退出門外,生怕再聽到索爾那些雷人的話,順便把門還關了起來。扶在門上蘇嬌暗罵,尼妹的,這是**裸的性騷擾!

看蘇嬌在門上趴了一陣,羅安以為她還在為景藍的傷擔心,走到她的身後,拍著她的肩頭說:“蘇嬌,不用擔心,索爾隻要同意用巫術,就一定能替景藍治好的。”

對羅安還有一肚子氣的蘇嬌回過神來,側頭斜了他一眼,哼哼著說:“我可能像你那樣不擔心嗎?”丫的多半是認為弄死一個男的算一個男的,反正都僧多粥少不夠分了,少一個豈不是皆大歡喜。哼,都是些沒人性的家夥!

聽出蘇嬌這話的言外之意,羅安轉了轉他那雙近似於金色的瞳仁,試探著說道:“蘇嬌是因為喜歡景藍,才擔心他嗎?”

毛線!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好吧!

蘇嬌猛一轉身,仰起頭盯著羅安顏色漂亮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懂你們怎麽看待生命的,反正我不習慣有人在麵前被打死!”

羅安的眸子微不可察的縮了縮,跟著他轉開雙眸盯著地麵,心不在焉地說道:“可弱肉強食是生存法則,就算是我也沒有權利幹涉閆佩。”事實上要不是因為閆佩傷到了蘇嬌,他真的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閆佩打死景藍。

提到部落的生存法則,蘇嬌的氣勢不由的蔫了些。

她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知道入鄉還要隨俗,她平空的掉到這原始的部落裏,自然也得遵守部落的一些規則,隻是二十四年的現代教育讓她不能漠視有人強行奪走別人的生命,這才使得她遷怒於沒有及時幫忙的羅安。可現在套著羅安的這番話來想,其實他並沒有做錯什麽。

“那……那……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總不能讓一規矩就把人給憋死吧?”蘇嬌沒底氣地堅持著,說完就看羅安滿臉疑惑的微偏著頭,目不轉睛的瞧著她,那雙近似於金色的雙眸裏星點閃爍,盡是想把她看清的探究。

蘇嬌看得心口揪緊,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輕啟朱唇打算欲蓋彌彰,果色的小嘴都張開了,還沒來得及發音卻聽羅安先一步,問:“蘇嬌是從哪裏來的?”

關於來曆是她不能用幾句話就說清道明的,於是蘇嬌想也沒想就答道:“我不記得了。”

近似於金色的眸子黯了一分,隨即就恢複了往日的清明,在蘇嬌察覺異樣之前,羅安露出溫柔的笑容,說:“記起了可得第一個告訴我。”

旖旎的笑顏引得蘇嬌恍惚,目光略顯呆滯的看著羅安,嘴裏喃喃地應了句“好的。”

羅安拍了拍蘇嬌的頭頂,大手順勢滑到她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同時嘴裏說道:“你要在這裏等景藍嗎?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末了沒等蘇嬌點頭搖頭或是回答,轉身就離開索爾的門前。

走出幾步,羅安柔和的表情稍沉了幾分,眉頭也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

關於蘇嬌的來曆,他一直都清楚她沒說實話,但卻是頭一次焦躁。

那個傳說,他還得仔細問問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