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像有氣要跑出來!

夏寞不帶轉彎的告訴了羅安一個殘酷的事實,後者聽得呆滯了好久都沒緩過勁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屋內的氣氛漸漸壓抑,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等了一陣,見羅安還愣著,夏寞有點不耐煩地擰了下眉,衝著索爾說道:“你帶他出去,我不叫你就別進來。”身中死亡之紋的不僅僅隻有長老,雖說蘇嬌看起來情況不緊急,好像還有點活蹦亂跳的,事實上她身上的死亡之紋不比長老身上的輕。

時間可是耽擱不起。

聽夏寞說得有些不盡人意,索爾不悅地蹙了下眉,抬眼看向夏寞想提醒他一句,卻見他的視線落在蘇嬌右肩的黑紋上,青色的眸子裏盡是憂色,要出口的話便收了回去。

因為自那夜之後蘇嬌都沒什麽異狀,他就忘了她其實也中了黑巫術。看來長老是救不回來了,隻希望小嬌嬌別出問題。索爾邊想邊拍了拍羅安,說道:“小安安,跟我出去吧。”

被索爾這麽一拍,呆滯的羅安終於回過神來。他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地問道:“爺爺是被納德的人害了嗎?”末了轉著他近似於金色的瞳仁看向夏寞,再問:“還有,他是誰?”為什麽索爾都要聽他的話?

夏寞又一次不耐煩地蹙了下眉。

算是知道一點實情的索爾,不容反駁的拽著羅安的手就往外拖,邊拖邊說道:“小安安,我們出去說。”

羅安愣了下,被索爾硬拖到門口的時候深看了夏寞一眼,腦子反複地問著,他是誰?

夏寞是誰?他真的是第一白巫的徒孫嗎?那為什麽現在才出現?有很多問題索爾也想問個明白,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當下主要的事是等他治好了蘇嬌才行。

當索爾把門關上的時候,一直沒機會說話的蘇嬌問道:“為什麽你和我說長老情況的時候那麽繞彎?而和羅安說的時候,就那麽不照顧人家心情直來直去?”

夏寞像沒聽到蘇嬌的話似的,將獸皮往地上一丟,不客氣地對蘇嬌說道:“躺上去。”

啥?躺上去?蘇嬌沒明白的衝夏寞眨巴了兩下眼,總共也就不到一秒的時間,夏寞就直接過來拖著蘇嬌往獸皮上按。

“喂喂喂,你要做啥?長老還在屋裏呢!”

蘇嬌的嚷嚷,分明是誤會了夏寞的行為,後者聽得額角發緊。表情發抽,伸了手在她的額頭上用力一彈,一臉嚴肅地說道:“你瞎想什麽?我要給你消除死亡之紋。”雖然他是有趁機吃個豆腐什麽的想法。不過主要的還是為了消除她身上的黑巫術。

好吧,就算是她小人心渡君子腹的想多了吧。蘇嬌撇撇嘴,乖乖的順勢躺下,眼睜睜地看著夏寞扯開她胸前的獸皮。

胸前涼颼颼的感覺讓她很不適應,蘇嬌無意識的伸了手在胸前抱著。而夏寞則麵無表情的將她的雙手拉開,末了認真的盯著她的胸部。

蘇嬌撇開眼,臉上有些發燙。

隔了片刻,夏寞若有所思地“嗯——”了聲,引得蘇嬌轉眼看他,卻看不明白他嗯個什麽。不過光看他的表情。似乎真是在考慮要怎麽消除她身上的黑巫術,而不是單純的隻圖個一飽眼福。

“喂喂,你看夠沒有?”看夠了就快辦正事喂!

真囧。

夏寞轉了轉青色的瞳仁。視線落到了蘇嬌羞得發紅的臉上,唇角略略的揚了下。然而戲謔的淺笑掩飾得及好,還沒完全的浮在唇邊就被壓了下去。

“治療起來可能會有點疼,你睡一會兒。”夏寞伏在蘇嬌的耳邊,輕聲地說著。邊說邊伸手揉著蘇嬌的額角。

好似催眠的聲音繞在耳邊,沒出一會兒蘇嬌的眼皮就開始打起架來。

“我睡了……你會不會對我做什麽?”蘇嬌囫圇地問出擔心的問題。聽得夏寞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忍了忍,壓住笑意,沒解釋而在她的耳邊說道:“你睡吧,一會兒我會叫醒你的。”

夏寞的聲音再次響在耳邊,不知道是他的聲音有催眠的作用,還是他揉她額角催的眠,總之蘇嬌隻覺的視線慢慢模糊起來,漸漸的意識飄走,毫無反抗的閉上了眼。

看她睡了,夏寞用手背撫了撫蘇嬌的臉蛋,食指從她的臉頰滑到頸間,停在了黑紋的源頭處,跟著指間銀光流出,落在皮膚上形成銀色的紋路,好似有生命般的爬向黑紋。

幾分鍾之後,銀紋覆蓋了所有的黑紋,在白皙的皮膚上相互的糾纏侵蝕。

這是黑巫術與白巫術的對抗,兩股巫力在蘇嬌的體內博弈,引得入了夢的蘇嬌痛苦的連連呻吟,豆大的汗水從毛孔裏擠了出來,流到獸皮上濕了一片。

好疼……好疼……妹的這叫可能會有點疼嗎?已經疼得深入骨髓了好不好!蘇嬌無數次想醒來,卻又睜不開眼。

聽到蘇嬌呼疼,夏寞的心情也是異常的緊張。

死亡之紋是黑巫術裏比較直接取人生命的巫術,照理說中了這個巫術的人,基本上就等於判了死刑,哪怕再厲害的白巫也不一定能及時的救到人。不過這事能有轉機,都多虧得當時長老手快的推了蘇嬌一把,死亡之紋就被一分為二的施到了兩個人的身上,巫術的威力自然就減了半。

隻是長老身上的死亡之紋要比蘇嬌重得多,換算成容易懂的數字來說,長老中了至少三分之二的死亡之紋,而蘇嬌隻受了三分之一而已,加上長老是八十來歲的老人,縱是夏寞能想到救他的法子,也沒能力保證救得回他,所以幹脆讓羅安準備後事,做了最壞的打算。

至於蘇嬌身上的黑巫術,看來似乎比長老的嚴重,實際上並沒那麽嚴重,加上她年青,體質還算好,救她當然就有了十分的把握。

要用白巫術去化掉黑巫術,必定是有些痛苦的,卻還是有個限度,基本上睡著就不會感覺到難受,卻沒想蘇嬌的反應超出了夏寞的估計。

突然之間,蘇嬌的呻吟聲大了起來,夏寞緊張的伸手替她抹汗,手才碰到她的額頭,她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製地抖動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夏寞有點慌神。

抖動的頻率漸漸變大,沒半分鍾就成**般的抽搐。

“蘇嬌!蘇嬌!”夏寞拍著蘇嬌的臉蛋,試圖將她喊醒,可惜怎麽拍她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事實上蘇嬌的意識早就清醒了,隻是睜不開眼而已。

之前那疼入骨髓的痛,此刻早就轉為了脹痛,全身上下好像有什麽氣體在內裏無限膨脹,當脹到身體包裹不住時,那氣體便試圖在皮膚上找到個發泄的出口似的。

中了死亡之紋,就像被繩子勒住了骨頭一樣,然而白巫術的加入卻不見得好過,甚至比中了死亡之紋時還難過,完全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蘇嬌!”夏寞還在拍她的臉,好像不把她拍醒就不打算停手。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蘇嬌身體的抽搐漸漸平息下來,但那聲聲呼疼的呻吟卻沒停下,夏寞急得都要瘋了,拍她臉的力道不由的重了幾分。

就算他用的巫術沒有用,也不應該是這種反應才對。

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就在夏寞快把蘇嬌的臉拍腫時,她終於努力的睜開了眼。

“別……打了……”都快被打成豬頭了。

蘇嬌用微弱的聲音抱怨了半句,關鍵的內容都還沒出口,就被夏寞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嚇?幹嘛這麽激動的?

抽空走了個神,蘇嬌正琢磨著要不要先把獸皮裹好,耳聽夏寞喃喃說道:“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不管是中的死亡之紋,還是他用白巫術替她治療,她的情況總是那麽反常,他真不知道明天還要不要繼續。

是差點醒不過來了,蘇嬌撇撇嘴,有點委曲的在心裏接著話。身體內那詭異的脹痛還在,隻不過轉移到了胸口以及腹部,四肢已經不那麽難受了。

夏寞於公於私抱著蘇嬌好一陣,終於察覺到了她的安靜,埋頭一看,懷裏的女性緊擰著眉,半垂著眼,用力的咬著下唇,分明是在忍耐什麽。

仔細看了看她的胸口,上麵如網狀的黑紋已經消失,隻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紋路。故意再多看了幾眼,夏寞伸手理了理她貼在額頭上的濕發,盯著蘇嬌的眼睛問道:“你怎麽樣?”

帥氣的臉就在眼前,蘇嬌卻沒心情去欣賞,虛弱地答道:“不怎麽樣,難受。”好像吃錯藥一樣難受。

青色的瞳仁閃過心疼,夏寞輕聲問道:“是疼嗎?”

蘇嬌懶懶一搖頭,說:“不是疼,是脹得慌。”

“啊?”超過夏寞預料的答案,聽得他錯愕,問道:“脹得慌?怎麽會脹得慌的?”

蘇嬌還是懶懶地搖頭,說道:“不知道,肚子裏好像有什麽氣要往外跑似的。”呃?不對,怎麽說得像要放屁一樣?

也不知道夏寞有沒有正確的理解她的意思,反正他聽了之後就這麽盯著她的胸部,擰著眉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