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五章 眾生餘習

秦始皇饒有興趣地看著玄空問道：“那麽什麽？”玄空呆了片刻，有點尷尬地答道：“我其實剛剛想要說的是，那麽如果有一個種族可以壓住百族之上，成為百族尊長執掌天地權柄的話，那麽其它諸族便也就沒有再去爭奪的必要了。”

秦始皇皺眉道：“那你後麵為什麽又欲言又止了呢？”

玄空搖了搖頭道：“我隻是在想，這樣的做法與之前的那些天地主角又有什麽不同，他們都被後來者所推翻消滅。我們人族又憑什麽自認為可以永遠守住天道主角的位置不變呢？”

一個種族的興旺就好比是王朝一般，秦始皇建立了人族最早最大的一個統一皇朝，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大秦還是滅亡了，而在之後的強漢、盛唐，乃至於一直到玄空所在宋朝，它們都會經曆一個興盛的時期然後慢慢的衰落下去。

天下間的種族也是一樣、龍族、鳳凰、麒麟、巫族、妖族、恐龍族都曾經是稱霸一個時代的強者種族。

但是終究還是會有消亡滅絕的一天。

玄空自嘲笑道：“最主要的是，如果解決的辦法如此簡單的話，陛下當年就可以完成了。”當年秦始皇帶領手下無數術士、方士幾乎一統南贍部洲，兵鋒所指之處可謂是凡間界無人能擋。

如果是要以暴力壓人的話，很顯然秦始皇做的會更加好。

秦始皇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沒有錯。天道之下隻有聖人永恒不朽，而聖人之下皆為螻蟻。除非我們人族擁有了自己的聖人。不過就算那樣又能如何呢？”

玄空默然不語，隻是一瞬間，他忽然就回想起來在壁中仙境時見到女媧娘娘地幽幽歎氣。

盡管一個是造人的天道聖人，一個人族的始皇大帝，但是他們兩個在這一聲歎氣上所蘊含的感慨卻是若有仿佛。竹屋裏忽然安靜了下來，玄空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他盡量的放鬆了自己的身體點點頭道：

“當年女媧娘娘造人成聖，成為妖族聖人。可是她也沒有辦法讓妖族天庭永世不滅。最多隻是能夠護得妖族的後裔在三界中擁有存身之處罷了。”

既然玄空首先談到女媧聖人，那麽秦始皇也沒有必要在他的麵前去避諱什麽，他說道：“所謂的妖族並不是單一的種族，可以說在某一段時間裏它可以看作是除了巫族以外的全部百族，而且其中強者輩出，準聖大妖也有許多，就是這樣的種族在天道輪轉麵前也不得不煙消雲散。從昔日的主角種族淪落為如今的模樣。”

玄空也點頭，不過他說道：“至少有了女媧娘娘作為照看後，如今的妖族仍舊是天地間的一大種族。”

秦始皇笑道：“女媧娘娘又能怎樣？與她同位天道聖人的還有西方接引、準提兩位佛祖，東方三清教祖，就算是她也不是能夠決定一切的。”

玄空輕聲問道：“太古洪荒......太古洪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像是秦始皇問出了這個問題，但是秦始皇竟然也是毫不遲疑地回答道：“太古洪荒時代最大的特點。就是混亂無序。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秩序，除了每個人都明白的聖人至上外，有太多的大能存在。當初紫霄宮有三千門人聽道，能夠存活到如今卻是寥寥無幾。”

“你可能會覺得現今人族和妖魔鬼怪等等各族並存的世界殘酷，但是比起太古時期那些可以讓紫霄宮中大聖隕落的天地重劫來說。卻又是完全不算什麽了。”

秦始皇嗤笑了一聲：“太古時期的洪荒大陸何其堅固，都能被巫妖兩族打成九洲碎片；九洲大陸何其廣大。都能被封神大劫中的修士打沉大半。你以為上古的九洲大陸到了今日為何就隻剩下了四大部洲？”

玄空試探著問道：“所以......”他不明白秦始皇對自己說這些做什麽。

還不等玄空收回視線，秦始皇的眼中就已經爆出了兩道精光：“所以，這個世界不需要大能者，凡間界的事情由凡間界自己做主！”

玄空的臉色不變，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秦始皇交代在這場天地重劫後，諸位天道聖人就準備關閉天人通道的事情。

不過不等到玄空心中糾結，秦始皇就已經開口說道：“這一次的魔劫本來是不應該這麽大的。”

玄空驚訝了一聲：“陛下也在布置這一次的天地重劫？”

秦始皇笑道：“也不算是朕的布局，隻是諸位天道聖人們在計算天地重劫波及程度時忘記了把凡間界眾生的業力也算計其中。”

他說道：“按照諸位天道聖人們的算計，心魔界被封印五千年應該誕生魔界大聖魔羅，然後魔羅入侵靈山形成這一次的魔劫。”

玄空搖了搖頭道：“很明顯，現在的劫數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諸位天道聖人們的算計。”

秦始皇點了點頭道：“不錯，自從魔界大聖魔羅幻化成無天佛祖時，這一番天地重劫就已經開始漸漸地脫離聖人們的掌握了。”

玄空皺了皺眉頭，無論是魔羅也好還是無天佛祖也好，充其量隻是對於靈山佛門的壓力增大。最多，也隻不過是波及到三界眾神聖仙佛，但是對於天道聖人們來說卻是沒有差別。

秦始皇看見玄空的臉上浮現幾絲憂鬱，很有興趣的看著他：“你以為朕在算計諸位天道聖人？”

玄空苦笑，他發現自從踏入了秦始皇的竹屋之後，自己的情緒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隨著秦始皇的感情而不斷變化著。玄空偷偷打量了眼前這個威嚴內斂的男人，比起他見過的一切上位者更要深藏不露。

他並不需要更多的動作或者命令，隻是平白地直敘便已經可以緩緩地帶動別人情緒，卻又將自己給掩藏的紋絲不露。

秦始皇注意到了玄空的沉默，好奇的問道：“你在想什麽？”

玄空從沉思中驚醒，搖頭道：“我在想，推動天地重劫，這是個很沉重的負擔，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卷入其中的。”

秦始皇笑道：“你在後悔嗎？”

玄空更是滿嘴的苦澀，無力道：“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還有後悔的機會嗎？”秦始皇哈哈笑了起來，但卻並不回答玄空的問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