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氣度

張玉堂目光有些怪異的望向了眼前的少年!

這人的腦袋是怎麽長的?

怎麽會有這麽多厲害的東西,他又是怎麽學的,醫術通神,才氣通天,和這樣的人生在同一個時代,是幸福,也是悲哀啊。

“或許,以後將會是他一個人的時代了吧。”

張玉堂仿若看到了一顆新星冉冉升起,待他光芒萬丈時,無人能遮掩他的光輝,他必將青史留名,萬古不朽。

再一次,向著紙上看去,就見上麵寫道: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一首生查子的小詞,短短的三十二個字,寫出了一對青年戀人的悲歡離合,去年鶯儔燕侶,對訴衷腸,今年孤身支影,徒憶前盟,主人公怎能不撫今思昔,淚下如注。

“隻是子騰年紀輕輕,那裏來的這麽多的悲歡離合的感受,聽父親說,真正的大家,言之有物,絕不作無病之呻吟,這首詞,情景交融,絕對是大家之作,終我一生,也難以做出來一首超越這首詞的佳作了。”

看了一遍又一遍,俯首長歎,不忍放手,王子騰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感受不到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對詩詞曲的癡狂,見張玉堂心謎神離,忙提醒道:“玉堂賢弟,趕緊交上去吧,否則,就晚了!”

張玉堂眼中神光炯炯,仿若精電一般,十分明亮,盯著王子騰看了還一會兒,這才應聲道:“好好好,這樣的詞篇,縱使晚上個三兩個時辰,也值得等!可惜,你不願意用真名,否則,今晚,你必然名動曹州,無人不知。”

王子騰淡然的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看的張玉堂,非常的想給現在的王子騰一拳,這笑而不語的樣子,太招人恨了!

“來人!”

張玉堂知道必然有人跟著自己,保護自己和王子騰,話一落地,就聽有人應道:“公子!”

卻是一個士子打扮的人,走上前,低聲應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張玉堂也學著王子騰故作淡然道:“把這首詞遞上去,且莫泄露了我們的身份,但也不能弱了我們的氣勢,此詞一出,誰與爭鋒,知道嗎?”

“是!”

那下人詫異的看了眼張玉堂,不理解張玉堂為什麽要匿名投詩,這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公子難道不打算把握住這樣的機會嗎?

不過,作為一個下人,還是不要隨隨便便的猜測主子的心思,否則將來怎麽死的都不會明白的。

主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帶著這首詞,這人向著前排走來,前排中朱夫子帶著滿臉的光彩,環視四周,笑嗬嗬的道:“沒有人了吧,沒有的話,我就正式宣布,同仁堂的李子昂公子為當晚第一了,還請李公子上前領賞!”

白銀百兩,詩歌傳唱,極大的榮耀。

今晚是屬於李子昂的夜晚。

李子昂站了起來,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神采飛揚,對著所有的文人,點頭示意,笑道:“各位抬愛,容我得了第一,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是有些愧不敢當,要是誰有好的詩詞,這第一,我自當退讓!”

文質彬彬,謙虛低調,一表人才,果然是個非凡的人物。

朱夫子、李大夫容光煥發,看著作態的李子昂,個個都歡喜非常。

“慢著!”

忽然有人大聲喊道:“我家公子有一首詞,要獻與大家共賞!”

這人雖然也是士子打扮,可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讀書人的氣質,正在得意洋洋的朱夫子,看著走來的人,一臉的不爽,陰沉下了臉,道:“一炷香的工夫,馬上就要結束了,你是何人,為什麽出來搗亂?”

那人不卑不亢,舉止從容:“這一炷香的工夫,不還是沒有結束嗎,朱夫子這麽著急宣布李子昂為第一,是怕了我曹州士子把李子昂給比下去,還是說你們之間,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齷齪嗎?”

“休得胡言亂語!”

被這人一番話說得朱夫子,吹鼻子瞪眼:“這第一,是眾人評定,眾望所歸,不是我一人所評定,你在胡言亂語,孟大人在前,容不得你猖狂。”

其餘大儒,也有些臉色不善的看著來人,隻是對朱夫子更是有些怨言,這一炷香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就不能稍等片刻,容這一炷香燃完,你再宣布誰為第一也不遲啊。

眼見眾人尷尬,李子昂微微笑道:“夫子,真金不怕火煉,這第一,該是誰的,就是誰的,眾目睽睽之下,誰也改變不了,既然一炷香還沒有燃完,就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心服口服便是。”

一句話,有理有據,氣度盎然,大有胸襟。

朱夫子聽了,臉色微微一動,也笑了起來:“卻是我被這樣無禮的人給氣糊塗了,想不到子昂有這樣的胸襟氣度,那就讓來人心服口服!”

一點頭,示意道:“你就把所寫的詩句,遞上來吧,要是你家公子寫的,真的超越了李子昂,這第一便是你家公子的。”

說起超越李子昂這句話的時候,朱夫子的臉上帶著一臉毫不掩飾的嘲弄,一首那麽好的詩,想要超越可是不太容易啊。

至少,在這曹州,隻怕是沒有人有這樣的實力,就算是一些成名大家,也不見得,能夠一時之間,寫出超越這首詩的水平的作品了。

來者也不言語,直接把手裏的紙交給了朱夫子,道:“還請你能不依不偏,把這首詩念出來,大家自有評定!”

朱夫子接過紙張,看也沒看,笑道:“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是好是壞,一看便知,我還能坑你嗎?”

來人點頭道:“那就好,我先下了!”

說完,頭也不回,瀟灑的離去,這一切看在李子昂的眼裏,卻是大喜:“這人的公子隻怕是不願意在光天化曰之下丟人現眼吧!”

“不過,既然弄我難看,我少不得也要讓你的主人丟人一番!”

於是張口笑問:“不知道你家公子是誰?”

那人頭也不回:“我家公子的名諱,不是手下敗將可以聽得,等你勝了我家公子再說!”

李子昂臉上鐵青,不再言語,恨恨的望了一眼離去的背影,轉過身去,對著朱夫子,道:“夫子,還請你當眾念出來這篇佳作,讓我們大家看一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絕世佳作,也好讓大家欣賞、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