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審案

房子不大,這裏的動靜,當然瞞不過王子騰,王子騰舉著一個茶杯,細酌慢飲,見張玉堂望了過來,便對他笑了笑。

笑而不語,他也想知道,親自把自己請來的這位張公子,會怎樣對待自己。

李子昂當場發難,不願意和王子騰同存,令張玉堂非常為難,看了看王子騰,又看了看在場的諸位大夫一眼。

這幾位名醫,顯然都是非常支持李子昂的決定的,好幾個大夫目瞪王子騰,別人都看的出來,這幾個大夫不喜歡王子騰,隻有王子騰恍如未覺。

“眾怒難犯,隻有讓王子騰一個人走了!”

張玉堂也是個果決的人,心中也不相信王子騰年紀輕輕,難道真的會有憾世醫術?

或許是父親的誤判吧!

於是當機立斷,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王子騰的身邊,微微施了一禮:“不好意思,既然大家都不待見你,你還是請吧,你放心,我會讓人把你送回去,也不會少了你的出診費!”

“你確定讓我走?”

王子騰微微一笑,不屑地看了周圍的這群名醫一眼:“你之所以請我來,應該是因為這些所謂的名醫,對你父親的病束手無策吧,再讓他們看下去,也不會有什麽起色,而我說不定就能夠治好你父親的病?”

這樣的話,附近的名醫自然都能夠聽到,個個怒色上湧,脾氣不好的幾個名醫,更是怒喝道:“黃口小兒,讀過幾本醫術,見過多少奇症,就敢在這麽多的名醫麵前口出狂言,就不怕貽笑大方之家?”

“徒逞口舌之利,毫無真才實學,看著相貌堂堂,原來腹內是個草包。”

“想要和我們同堂會診,你還是回去,好好的讀上幾十年的醫書,或許才有資格與我等並列。”

“走吧,不要在這裏礙眼,再呆下去,徒增羞辱!”

“班門弄斧,嘩眾取寵!”

聽了王子騰的話,張玉堂有些踟躕,拿捏不定注意,無論怎樣說,王子騰是自己奉父命請來的,就這樣趕出去,實在是有些不厚道。

畢竟,被人趕出家門,已經是非常大的侮辱了,幾乎是結下了不死不滅的仇恨。

王子騰對這些粗鄙之言置之不理,隻是再一次的微笑著看向張玉堂:“你確定聽從這些庸醫的話,讓我走嗎,我一旦走了,再想讓我回來給你父親治病,可就沒有這麽輕鬆了,到時候,我會讓你求著我回來。”

“那裏來的狂徒,也配讓我家玉兒去求你!”

隨著一聲清脆嬌悍的聲音傳來,內室裏走出一位十分嬌媚的美婦,美婦人環佩叮當,蓮步輕移,麵上帶著一絲厭惡之色,看向了王子騰。

“年紀輕輕,不學好,倒是學起來招搖撞騙,不知道怎麽蒙騙了相公,才讓相公信你會什麽醫術,不過,我見你年幼,便不治你的罪了,希望你好自為之,玉兒,還不讓人把他攆出府門之外。”

這美婦人是張玉堂的生母,張學政的妻子,此時張學政身染重病,他的如夫人便執掌張府,打理一切。

見母親生怒,且剛才自己已經攆了一次,就算再攆一次又何妨,於是乎,張玉堂低頭領命,道:“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讓人把你送出去?”

王子騰原本還想忍氣吞聲,救一下人,此時終於怒氣叢生,自己成了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一拂衣袖,轉身即走:“張玉堂你不識大體,先是聽從庸醫之語,後又聽信女流之言,現在我這就走,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被王子騰一激,張玉堂也是心火上升,怒道:“一個落魄秀才的窮酸兒子,能有什麽本事,還不快走,再不走的話,休怪我手下無情。”

王子騰搖了搖頭,疾步離去,雖然他也是有心施展太乙神針救那位中年人一命,可惜天不從人願,生死自有命數,王子騰也無可奈何。

從王家村到這裏,路途不近,王子騰到了這裏,也是舉目無親,還好玉佩的靈田中還存著自己得來的二十五兩多的銀子。

至於張府的銀子,王子騰自然不會生受。

這裏已經是曹州府!

宏易學堂就落在州城中。

“好不容易來一趟州城,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買一些過年用的東西,好好的過一個年,等過完年後,自己研製出來精鹽,就再也不用擔心銀子了,有了銀子後,就剩下好好的讀書,考上個舉人老爺,等成了舉人老爺,自己有錢有權,就能夠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混喝等死,自由自在了。”

王子騰壓下在張府受的氣,把自己的打算捋順清楚,暗自得意不已,心道:“我以前看過許多小說中,說是一旦穿越到其他世界,豬腳們,一個比一個牛叉,個個都要弄得風生水起,名聲大噪,還要改天換地,撥亂反正,累得要死要活,我看那些人腦子肯定有病,有這樣的機會,還不如做一個富貴閑人,富貴閑人多好,不愁吃不愁穿,還不受人欺負,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職業了。”

青色的石磚鋪滿了州城的許多大街小巷,一座座裝飾精致的店鋪沿街羅列,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斷,買什麽東西的都有。

王子騰穿著一件打了許多補丁的衣服,臉上消瘦,一看就不是個有錢人,商人一雙利眼,自然能夠把貧富看得清楚。

知道在這樣的人身上,也榨不出來什麽油水,故而就沒有人招呼王子騰。

王子騰也樂得清淨,邁步在茫茫人群中,長袖寬衫,烏發披肩,淡然而行,忽然有一種行走於清明河上圖的世界裏的感覺。

“這就是古代的日常生活嗎?”

王子騰靜下心來,細細的體會著,這封建時代的集市,除了衣服不同,觀念不同,生產水平不同外,平常的算計與生活,又有多少會和現代不同?

一樣的漫天要價,一樣的坐地還錢,口水飛濺,你來我往。

“哈哈,也沒有什麽吧,就像一首歌裏說的那樣,今天的你我重複著昨天故事而已,百年不過一夢,好好的過就是了,想那麽多的破事幹什麽?”

王子騰哈哈一笑,看開了,買著輕鬆的步子,向著四麵八方亂瞧,見有什麽沒有見過的東西,便上去賞玩一番。

“快去看看,孟大人升堂審案了!”

“不知道又是誰遭了秧!”

“唉,葫蘆官啊!”

“估計又是冤假錯案!”

周圍的人群中,一些閑來無事的人,聽了以後,都小跑著向縣衙而去。

有熱鬧可看,又事不關己,當然得去瞧上一瞧。

“哦,當官辦案!”

王子騰眼睛一亮:“以前從電視上看過不少,不知道,真正的縣官是怎麽審理案子的,看看去,也長長見識。”

順著人流,很快就到了縣衙,縣衙門口懸掛一匾,上麵題著明鏡高懸四個字,衙門內兩旁,各自站著一排衙役,手持殺威棒,威風凜凜。

大堂之上,坐著曹州府的縣太爺孟浪!

而堂下卻跪著一男一女兩人,男的長的非常彪悍、強壯,一臉凶狠;女的卻是嬌媚可人,穿著一身白衣,梨花帶雨,在公堂之上,哭哭啼啼。

孟浪一敲驚堂木,轟隆一聲,鎮的堂下的婦女一愣,不敢在哭。

“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那女的道:“請青天大老爺做主,這人殺了我丈夫!”

孟浪向那男的問道:“可有此事?”

那男的倒也硬朗,甕聲道:“不錯,她的丈夫的確是我殺的!”

孟浪怒道:“你好大的膽子,大過年的,你把人家的丈夫給殺了,讓人家守寡,居心不良,我現在判你做她的丈夫,也讓你的妻子嚐一嚐過年時候成為寡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