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才思敏捷

王子騰嘴角微微撇了撇,沒有說話。

把王子騰的神情看在眼裏,張學政也想試試王子騰的才學到底如何,笑道:“今天是上元佳節,不能沒有好的對聯助興,我看現在天色將暗,紅燭高燒,燈火長明,正好有一個上聯,子騰、玉堂,你們試試看,可好?”

說完,目視王子騰,看看王子騰意見如何,王子騰微微一笑,知道張學政有心試試自己的才學,自己也是準備混跡學堂的人,能夠在執掌一方士子命運的學政麵前露一下臉,對自己也沒有壞處。

於是,便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聲應道:“還請大人出題,我試試看!”

一旁的張玉堂也是躍躍欲試,自己都沒有想出來走馬燈,燈走馬,燈熄馬停步的下聯,而王子騰隻是隨意看了一眼,立即就對出了下聯。

要不是湊巧,便是王子騰才學極深。

“應該就是湊巧了!”

張玉堂也和府外的學子們一般,覺得王子騰沒有這樣的才氣,怎麽說,自己可是宏易學堂中有名的才子之一,也是今年秀才大考的熱門人選。

張學政見兩人都沒有意見,微微上前走了一步,便見通天燈火,把即將來臨的夜晚渲染的猶如白晝一般,即景抒情,隨心出對:“我的上聯是高燒紅燭映長天,亮,光鋪滿地。”

上聯出後,張學政目視王子騰、張學政,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張玉堂聽後立即苦思冥想,這上聯寫的就是現在的情景,自己的下聯必然也要用現在的情景才好,否則就落了下乘。

旁邊的王子騰也是微微沉思,忽然街上傳來一聲鞭炮的聲音,打擾了張玉堂的思路,讓他微微皺眉,而王子騰卻是一笑,有了!

這笑落在了張學政的眼裏,自然知道這一笑的意思,便開口問道:“子騰,是不是你已經有了?”

張玉堂抬頭,看向了王子騰,無論王子騰的下聯好不好,至少在速度上勝過了自己,才思敏捷。

王子騰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剛剛我聽得一聲炮響,忽然想起一個下聯,還請學政大人斧正!”

沉吟一下,看了一下府中的紅燭高燒,光亮鋪地,念道:“高燒紅燭映長天,亮,光鋪滿地!”

又轉頭望向街上滾起的硝煙,張學政笑著拭目以待,就聽王子騰念繼續道:“低點花炮震大地,響,氣吐長天!”

對仗工整,天衣無縫,堪稱秒對。

“好好好!”

張學政聽了王子騰的下聯,連連說出三個好字,臉上欣喜交加:“你父親王涵,少年成名,高中秀才,雖然後來命途多舛,屢試不第,可是他的才學,在士子之間,卻是稱道有加,你是他的兒子,采藥十年,本以為你的學業荒廢,想不到還如此精進!”

王子騰淡然一笑,沒有在意,這些文字遊戲,於生活無益,隻是閑來無聊,用來裝點門麵的東西罷了,沒有必要深入了解。

而旁邊的張玉堂卻是羞赧有加,對著王子騰躬身下拜:“子騰兄,我應該對你道歉!”

王子騰有些訝然的看向了張玉堂,旁邊的張學政卻是了解自己的兒子,心領神會,知道兒子這是要幹什麽。

看著兒子的舉止,臉上一片欣喜:“能夠有所擔當,言行一致,表裏如一,才算是一個男子漢,玉堂,慢慢的在長大

!”

就聽張玉堂躬身下拜後,說道:“我剛剛的時候,就在你對出走馬燈、飛虎旗的對聯的時候,心中也和外麵的學子們一般,認為你隻是湊巧之下,才做出來的下聯,沒有什麽才學,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現在才知道,子騰兄,你才學高深,才思敏捷,不是我可以比擬的,我為剛才自己的這種齷齪心思而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懷。”

王子騰一愣,隨後哈哈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玉堂兄,你是君子,我可不是什麽君子,沒有你這樣的風度,我心底裏麵,不知道暗暗的起了多少心思,要是也像你這樣,我還不得天天給人道歉去。”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日放-**思無涯,別被那麽多禮儀拘束了,我就想趁著今夜明月、花炮、美人、熱鬧,好好的玩一下,現在學政大人,見也見過了,就此別過,要是你喜歡的話,也可以隨我一起去玩玩。”

一開始,張玉堂飛揚跋扈,把自己強行帶到張府,王子騰對他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後來更是把自己從張府裏麵,把自己給趕出去,更是讓王子騰對他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可是!

後來他為了父親,又低三下四的求自己回來,一府公子,做到這個地步,其孝心可嘉,足以讓自己分外感動。

再後來,他對自己都是彬彬有禮,知恩圖報,也讓自己對他的印象大大改觀,懂得感恩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現在,他對自己剖心以對,真誠如此,終於讓王子騰從心中認可,可以把張玉堂當做自己的一個朋友。

對朋友,就沒有了那麽多的講究!

一些虛假的禮儀,完全可以丟掉了。

戴著麵具交流,太累。

麵對著王子騰的轉變,張玉堂一愣,不過,對王子騰的邀請,確實是心向往之,目光微微一掃,帶著詢問看向了張學政。

張學政老於世故,看破一切,對王子騰的變化了然於心,心中更是高興,自己的兒子能夠和這麽一個能夠起死回生的神醫做朋友,這確實是極好的事情。

而且,這神醫的才學更是逼人,將來說不定,便要名震天下,兒子和他在一起,近朱者赤,也能夠提升不少。

“去吧,去吧,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好好的在一起交流,我就去不成了,曹州縣令孟大人,今夜、明天、後天,大擺元宵賞燈會,邀請所有的名流前去,我雖不堪,恰在受邀之列,不得不去。”

說到這裏,略微語氣一頓,有些猶豫的說道:“子騰,有件事,我要給你提個醒,我聽人說,因為當初你給我治病,落了李子昂的麵子,讓同仁堂的李大夫懷恨在心,已經買通了宏易學堂的朱夫子,讓你進不去宏易學堂,你看要不要我出聲一下?”

提起朱夫子,張學政有些痛心疾首。

“作為一個教書育人的夫子,墮落至此,也沒有必要繼續在學堂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