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這裏自己沒挖開翻好。林小妹那麽勤勞，肯定會挖開去翻，萬一碰壞了鋤頭就不好了，買一把貴死了。

孫瀾回到發生碰撞的地方，慢慢地挖，防止碰到石頭。挖出來一大塊硬硬的泥石混合體。孫瀾要敲開它，把石頭圍在外麵，泥土放回 。

一敲，嘿，爽，石頭和泥土分開了。孫瀾用手撿好石頭，捧著要去扔到菜地外麵。慢著，剛才好像有金光閃過，不會是金子吧！

孫瀾狂喜起來，連身上都熱起來了。她把石頭放在草上，細細地一個個剝掉泥土。有好幾十塊人為分開的碎金子。

有些孫瀾根本沒懷疑過不是石頭，她沒有再扒，而是收進了空間，打算明天找個機會仔細看看。

太興奮了，孫瀾臉上的欣喜根本掩飾不住。她決定繼續幹。孫瀾憑著興奮勁，把剩下的菜地全翻完了。兒子叫了幾遍吃飯都不管用。

第二日，又是平靜的一天。

灣裏村的東南，挺遠的地方有一群亂黨。前朝末年群雄爭霸，東南地區也有人起義。領頭人爭不過現在的天衍帝黃滎，於是放棄中原，偏安一隅。

然，天衍帝勢要重新統一。天下大勢，順之則昌，逆之則亡。東南地區在孫瀾二十六歲時並入炎國版圖。

亡國以後，校尉魏東明帶著一群人繼續騷擾炎國，成為有組織的土匪強盜，甚至把炎國人看成可隨時取用的牛羊。

今天大豐收，魏黨以為是個機會，可趁機複國。於是大肆收刮糧食，抓壯丁組成組成軍隊開始複國運動。

魏黨信心滿滿，卻也謹慎。拿下五個鎮以後才被朝廷發現，即刻派兵鎮壓。

那是秋天的事，沒幾個人關心。灣裏村還是那麽平靜。

田秀雪是家裏第二個女孩子，家裏的關注與責任大都在田秀秀身上。二伯雖然邋遢不靠譜，二伯母也一樣。但她生活得相對較好，在奶奶脾氣很差，經常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

大伯大伯母雖然好吃懶做，但有奶奶壓著，三個男娃，也還好。自己的爹不勤勞，不怎麽聽話孝順，娘也不怎麽管教孩子，日子過得不怎麽樣。

奶奶還在屋裏睡覺。娘她們出門種菜去了，爹他們上山打獵了。

寶來哥哥在樓上用火盆烤紅薯吃。這是以前不能有的，奶奶不允許，她會覺得小孩子擠一擠就暖和了。

田秀雪攏了攏棉襖。這是奶奶買的，很溫暖。她從來沒有在冬天出門過，沒有在冬日的白天感受過溫暖，感到安全。

“秀雪，過來吃烤紅薯。”田秀秀在廚房喊。奶奶現在並不反對小孩子烤雞蛋，烤紅薯，還會講故事。

田秀雪連忙跑到廚房烤火，房間沒有火盆確實有點涼了。路過大堂，田秀雪連忙關門免得奶奶著涼。看到屋外成堆的柴火，想到二樓成筐的炭，田秀秀感受到了幸福。

“姐，烤好了？好香啊。”田秀雪拿起了一個小點的紅薯，吃了起來。冬天不用幹活，早上隻喝了一碗粥。

“都烤好了，我們去找小紅玩吧，她家狗生小狗了紅薯一人兩個，放在兜裏，暖和呢。”田秀秀大姐姐一樣。

田秀秀冬天也沒出門過，之前更是生活在茅草屋，手腳幾乎沒有暖和的時候。

兩人冒著寒風，踏著雪，一路走到李家，李小紅就在這兒。李小紅既是她們的玩伴也是她們的表妹。

李小紅家是個茅草屋。一家人白天都擠在一塊，大門緊緊地關著。兩人推開廚房門，把石頭搬好，靠在門上，進去了。

李小紅家沒有二樓。她也不在她奶奶的房間。她奶奶不喜歡她，房間裏那些孫子都坐不開，孫女湊什麽熱鬧，反正凍不死。

李小紅就躺在沒有一絲熱氣的被窩裏，她又冷又餓又無聊。早上隻喝了一碗粥，在粥碗上汲取了溫度，又在洗碗水裏汲取溫度。

今天上午，家裏人洗了澡，用冷水洗了衣服。李小紅也洗澡用洗澡水給自己洗了衣服，那種刺骨的寒冷才褪去了一些。

回到家裏，大人小孩都聚在奶奶房裏說話。說一些四裏八鄉的趣事，一些八卦，一些秘聞，一些來年的期望和承諾。

李小紅趴在冰冷的房門聽了一會兒就默默走開了。她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可還是冷得牙齒打顫。

好冷啊，要是能熱一點就好了。李小紅幻想著有人能帶來溫暖。好想長大啊，長大了就能像奶奶一樣烤火，很多人陪著。

要不要下去蹦一蹦，外麵冷就顯得躺在被子裏很熱。算了。太冷了，李小紅縮了縮身體，感受不高的溫度。她閉著眼，睡不著。

“小紅，小紅，你看我們帶什麽來了。”田秀秀掏出口袋裏的大紅薯，和田秀雪一起爬上了床。

兩人一人一邊，一邊脫外麵的棉襖一邊和李小紅說話。“小紅，你身上好冷啊。”“我們帶了紅薯，我的粉多，吃得飽，小雪的更香，你要哪個，要不都給你吧。”

李小紅看看這邊，看看那邊。覺得自己的幻想好像實現了。脫完衣服，兩人抱住了李小紅，她的身體一下就暖和了。

“吃啊。”田秀秀把紅薯塞到李小紅嘴邊。三人又坐起來了。田秀秀更大一點，她抱著李小紅的身體，田秀雪把李小紅的腳放入自己的棉襖。

吃完一個粉紅薯，那種難熬的饑餓感才消失。李小紅又拿了一個烤出了油的紅薯，慢慢地吃。

李小紅經曆過的，兩人也經曆過。因此兩人隻是幫她暖身子也不說話，直到李小紅緩過來。

“姐，你們身上的是棉襖？！哇，棉鞋！”李小紅驚訝地喊。“我隻看見過曾家的那個女孩子穿過，在院子裏堆雪人。”李小紅羨慕地說。

“我奶奶買的。”兩人炫耀地說。“我家裏還有火盆呢。以前爹娘冬天就窩在家裏，今年奶奶每天都叫他們砍柴，燒炭。說冬天不要凍著。他們還不願意。奶奶就說，砍的柴賣一部分，得的錢給他們，他們就去砍了。”田秀秀笑出了聲。

農民們忙了三個季度，好不容易休息了，確實不願動。孫瀾怕冷，可不願意冬天凍著，更不能接受冬天沒火烤。三個兒子隻好去砍柴。

“哎呀，我爹娘賺的錢都是我奶奶爺爺的。他們每天都去打獵，有時候打到兔子就不賣，給奶奶吃。”李小紅說。

就在三人說話的功夫，冷氣透著牆縫進來。三人打了個哆嗦。田秀雪建議道：“我們去我奶奶那吧。廚房有火盆，我們再上樓拿點炭就就可以了。”

“可以嗎？”李小紅遲疑著。以前大家都一樣門都不想出，去別人家裏也不會更舒服。但現在…

“走吧，我奶不管那些，我爹娘也不敢說我們。我烤雞蛋給你吃，不過你隻能吃一點，奶說了很久不吃，吃多了會拉肚子。”

“哦。”李小紅懵懵懂懂的。“走吧走吧。”李小紅說，她的幻想實現了，反正晚飯還有很久，可以去。

李小紅身上披著田秀秀的衣服，感覺很溫暖。到了廚房，田秀雪陪她說話，田秀秀上樓拿炭。樓上五個男孩正在玩石頭剪刀布。

“炭來了。”田秀秀帶來一盆炭和一個雞蛋，三個紅薯。李小紅已經烤得身上很暖和了。

“我給你講恐怖一點的故事好不好？”雖然是問句，但田秀雪說完就開講了。

“從前有個小孩子，過得很苦很苦，幾乎要餓死，凍死了。有個人救了她，給她吃雞蛋。結果她吃完了，上吐下瀉。救命恩人覺得她沒福氣，給了他一串錢就送他出去了。

小孩子拿錢不會用。拉了肚子的他用錢買了衣服褲子鞋子，等他餓的時候想買吃的發現自己沒錢，隻好賣衣服。

後來呢，這個小孩子，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這回沒有好心人了，他活活餓死了，唯一的鞋子被人扒走了自己穿走了。”

“哇，好嚇人啊！”李小紅果然被嚇到了。“你怎麽想到的。”李小紅問。

“是奶奶說的。”田秀秀拆台。“奶奶還說了其他很多故事，我和小雪一人講一個給你聽。”田秀雪說。

沒白養，孫瀾想，她默默地退出了廚房，打消了吃早飯的心思。反正空間裏還有十幾個熱乎的紅薯和玉米。

昨天撿的肯定是金子，之前為孩子們花的錢肯定能補回來。孫瀾拿了塊麻布開始擦泥土。

“我感覺奶奶變了，奶奶好好啊。寶來他們也覺得奶奶很好，他們還說奶奶以前節儉是對的，不然現在也不能這麽舒服了。”田秀秀說。

“不對，你錯了。奶奶節儉不是為了我們，我們以後是要嫁出去的。也不是為了寶來娶婆娘，奶說那是大伯的事。”田秀雪看得更清楚。

“那天以前節儉是為什麽？好玩嗎？肯定不好玩，每年過冬天，我都要凍死了，我娘每天醒來都要看我死了沒。她說我有個姐姐就是兩歲的時候凍死了。”李小紅奇怪地問。

“嗯，這個，嗯，奶奶為什麽變，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去問？”田秀秀提議。

“是啊，去問。上次寶來問奶奶彩虹為什麽是彩色的，奶奶沒生氣。還用鏡子，水桶做給他看。”田秀雪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