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秀看著遠去的哥哥說：“以前都是用草或者竹片，現在分清楚溪荷縣人和外人靠的就是這個衛生紙。”
“是啊，讀書識字也便宜。奶奶真的是一心為了別人。”田秀雪佩服不已，她夫君更是盛讚孫瀾。
孫瀾喜滋滋，被誇得找不著北。她大嘴巴地說：“我就是這樣偉大的人，不僅是這些呢，我還讓縣裏的孩子讀書了，將來都得幫我。”
田寶財問：“剛剛那個狂妄的小子隻打一頓就夠了？奶奶。”
孫瀾想了想，樂了：“你們好好笑，我那是假生氣。他說的，我一點都不覺得有錯。
再說，讀幾年書，就這麽狂的書生也不多。他或許真的有什麽本事，寶財你去結交一下。
就給他十兩銀子，問他怎麽才能讓我們溪荷縣縣的好農具推廣出去，又或者讓我的開荒隊怎麽才能出去賺錢。”
“他不冒犯您？可是他語氣也很不客氣啊，而且您讓人打她了呀？” 田秀秀很驚訝。
“我是覺得年輕人太狂了，說明沒遇到什麽挫折。我讓他幹的事情要是失敗了，那都是很大的挫折。
先來個小挫折讓他適應一下，也不為過。”孫瀾很心虛地說。眾人嘩然，都覺得不能理解。
不理解歸不理解，田寶財還是答應下來，要去結交他跟他說這件事。還誇了一頓自己奶奶。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很狂。我聽說有幾個被官府征兵去了，回來就感覺自己比被強征去服徭役的兄弟強。
還跟自己的兄弟講自己去當兵幹的一些醃臢事，那是很不要臉，兄弟不翻臉了。”母親說。
女兒似乎覺得母親說的事情跟現在的事情與現在說的無關，於是補充道：“因為這個他們還罵老太太您呢。
說您虛偽，弄什麽學堂弄什麽讀書工程都是假的，沒有用。還怪你幫大家掃盲，讓他們幾個成為了文盲。”
這話勾起了孫瀾的回憶，她生氣地說：“當兵的可沒幾個好人，在我以前逃難的時候，那兵呐就跟匪沒什麽區別。
一樣要給錢，一樣要打人。女人在他們眼裏就不是人，還好我當時把自己扮醜了，又邋邋遢遢的。
這樣說來，那讀書工程還反而要堅持下去了。整個溪荷縣都讀了書，這是好事啊。
就像江南那邊，整個郡都是有錢的，更別說一個縣了。咱們把文氣給培養出來也不錯。”
田寶財也講了自己回來路上的一個小故事。他慢吞吞地，急得眾人都催他，那對母女也盯著他。
話說那是一個下雨天，我和幾位同鄉坐著一輛馬車。下起雨來了，我們出來沒有地方住。
一路找到了小路的一個小村莊去借住。那對夫婦有好幾個孩子，男孩女孩都有，好像有兩個男孩，三個女孩。
看到我們很熱情，就把我迎進來了。我說要給錢，他還不收，同我們倆熱情地交談起來。
我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個男人是很明顯的文盲，但是在他的話語中是非常推崇我們讀書人的。
大家都是男人，雖然我們讀書，但是呢我們這樣配合他。倒也沒有發生什麽很尷尬的事情，然後就到了吃晚飯。
那夥食是真難吃，真不敢相信現在還有人吃糠。當然那不是給我們吃的，是他的幾個女兒吃的。
我們吃的都是米飯，就是不怎麽好，有一個雞蛋做的菜，很鹹。到了入睡的時候，那個男人把我還有我那個同鄉拉到外邊。
“小兄弟，你們是讀書人，將來肯定有出息。我老婆一直想發家致富，你們幫我生個會讀書的兒子吧。”男人哀求道。
我一直保持沉默，我還記得自己當時驚訝得都快要說出話了，我就看著他雙手合十在那裏求我同鄉。
同鄉明顯有些心動，但是因為他家隻有一個屋子，而且我又在旁邊，所以他猶豫了一會兒沒有答應。
男人很失望地進去了，第二天一早很早就把我們叫醒。他坐在床邊對我的同鄉說：
“聽說你們讀書人都有什麽書童，在身邊伺候。我大兒子十歲了，要不你把他帶去當書童吧。”
“他不需要什麽書童，許多讀書人都是假借書童之名行苟且之事，有朋友就夠了。”我很不高興地說。
“什麽苟且之事，他給老爺當奴才，養活自己就很好了。掙口飯吃就是被上了，又有什麽的。”男人說著惡臭的話。
我覺得男人雖然可惡，思想偏了，但是他的兒女卻是無辜的。然後呢，我一想這裏離溪荷縣還挺近的，於是我建議他：
“要不你搬去溪荷縣吧，那你正在發展欣欣向榮，你隻要肯去賣力氣，還是能吃飽飯的。
若是你隻會種田，我奶奶是大地主，我也可以讓你去當她的佃戶，養家糊口是沒有問題的。”
“我隻會種田。”男人的話被打斷，他的臉青白了一陣，強顏歡笑地說：“我們有自家的幾畝地，再租種地主老爺家的幾畝地，已經夠生活了。
家裏還養了幾隻雞，還和同村村民共養了一隻豬，生活的很好，不用跑到外麵去。”
“可是溪荷縣真的很好，有我奶奶在 誰敢欺負外鄉人啊？隻要肯努力，都能在那裏生活的好。”我繼續勸說。
男人生氣了：“我們就是不想努力呀，你以為我讓你上我媳婦給我生孩子是為了我自己呀？
讀書人的種子，自然是更值錢的。有幾個生不了的親戚都想要呢？”男人扛著鋤頭下地去了。
草地上沉默了一陣。
“好惡心呐，這就是全部了嗎？”雖然惡心，但是田秀秀聽得意猶未盡。 “對，說完了。” 田寶財點頭。
“不過我在和他的對話中知道了他以前當過兵，去邊關打過仗，如果他說的沒錯，他還砍下過敵人的頭顱。”田寶財說。
“然後呢？”孫瀾心想這也算是英雄了吧，所以後來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我也奇怪，不過他跟我說了很多，我覺得我大概能解釋他的想法。他當兵運氣比較好。
砍下來的敵人的頭顱，讓他很了很多銀子，但也幾次進出鬼門關。於是他得了錢就大手大腳的花掉。
他心想能享受一日就享受一日，沒想到自己能夠活著回來。這是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回家討了個媳婦，過日子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要錢呐。他還是大手大腳的，沒多久就撐不住了。
這個村子大家都是種地的農民，但是偶爾也會在路邊給過路的客商來點服務。
最初他們家離路邊近，都是提供場所的地方。後來他就也讓他媳婦幹，也可以說是逼他媳婦幹。
日子就這樣過下來了，後來就打起了我們的主意。田寶財很無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些士卒不會都是這樣吧？活著回來的都大手大腳，滿嘴髒話，看不起女人？”孫瀾問。
田寶財豎起大拇指：“您說的真對呀，我知道總的來說就是這麽個意思。”
“不說那個人了，惡心死人了。咱們談談讀書的事吧，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王大丫建議道。
那個故事實在是太惡心人了，大家都同意了大丫的說法。沒想到最先開口的竟然是女兒。
“老太太的讀書工程，真的是很好呢。我雖然沒有再繼續讀書，但我將來有兒女也要讓他們讀書。”女兒讚道。
“肯定是老太太搞這些東西呢，得了福報。所以現在您的孫子要去當官了吧？聽說是中了進士。”母親說。
“哪裏哪裏。”孫瀾擺手道。這就是自己要做的啊，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
“小生確實要去上任。”田寶財對那人說。“是當萬英郡首府裏的一個小官，不足掛齒。”他繼續說。
“那，寶財你是管什麽的，有前途嗎？萬英郡？這裏有大人的手筆嗎？”孫瀾問。
“管書籍的，我喜歡。我很愛書，前途倒是一般，除非做出大政績。
沒有大人的手筆。聖人和大人不對付，自然是要隱瞞的。是上天讓我和黃月姑娘要在一起的。”田寶財說。
田寶來去洗了手，笑話田寶財：“還黃月姑娘，飛鴿傳書很久了吧，什麽時候吃喜酒啊？”
田寶財瞪了哥哥一眼：“不要這麽孟浪，小心女孩子不喜歡你。是吧，秦安。”
“不是。寶來哥哥，你去烤魚吧，你烤魚最厲害了。”秦安看著一旁柳條筐裏的魚流口水。
“哈哈。我以前可不會烤魚，我什麽都不會。好在搞了土地，有幾次嚐試在裏麵養魚，就吃了幾次，就發現我烤魚很厲害。
你有口福了。你們幾個女孩子要不要，我多做點。奶奶要不要？妹妹要不要。” 田寶來一邊笑，一邊開始用自己的方法開始烤。
幾個小女孩圍著他，看他烤魚。孫瀾興致缺缺。這裏的東西都不太吸引她，她想看動漫，看小說。
“小秦安，你過來一下。”孫瀾把人叫過來。“你喜歡畫畫嗎？我叫你一種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