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這是真的。直到皇城入了冬，田家都沒能和新任皇帝搭上話。廉租房這個好主意暫時擱置，田寶根是靠倒賣南北的糧食賺錢的。
十月份，大雪紛飛。在皇城裏麵，沒人燒木柴。空間狹小，一分土地一分錢，再窮的人也是燒炭。
那最窮的人呢？早餓死了，凍死了。窮人沒資格活在皇城。
孫瀾在家躺著，正數錢呢。她躺在炕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銀票，銀子，銅錢就擺在眼前數。
王晴出去了，她和她孫女也睡在這炕上。睡的另一頭。能大家都好過，孫瀾也不願看到人凍著。
數好錢，一共是三千一百兩加幾十個銅錢。
這裏麵不單是分成的錢，還有孫瀾自己賺的錢。早些日子，剛來的時候，不能賺到錢，孫瀾很著急。
雖然雞蛋不在一個籃子裏，但是孫瀾還是擔心。她騙人說自己能和菩薩溝通，但很少騙人。
為了賺錢，孫瀾就開始有意識地讓護衛和王晴等人去收集周圍人的信息。過了一個月，才算搞定。
那麽就可以開始騙人了。孫瀾確實有神通，又有信息差，短時間就大量進賬。錢賺多了，名聲就大了。
王長也被吸引來了。他早知道孫瀾來了，但他一直不得空來。而且他也沒有把神婆和孫瀾聯係在一起，因此夢想破滅。
孫瀾是什麽人啊，絕對地反對鬼神。那肯定是為了錢才幹這種事的，神通都是假的。
孫瀾聽著他的埋怨，也不道破。互相寒暄幾句，又留他吃飯。飯桌上說，希望他和皇上說說廉租房的事。
王長那是人精啊，當場答應，飯桌上氣氛很好。可是直到現在，他也沒再來，這件事一直沒幹成。
孫瀾一邊數錢，一邊心裏罵人，更別說一想到那些護衛還得去服勞役，明明有十幾個，現在隻有不到十個在身邊。
雖然孫瀾能明白徭役的存在，但是呢，一想到徭役，她還是會感到惡心。真的是太影響生活質量了，田家人不得不自己幹活了，哪有一點大家的風範呀？
孫瀾本就不願幹活，其他人幹的活就更多了。除了人在皇城，日子好像比從前還差了。
更別說她想讓劉許把蒸汽機給弄出來。聽說那人弄蒸汽機都把一個商人搞破產了，劉許搞這個也是花了很多錢，還什麽成果都沒有。
田家這麽大的家業，還是要有人看守的。留在家中的護衛，抽出兩人在門裏麵建了個小小的崗亭，在裏麵看門。
聽到外麵有人敲門，嘴裏還說：“我是王長，來見老太太。”於是從門上的縫裏往外看，確實是。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於是就開了門。好一番巴結，好一番諂媚，才把他指引到孫瀾的房間去。
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沒報名字，這肯定是熟人。孫瀾快速的把錢收進空間，一邊說：“來了。”一邊開門看。
竟是許久不見的王長，身後跟著他的幹兒子。
孫瀾頓時就埋怨起來了：“喲，叫你辦的事沒辦好，還敢來呀，快點進來坐，屋裏暖和。”
王長帶著他的幹兒子找地方坐下了，王長喝了口幹兒子遞來吧桌邊的熱茶，笑道：“沒有完成您的事，那怎麽敢來？既來了，那就是做好了。
孫瀾驚喜：“這件事你都能辦成？你走後我也仔細思量了，這件事確實難辦。皇上新接手這個這麽大的地方，肯定有很多大事要辦。
這件事雖然重要，但也不至於讓他來管。是我為難你了，你不要記掛這件事，在宮裏好好混，才是真的。”
“我真辦好了王長放下茶，對深厚的幹兒子說，你來說說情況吧！
小太監上前一步說：“這件事，我們確實辦好了。皇上前些日子確實也要辦大事，但近期朝政比較穩定。
您提的廉租房的主意對緩解官民矛盾很有用，皇帝聽了覺得很不錯。他想起你們田家來了，準備明年來微服私訪。
他想與您談談心，您早點做準備吧！這可是福氣啊！不能泄露給其他人知道，也不能不莊重。”
孫瀾被嚇到了，她對皇帝其實是葉公好龍的態度。皇帝要來見她，盡管是以前認識的較為親密的永樂王，她也還是有點招架不住。
更別說既不能泄露給其他人知道，又不能不莊重，這要求實在有點太難了。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
隻有窗外的雪花還在飄，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季，日子也就這樣過吧。
“我可以說他是我的貴客嗎？家裏隻有這麽不到十個護衛，應該不夠吧，得把以前遣散的那些人再招過來吧！
到時候把他當做貴客迎接，應該可以吧？孫瀾提議道。
“應當是可行的，咱們是和皇帝認識的，他知道你家的情況，隻要態度是好的就行。”王長說。
那可以放鬆下來了，孫瀾又去端出藏起來的瓜果和瓜子花生。現在這季節瓜果可是很難得的。
王長拿了一個，他的幹兒子，倒是隻抓了一把瓜子花生。孫瀾也不勸，自己也拿了一個吃。
兩人一邊吃一邊開始閑聊。孫瀾問：“聽說最近外敵進犯，邊關死了很多人。
又聽說個個郡縣不是水災就是旱災，要不就是蝗災。還有人說這個王朝命數已盡，是真的嗎？”
她覺得王長在宮中，這些事情，他多半知道是真的假的。但王長隻是微笑，也不說話。
孫瀾催了幾遍，王長才說：“對，沒錯，這些都是真的，不過程度並不重。
邊關來犯，但是將士們也勇猛。募兵製提高了士兵的待遇，士兵都很拚命，一時是打不到皇城來的。
不過邊關的百姓可能要遭殃了，至於災水災旱災，其實是年年都有的，老天賞飯吃嘛。
這次隻是災情集中了一些，或者被人誇大了，你不必在意，我也不必在意，總歸還是要死一些人才能平複的。”
孫瀾一想到死了那麽多人就傷心，她問：“為什麽有了這些災害就一定要死人呢？
如果糧食足夠，不就不會死人了嗎？至於外敵，如果士兵能夠作戰勇猛，有士氣，那麽我們也不會失敗呀？”
王長搖頭：“說起來容易啊，但也隻能說說。大家誰不是這麽想的呢？
這幾千年來靠天吃飯，死了多少人？不過是日子好過了，人命更值錢了而已，以前誰在乎呢？”
孫瀾心想要是田寶來能夠早點成功就好了。搞水利那是國家應該的，也是一些基礎的手段。
改變種子才是正道，最厲害的道。
孫瀾向王長詢問孫子的事：“你知道寶財是怎麽回事嗎？我和他住的近，都在這皇城。
以前有什麽事他都會和我說，這十天休沐一次，反而很少和我說了。他最近似乎在憂慮什麽。”
王長淺笑：“當官的還能憂慮什麽呢？肯定是他那裏出了災。要我說在這皇城出的災肯定不是什麽水災旱災八成是蝗災。”
孫瀾是知道蝗蟲的厲害的。蝗蟲過境片草不留，該怎麽辦呢？而且豈不是糧食要漲價了？寶根肯定會少賺錢，甚至可能沒了生意，了不得這是大事。
孫瀾開始除蝗蟲的主意，不靠譜的主意，想了幾個，忽然想到寶財給自己的一封信。裏麵似乎就提到了蝗災，隻是自己當時沒有好好認真地看。
孫瀾在那裏想除蝗蟲的主意，王長在另外一邊也能看得出來。他說：“自古以來就有兩種方法，用的最多一種是撲殺法，一種是火燒法。”
“那還等什麽，直接上火燒啊！”孫瀾心急地說。
“燒蝗蟲是有講究的，在蝗蟲最開始產生地方用火燒。路過的蝗蟲，用撲殺法。因為火燒法雖然快，但是會留下隱患。
且火燒法操作不易，不但需要大量篝火，還需要挖坑掩埋，是很注意官員的組織能力的。
隻有那些有威望的官員，才能更好的辦成，稍有不好就功敗垂成。”王長說。
孫瀾急得直撓頭：“你說了這麽多，我還是覺得火燒法最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這個蝗災給解決，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王長鼓掌大笑：“說的好，確實是這樣子。火燒雖然會造成一些損失，但是能夠把蝗災給除掉。
這是一種代價小，收益大的行為，但是有些貪官他就不願意啊。我向皇帝提議火燒蝗蟲受到了一些阻撓，回去我還會這樣對他說的。”
“謝謝謝謝。你在這裏吃飯嗎？不用伺候皇上嗎？王晴還沒回來，估計今天買的菜比較好。”孫瀾起身問。
王長也起身向門外走說：“我要回去了。”他幹兒子說：“皇上身邊是一刻也離不得我父親呀，改日吧。”
目送著他們出門，孫瀾也算是把麻煩事擺在明麵上，又都一一解決了，心情暢快。
不過皇帝將會來，他還是從前的永樂王嗎？還是變了一個人呢？隨機應變吧！
孫瀾提筆寫信給孫子寶財，又往裏麵夾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估計火燒蝗蟲要的花費應該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