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無意中看的,再說了,她也隻是掃了一眼,飛兒不太記得,很努力得讓自己回憶那天看到絲帕上的文字,不太確定地說:“大部分都是漢唐的詩詞,就是以前小姐練字的那幾首,小姐也知道,那些詩詞都是才子佳人用來表達思念,愛慕,愛戀的意思,字跡也核實過了,的確是她們兩個人的字跡,沒得懷疑。”

放下茶杯,托著腮,戀兒微微皺眉,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她很疑惑,喃喃自語:“可是,我記得,金師傅說過,小扇子很聰明,很懂事,是個可造之材,但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他沒受多少教育,喜歡練武,不偏讀書,怎麽會如此浪漫寫情書呢?”

之前,她的確是教導過滿兒這些詩詞,引導她情感之事,這丫頭小孩子心性,一味愛玩,愛吃,有一日,她受李老將軍的委托,所以才會刻意**滿兒,從小女孩像女人過度,畢竟入宮為妃,最大的恩寵就是皇上的寵信和寵愛。

飛兒說,情書都是漢唐的詩詞,是她常寫的那一些,而這些詩詞,是她曾經教導滿兒的,她哄著她學習,滿兒很聽話,會寫,會背,可是,她一向不喜歡這些東西的,怎麽會想到用這個表達思慕之情?對象竟然還是一個不太懂詩詞的武將?

越想越覺得奇怪,眼前,閃過滿兒純真的目光,滿兒不會說謊的,那日,她問話的時候,她的目光直視,不偏不倚,不躲不避,坦率而澄淨,戀突然兒有些厭惡至極,方才竟然會有那樣的想法,太對不起滿兒的信任了。

“唉,奴婢記得,其中兩句,看著令人很感動呢?”美好的詩詞總是讓人難忘,讓人無限遐思,飛兒溫柔地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小姐,用在此刻你和皇上身上,倒是很符合呢。”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飛兒,你說這也是滿兒的情書之一嗎?”拉著飛兒的手,戀兒兩眼放光,看到她點頭,不禁燦爛的笑起來,“飛兒,事情有轉機了,看來,果真是有人陷害滿兒,這一次,我一定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鳳藻宮。

東西兩宮太後坐在上座,一臉威嚴,神情凝重,眼神銳利,顏貴妃和婉貴妃一左一右,坐在下麵的兩側,滿兒跪在廳中央,滿臉惶恐,淚流滿麵,渾身顫抖著,戀兒蹲在她身邊,緊緊擁她入懷,溫柔地安撫著她慌亂不安的情緒。

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縱使她有千百能力,萬般證據,縱使她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對於滿兒而言也都是徒勞無功了,本想著將證據確定的完美無缺,不給敵人反咬一口的機會,更是為了一舉拿下背後的設局者,她知道滿兒無辜,也暫時按兵不動,隻為更多的證據,更好地部署。

沒料到,處置來得這麽快,一聽到消息,她和飛兒一就路狂奔趕到刑司房,剛進入地牢,一眼就看到白綾高掛,滿兒滿臉通紅,青勁畢露,眼神散淡,迷茫,她拚死掙紮的樣子,

嚇得戀兒目瞪口呆,渾身發抖。

她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情急之下,她隻好拿起旁邊侍衛的長劍,往上用力一扔,白綾斷裂,滿兒整個身子跌落下來,飛兒一把接住,滾落在地,看到她倆相安無事,沒有受傷,她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昏厥過去。

“墨戀兒,顏貴妃乃是請了哀家的懿旨,賜死滿妃,以正宮紀,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放肆,你闖入刑司房,將滿妃救出來,是不將哀家的懿旨放在眼裏嗎?”啪的一聲,上官櫻高高在上,俯視著下麵的人,語氣淩厲,眼神凜然。

不等戀兒回答,顏綠蘿起身,微微一福,輕聲說:“臣妾謹遵太後懿旨,送滿妃上路,戀兒闖入救滿妃,臣妾不想她因姐妹情深而失去理智,失了規矩,所以,極力阻止,本想盡快完成任務,以平後宮眾人非議,無奈,她拿出皇上的金牌令箭,臣妾隻得作罷,臣妾辦事不力,請太後責罰!”

緊跟著,金婉兒慌忙起身,急切地解釋:“太後娘娘,其中定有隱情,戀兒不是那般魯莽衝動之人,她與滿妃雖姐妹情深,但更忠於皇上,忠於漢唐,她事事為皇上考慮,為皇上周全,否則,皇上不會如此寵愛她,重用她,還請太後明鑒!”

怒火攻心,夏青瑤突然感染風寒,輕輕咳嗽了好一陣,聲音有些沙啞:“姐姐,宮裏出了這種事情,所牽扯之人又是滿兒,哀家也很痛心,之前,戀兒也曾跟哀家求情,哀家本著宮規不可違,一口拒絕,她是懂得分寸的孩子,向來又是顧全大局的人,今日這般行事,可能真的有隱情,咱們不妨聽聽,再作打算。”

四目相對,上官櫻微微頷首,看著墨戀兒,說:“也好,戀兒,你是皇上最寵愛的人,哀家也不希望處罰錯了,讓皇上傷心。再說了,你手持皇上的金牌令箭,縱使有錯,哀家也不好動你,隻能等皇上回來再說。”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得到皇上賞賜的金牌令箭,權力之大,無人可動,金牌賞賜,這還是本朝第一例,看來,皇上走之前就已經全部部署好,明著安排的已是妥妥當當,暗地裏也是如此周全,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恐怕是在座所有人的心思,除了金婉兒,微變的神色,流轉的目光,雖然隻是轉瞬即逝,隱藏的很好,可是,墨戀兒依舊將所有人的眼光和情緒盡收眼底,她麵無表情,但卻鎮定自若,波瀾不驚。

輕輕拍拍滿兒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感覺懷中的她不再那麽劇烈的顫抖,看到她稍稍安靜了一會,戀兒站起來,看著兩宮太後,沉聲道:“太後如此說,奴婢真的擔當不起,皇上吏治嚴明,獎罰分明,絕非是偏私之人。今日,若是戀兒真的有錯,皇上即便是再寵愛,也會懲罰,早前,奴婢不就親身經曆過嗎?”

停頓了一會,她從懷中拿出金牌令箭,半舉著,淡淡一笑:“皇上突然離宮,情非得已,但是,仍心係社稷,擔憂朝堂及後宮的安危。皇上

之所以會賜給奴婢金牌令箭,不過是以防萬一,若是碰到兩位太後和貴妃都無法出麵處理的事情,奴婢可以從中協助,萬一要是有什麽危險,奴婢也可以調動三軍護駕,僅此而已,絕無旁的用心。”

眾人的眼紅和嫉妒,聰明如她,豈會不知?金牌令箭的殊榮和貴重,唐昊陽離宮時,說的很清楚,若非是情非得已,戀兒絕不會拿出金牌令箭,遭人非議和側目,也給自己帶來關注和記恨,還要費盡口舌去解釋。

明知她們不會相信,但是,她還是不得不說,麵上的事情要做到位,戀兒微微回頭,看到滿兒顫抖的身體,猶如驚弓之鳥,倦容清瘦,神色憔悴,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小花,她恐懼的眼中卻流露著對自己無限的信任。

緊握著雙拳,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戀兒直麵對著上官櫻,語氣清淡而誠懇:“滿妃出事之後,奴婢聆聽過兩宮太後以及兩位貴妃的教誨,妃嬪私通乃是重罪,不可輕饒,奴婢豈會不知?今日,奴婢亮出金牌,並非是想要用此救滿妃一命,她清白無辜,何須奴婢相救?隻不過是希望能給與奴婢一個機會,還滿妃一個清白而已!”

嘴角微揚,峨眉輕挑,上官櫻冷冷地說:“清白無辜?那麽多人親眼看過,衣不蔽體,躺在一起,這叫清白?在她宮裏搜到私相授受的情信,全是她們的字跡,平日裏朝夕相處,談天說笑,情非尋常,這叫無辜?證據如此確鑿,若是你執意認為她清白無辜,如何讓人信服?如何服眾?”

上官櫻真的動怒,真的發威,氣場超級強,眼神淩厲,氣勢逼人,即使是墨戀兒,心裏也有些發慌,但因為珠璣在握,成竹在胸,她還算勉強能應付,不至於失禮:“太後娘娘,表麵上看的確是如此,證據確鑿,罪該萬死,可是,娘娘,您不覺得整件事情太過完美無缺?太過天衣無縫嗎?環環相扣,毫無縫隙,令滿妃毫無回旋的餘地,布局如此縝密,如此周全,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陷害!”

“在後宮,若是做這等事情,可不就是要精心部署,遮人耳目,否則,一旦被發現,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兩位貴妃仔細調查,用心盤問,查出真相,現在,你這麽說,那就是在懷疑兩位貴妃的辦事能力。”上官櫻咄咄逼人,表情不怒自威,銳利的眼神像是刀一般!

微微搖頭,戀兒微笑著否認,溫柔而又十分輕聲地解釋:“太後娘娘,戀兒並非這個意思,兩位貴妃的能力和本事不容置喙,但是,奴婢確實有證據可以證明滿妃娘娘是無辜的,是遭人設計陷害。”

不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題,戀兒走到顏貴妃麵前,輕聲問:“敢問貴妃娘娘,當日,是丫鬟無意撞破滿妃與侍衛同睡一張床,驚慌之下尖叫,引起宮中下人趕去,都目睹了這一場景,你和婉貴妃下令搜宮,搜到她們互相傳授的情信,審問她宮裏的下人,大家都說她們相談甚歡,朝夕相處,感情甚篤,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