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一盞茶兩盞茶的時間過去,桌上茶盅已經讓下人換了幾次水。
林以軒麵色鐵青,總算知道他們的下馬威在哪裏,逮著一個上茶的小丫鬟:“你們主子呢?”
小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討饒,哭的好像林以軒把她怎麽了:“奴婢也不知道,求九公子開恩,奴婢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奴婢真的不知道......”
“閉嘴!”林以軒此時已然氣急,新姑爺第一次上嶽家,丫鬟卻鬧上這一出,雖然並不是什麽大事,麵子上總歸不好看,以後少不得要被旁人拿出來說嘴。
林以軒眉宇間閃過一抹陰霾,狠狠道:“隻要我娘是林三夫人,就有權利收拾你,有本事,你再哭給我看看。”
黎耀楠恍然記得,眼前這一幕好熟悉,仔細回想了一下,春香爬床的時候可不就是這樣嗎?自己還沒咋滴呢,那箱便哭的先把罪名按上去,侯府的待客之道真稀奇。
小丫鬟立時不敢哭了,反而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身子。
林以軒麵色一冷:“說,我娘怎麽了?”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小丫鬟惴惴地說道,腦袋埋得更低。
林以軒相信她就鬼了,心中怒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來。
“以軒!”黎耀楠淡淡地喚住他,轉頭看向門外,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了過來。
林以軒麵無表情,很快恢複冷靜,他知道自己剛才衝動了,但他心裏恨,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看見熟悉的景致,心裏的恨意莫名湧上心頭,若不是為了母親,景陽侯府他連一刻也不想多待!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九弟啊,幹嘛為難一個小丫鬟,嘖嘖,真可憐,哭的眼都紅了。”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了過來,一位年約雙十的年輕公子,在幾個丫鬟的擁簇用走了進來。
“這位便是九弟夫吧,景陽侯府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能登門的地方。”林誌涵居高臨下的說道,嘴上雖然帶著笑,眼中的輕蔑顯而易見,揮了揮手,周圍的下人全部退去。
還不等林以軒發火,黎耀楠點點頭,讚同道:“阿貓阿狗確實不能登門。”
林誌涵愣了一下,覺得這人有毛病,林以軒心念一轉,旋即卻笑了起來,黎耀楠說的是事實,林誌涵又沒指名道姓,難不成他們還對號入座,阿貓阿狗也能上門,景陽侯府成什麽地方了。
看見林以軒笑了,林誌涵很快反映過來,氣得臉都紅了,然而這話是他開的頭,卻不好進行指責,況且黎耀楠也沒指名道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也妄想高攀我侯府,這裏不歡迎你們,請吧。”
黎耀楠麵不改色,自然不會那麽快走,還沒打聽到林母的消息,淡淡一笑說道:“原來哥婿不許登門,小生受教,改日定會研究一番,謹記景陽侯府各項規矩。”
“你......。”林誌涵氣結,麵色冷了下來,瞅了林以軒一眼,譏諷道:“你當他是一個什麽好東西,與人私奔的賤人,汙了我侯府的名聲,竟然還敢再回來。”
黎耀楠隻當沒聽見,始終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林以軒一臉漠然,不可否認,看見黎耀楠的態度,讓他心裏一鬆,回答的也更加有底氣:“五哥莫要說錯話,以軒清清白白,哪容得你汙蔑,有本事你在大伯麵前說。”
林誌涵噎得難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這話他哪敢外傳,長輩知道還不打死他,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九弟竟如此不要臉,仗著侯府顧忌名聲,硬是顛倒黑白。
林誌涵本想扭頭就走,區區一個被逐雙兒,又何須他費心思,若不是想來看笑話,自己連正眼也會不瞧他,隻是想了想,眼珠子突然一轉,林誌涵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你想知道夫人的消息?”
林以軒瞳孔一縮,冷冷注視他。
林誌涵得意挑眉,笑得幸災樂禍:“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這個侯府除了我,沒人會來北苑,你也不要指望爹會見你。”
林以軒沉默,心知他說的是事實,隻是讓他求人絕無可能,不屑道:“你算個什麽玩意,有我大哥在一天,你便永無出頭之日,你跟周姨娘一樣下賤。”
“我呸!你還真當自己是侯府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娘如今掌管三房大權,你算哪根蔥?”林誌涵破口大罵,林以軒心中一緊,母親果然出事了,輕蔑道:“少在那胡說八道,侯府規矩森嚴,若讓姨娘掌權,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三夫人現在廟裏......你套我話。”林誌涵又驚又怒,狠狠瞪著林以軒。
“你是私自過來的吧,若是讓大伯知道......”林以軒不緊不慢地說道,尾音微微上挑,透出三分威脅與七分淩厲!
“你......”林誌涵瞪大眼睛,手指著林以軒說不出話來,心中驚疑萬分,他怎會猜到大伯的吩咐,祖父曾放出話來,林家沒那個子孫,隻是這事不易外傳,隻晾著就好,想必今日以後,他們也不會再次登門。
“我娘為什麽會去廟裏?”林以軒眼中威脅昭然,冷冷道:“你若是不說也可以,哥婿被舅哥兒打出府,我想大家都喜歡聽。”
黎耀楠聞言,隻差點沒噴笑出聲,他的小夫郎何時也學會這般無賴,竟然還無中生有!
“你......”林誌涵麵色一會兒青一會白,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今日他便不該來看笑話,此時竟有一種進退不得的感覺。
“你什麽你,不信你就試試看。”林以軒連消帶打,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
林誌涵怒不可遏:“你竟敢至侯府的名聲於不顧。”
林以軒冷冷一笑:“關我什麽事。”
“這裏是景陽侯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林誌涵氣急敗壞,心裏迅速思索對策。
林以軒又哪會不知他的想法,一句話便把他給堵住了:“我沒撒野,我隻是跟你講道理,有本事你就喊人來,你說我兩誰更慘,我可是嫁出去的哥兒。”
林誌涵一聽,整個人瞬間蔫了下來,確實,無論鬧出什麽事,他都討不了好,更何況他在家中也不是那麽有地位,恨恨地看著林以軒,帶著幾分報複的快感,很痛快地說道:“母親前段日子收拾奴才,周旺家一狀告到祖母跟前,咱們侯府是仁善之家,哪容得苛待下人的主母,並且容姨娘孩子沒了,母親房裏找到紅花,人證物證俱在,兩罪並罰,祖母讓母親去廟裏休養......”頓了頓,林誌涵接著說道:“祖母沒說母親什麽時候能回來。”
林以軒氣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睛裏閃著無法遏製的怒火。
“不關我的事。”林誌涵驚的急忙退後:“母親自己倒黴,被抓了個現行,這次我娘可沒參與。”
林以軒疾言厲色:“姨娘是哪門子的娘,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你敢!”林誌涵站得遠遠的反駁了一句,連滾帶爬跑出屋子,帶著一幹下人趕緊離開,心裏隻覺得晦氣,一年多時間不見,小九竟然如此牙尖嘴利,變得簡直認不出來。
知道想知道的事情,兩人也沒久留,景陽侯府今日明顯是個下馬威,還是慢火煎熬的那種,一日兩日雖看不出成效,但若日久天長......
黎耀楠冷笑,外人眼中,他和夫郎在侯府待了很久才出來,以後若不登門拜訪,景陽侯府不會有錯,隻能是他黎耀楠失禮,作為哥婿,竟連嶽家也不登門,誰又會想得到,其實他們吃了閉門羹。
侯府的手段比黎府高杆,若不是有五少爺出來攪局,今日他們恐怕會白跑一趟。
並且,那小丫鬟又哭又鬧,讓他不得不多想,無論他們在侯府發生什麽事,主子都沒見到,景陽侯府理所當然可以推得幹幹淨淨。
嗬,果然不愧是高門大戶,隻穩穩立著不動,便讓他們無計可施,他總不能對外宣揚,景陽侯府其實避不見麵,且不說他人言輕微,就算傳出去了又怎樣,人隻會說他不懂事,奴才不聽話,他們可以找,可以問,沒見到景陽侯府的主子,以後便不登門,這是哪門子道理,難道奴才的過錯,還能怪在主子身上,更何況他還是晚輩,簡簡單單一招,害人於無形。
林以軒一直到坐上馬車,整張臉都陰惻惻的,心裏有對母親的擔心,也有自責,母親若不是為了處理周家,想必也不會惹出這麽大麻煩,真真一群好奴才,竟然在母親房中,都能搜出紅花來,林誌涵的話,林以軒沒有絲毫懷疑,母親肯定是被算計了,隻是算計她的人是誰,目前他心裏還拿不準。
“好了,別擔心,知道母親在哪,明天我們去看看,別在垮著臉了。”黎耀楠捏了下他的臉蛋,說話逗他開心。
林以軒抿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內疚:“對不起,今天讓你難堪了。”
黎耀楠嗤笑一聲:“你我還那麽客氣?你放心,他日夫君定會讓你連本帶利討回來。”
會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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