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塵隻是斜靠著車壁,淡然無語。直到到達軍營。莫幽塵才睜開了雙眼,由一個小兵扶著下了馬車。

什麽叫做百萬雄獅,今日我才算見識到。南國與蜀國兩國兵力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十萬。齊國的軍隊勝過屬、南聯軍兩倍。若齊國真的要出動所有力量攻打蜀國,那蜀國定是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

但蜀國曾與齊國多次作戰。齊國也隻是不痛不癢的隨意出兵,意欲何為?除了顧慮若蜀國滅亡,燕國與齊國便要正麵交鋒之外。恐怕也是念及著與西門闕的兄弟情義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若真到了兄弟二人你生我死的地步,他們可忍心向對方下手。

莫幽塵由兩個士兵攙扶著進了營帳,我跟在身後心中淡然。自從下了馬車,就覺得有幾萬雙眼睛如同利劍一樣射向我,憤恨、敵視,更多的是不屑。雖然我隻是西門闕名義上的傾貴妃,但此名號早已名揚天下。更何況我與莫幽塵之關係早已人盡皆知。在他們眼中,我是一個左右搖擺的女人,更如有些人所言,妖媚惑主,引起了兩國戰亂的紅顏禍水。但又有誰知道,就算我不存在,這丈遲早還是要打,兩國兵力,掎角之勢,遲早有遍地廢墟的一天。因為他們在對弈棋局,而這天下,隻不過是他們手下的一個棋盤。

進入營帳在會後,各營將領都來拜見,我看到那帶頭的人有些熟悉,便多注意了幾眼。待看清時才恍然想起,那不正是翰固?

昔日他領軍五萬,敢孤身去追趕燕、韓、玥聯軍,莫幽塵前去支援,所帶二十萬兵馬盡數在南郡十裏坡全軍覆沒,那時我以為莫幽塵與他已戰死,沒想到他們二人都還好好的活著。若不是今日我親眼見到,定不會相信。

翰固見我看他,不自在的上前,拱手行禮道:‘夫人!”

莫幽塵聞言,捂著嘴咳嗽兩聲,拉我在他身旁坐下淡淡道:“以後,你便是我大齊皇後!”

我猛然起身,正欲說話,三軍將領皆跪地參拜:“參見皇後娘娘!”

我心下一沉,便不再多言。看來這件事情要盡早解釋清楚才是,但是現在莫幽塵有傷在身,若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我是他妹妹的真想,隻怕會加重他的傷勢。也隻能等到他的傷好些之後再告訴他。此時正看到帳外有兩名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向帳中走來,一位女子氣質如玉,清麗脫俗。一位如花中牡丹,衰而不頹。我心下一驚,她們怎麽會在這裏?

她二人走到營帳門口之時被門外的兩個士兵攔住,莫幽塵看一眼她們,抬手示意讓他們進來。

待進了營帳環視四周之後齊齊跪地行禮:“老婦人樊柔!”

“民女念奴嬌!”

“參見齊皇,參見齊皇後!”

牡丹亭中的樊夫人和念奴嬌,她們怎麽會在這裏。雖然與她們見麵是在四年前的事情。但我依然將他們的麵容記得清清楚楚。樊夫人的高貴似花中之王,念姑娘的氣質冰冷嬌美如玉。

那時候我答應西門闕嫁給太子莫幽塵做他的眼線。但在與莫幽塵成婚之前被莫名其妙的賣到了牡丹亭。那時候雖人情冷漠,但念姑娘卻盡力護我周全。

萬萬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還會再見麵,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

莫幽塵早已讓他們起身。

樊夫人鍾邁之年,但行走卻絲毫沒有蹣跚,上前一步回話道:“我二人在營中排練鼓樂多日,今日聽聞齊皇回營,特來向齊皇行禮!”

莫幽塵許是傷口又在疼痛,捂著胸口又咳嗽兩聲。樊夫人眉頭緊皺,仔細觀察莫幽塵良久道:“老婦人愚拙略懂些醫術,看齊皇的麵色應該是受了傷,並且傷及心肺,可否讓老婦人瞧瞧?”

莫幽塵一味的咳嗽,哪還有空應聲。樊夫人見此,上前以內力催動莫幽塵將手腕放到桌上。奇怪的是她所用的竟然也是隔空診脈。這種隻有在師父的醫術上見過的診脈方法,在初和大陸我竟然在兩個人的身上見到,一個是逍遙子,另一個便是樊夫人。她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這種診脈方法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更讓我驚訝的是,樊夫人接下來的舉動。他將五根銀針分別打入莫幽塵胸口五大要穴,然後再將三根銀針打入她背部三大要穴。然後以內力催動八根銀針輕撚旋轉。良久她忽然截斷銀針露在外麵的部分。

這種治療方法我不是沒有想過,但因隻有內力深厚的人才能施針,所以我隻能畏手畏腳。可是樊夫人又怎麽會用?師父說過,這是她獨創的療法,沒有外人知曉!樊夫人難道也認識師父?

莫幽塵臉色稍微有些血色,輕靠在我身上,微微抬手,樊夫人與念奴嬌了意正欲退下。我忙道:“軍營排練鼓樂可是在作戰時用來激勵將士?”

樊夫人有禮道:“正是!”

“鈺兒也頗懂些音律,不如與她們二人一同操練。也好讓將士們感受到我皇對他們的恩意!”

莫幽塵看著我,輕拍著我扶著她的手:“你想怎樣便怎樣,隻要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