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碧暄忽然斂住了笑容站起身來,麵容漆黑。在我沒有防備之時狠狠的一巴掌扇在我臉上:“這一巴掌是為了此時正憤然奔赴燕國的蕭燁煜。”

燁煜回了燕國。就在我思緒隨她的話而轉移的時候,忽然另一巴掌又甩了過來:“這一巴掌是為了我的一腔憤恨,恨你慕容鈺奪走了我的最愛。”

我被連著甩了兩記耳光,原本應該是找不到東南西北,但我卻忽然很清醒。

就在莫碧暄的第三個巴掌甩下來的時候,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莫碧暄沒有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麽快,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而我卻帶上一副鬼魅的笑容。狠狠的反手揮了過去:“這一巴掌是為了莫曠,打你這個不孝女,孝悌為先,你竟然敢為了一個男人殺害自己的父皇。”莫碧暄更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猛然抬頭看向我,卻剛好迎上我的第二巴掌:“這一巴掌是還你上次將我賣到牡丹亭讓我差點受盡淩辱。”

接著我反手又揮過去:“這一巴掌,是還你剛才打我的第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還你剛才打我的第二巴掌。”

當我揮下最後一巴掌的時候莫碧暄真的是已經找不到東南西北:“這一巴掌是警告你,今日的慕容鈺,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慕容鈺。”

莫碧暄連著受了我五記耳光,臉龐紅彤腫起。她撫著自己高高腫起,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龐:“慕容鈺,你給本宮記住了,今日之仇,本宮一定會報回來。本宮一定會記住今日的恥辱。”

我嘴角依然含著笑:“公主最好不要忘了,你要是忘了,那公主你豈不是白挨打了。”

莫碧暄氣得臉色更加蒼白。

我退後兩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做出一副送客的樣子:“公主請……”

莫碧暄氣憤的撫著被打的臉龐離開。

我深深的閉上眼睛。前塵往事,這一刻與我慕容鈺再無半點關係。

此後我慕容鈺隻會為自己而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就像一抹被人拋棄的孤魂。

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事事都被人牽著走。否則我隻有死路一條。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呼氣著這一刻空氣中所散發出來的幽香。

隻怕日後事事如履薄冰,步步為營。再也沒有機會呼吸到如此安寧的氣息。忽然我腦海中閃過一個莫名的畫麵。這些畫麵在最近一段時間時常會出現在我腦海中。

我一直試著去聯係起有關的線索。最終的答案卻是我對這座皇宮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但是我從小在幻天大陸長大。怎麽會對這裏熟悉?

那在我生命裏缺失的五歲以前的記憶到底是什麽?

自從綰青死了,我身邊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去信任的人。我也不敢去信任任何一個人。做過細作的人,最敏感的就是身邊被別人安排上了眼線。所以我不希望再遇到落軒和綰青這樣的事情。

落軒被我一並帶到了清心殿,由我親自來照料。現在的他就像一個不死人。雖然全身的筋脈已經被我接上,但他的脈搏卻非常的微弱,就像一個頻臨死境的人。

可他在這種狀態下已經活了兩個多月。

上次讓綰青找的藥,雖然時間短,但她卻在最短的時間內,找來了最容易找的幾味藥。還有幾味是世間罕見的,並不容易找到。可現在綰青已經死了,我又出不去,恐怕落軒的毒還要撐上一段時日。

想到此,我便轉身往落軒的房間走去,每日兩次的檢查,我日日都不會少。

但就在轉身的那一刻,一抹強烈的光線刺入我的眼睛,光線照著清心殿北殿的一角,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放紙鳶的畫麵。

“姑蘇,你看……”

“哦……飛起來嘍……紙鳶飛起嘍……燁哥哥你真厲害,紙鳶飛的這麽高,我們找闕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姑蘇?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我慢慢閉上眼睛,忽然看到滿是鮮血的河麵。

那個我經常在夢裏夢到在染滿鮮血的河水裏掙紮的小女孩,好像那個小女孩就叫姑蘇。

我猛然登上北殿,登高臨下,看著四周的一切。

清心殿,姑蘇,燁,闕。忽然腦海中一個靈光,四周的景物似乎忽然開始旋轉。

燁,蕭燁煜?

闕,西門闕?

但是那個叫姑蘇的小女孩是誰?

如果那個叫燁的小男孩就是蕭燁煜,為什那個時候的他,雖然說不上是無憂無慮,卻和現在大徑相別呢?

西門闕和蕭燁煜從小就認識嗎?

那個叫姑蘇的小女孩到底是誰?

為什麽我忽然會看到這些,難道是自己這幾日神經太緊,出現了幻覺嗎?

轉眼再看看周圍的一切,又突然好想沒有了剛才那樣的異常,一切如舊,剛才神情緊張,忽然跑過來時被撞倒的搖椅,還在地上打著圈。

莫非我真的出現了幻覺不成。

清心殿的日子已經過了兩個多月。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這裏從來都沒有踏出過半步,其實就算我想出去,也不會償我所願。

雖然這裏的日子過的寂寥了一些,但總算是遠離了外麵的那些是是非非。人生難得有一時的清靜,算起來這四個月還是我來初和大陸以來最安寧的一段時間。

是夜,我依然躺在清心殿外麵樹下的搖椅上。算算時間嗎,我一直等待的那個人也該來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天空中如孩子的眼睛般一眨一眨的繁星,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遠處飄過來一隻燈,雖然不是很高。但在這樣的夜空下卻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那燈=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似乎剛好向我這個方向飄來。

果不其然,那隻燈就在我的注視下剛好落到了清心殿的院子裏。

我上前將那隻依然閃著微弱燈光的燈撿起,看到上麵的那行子,不禁嘴角微揚。

也不知道是哪個的宮女,少女思春竟然大著膽子在宮裏放起燈來了。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恐怕難免會惹起事端。

“女人,看來你還挺會自得其樂,竟然自己點起了燈。”身後傳來一陣邪魅的聲音。

我忽然莫名生氣一陣煩悶,隨意將手中的燈仍在了地上。轉身欲坐到一旁樹下的搖椅上。卻沒料到西門闕搶先一步坐了上去,並且用得意的眼神看著我,嘴角笑得更加桀驁。

我隻是一瞬的無奈,沒心情跟他計較,嘴角揚起,說著口不由心的話:“恭喜你,從此之後四海皆平,穩坐蜀國帝王位。”

西門闕眉角一揚,不知什麽時候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黑色的墨玉扇扇著,隨意的看著我,依舊是一副無賴的樣子:“看來你對朕的事還挺上心的嘛。”

“這麽快就改口為‘朕’了,看來你這幾月的皇帝坐的還挺稱心如意的!”

“哈哈哈……”他半眯著鳳眼笑著:“一個女人太聰明並不是什麽好事。但你要是哪天變笨了,反而就不可愛了。”

我也隨著她笑著,但臉上卻沒有透露一點情緒:“看來我和西門闕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西門闕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站起身來,走到我麵前,低頭對上我的眼睛,那墨色有神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看個透,忽然他左眼眉毛一挑,一個邪魅的笑容:“女人,那我們兩個就並肩好好的玩玩這場遊戲。”

我看到他笑,剛才被他看的緊繃著的內心忽然一震。

這個人太詭異了,麵容陰晴不定,甚至分不清在他笑的時候是真的開心還是憤怒,同樣在憤怒的時候卻看不透他的心情。

而且他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看來以後說話辦事,更要拿捏好分寸,隻怕一個不不小心,自己就真的被他如玩物般玩弄在手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