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咧收拾好了東西,領著十多個兵,策馬奔赴戰場。
看著西撒咧背影,沈沫不確定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真的可以這樣允諾他嗎?就算她同意了,王能同意嗎?即便是失憶,沈沫也很清楚,做西撒咧的女人無疑是無名無分的一個角色,為了這樣一個角色,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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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軍營)
“逸臣,聽哥哥一句勸,回去吧,你這樣硬撐著也不是事兒啊!”吳逸清苦苦勸導。
自從辰王妃出了事,吳逸臣麵上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但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暗自流淚,吳逸臣一向重感情,他對辰王妃的喜愛,大家也都是看到眼裏的。隻是這裏是軍營,摻不得半點私情,若是因為私人感情擔誤了大事,誰也擔待不起!
“二哥,我沒事,我可以繼續在這裏的!”吳逸臣低聲說道,這幾天頭疼得厲害,勾勾唇角,硬是扯出了一個微笑。
“好吧,你真是像父皇,一樣的倔強!你要是撐不下去了一定要和我說,我可不想你有事!”吳逸清溫和的笑了笑,拍了拍吳逸臣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帳子裏隻剩下了吳逸臣,卸下所有的偽裝,不再裝著堅強,雙眼含淚,拿起紙筆,將沈沫畫在了紙上,看著眼前的畫像,容貌描繪到了極致,但總覺得神態上欠缺了點什麽,將畫像揉搓成了一團,丟在了一邊,拿起筆來重新畫……反反複複幾次過後,竟沒有一副覺得滿意的,吳逸臣惱火得將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看著最後一幅畫,吳逸臣自言自語道,“你究竟在哪裏?還在生我的氣?”頭疼得厲害,昏昏沉沉竟趴在案子上睡著了。
門邊閃進一道白色的身影,收起香爐中殘留的迷香。麵具後的雙眼掃視了一周,最後將視線停在了案子上的畫像上,畫像上的人很美,尤其是那雙眼眸,隻是有些眼熟……想起來了,是她!
抽出那張畫像,身子一晃,竟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怪盜狐狸連夜趕回了巫巴達,蹲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人兒。今晚夜色極美,月光映在沈沫的臉上,那抹寧靜吸引了他,麵具後的雙眼微微眯起,“失散的王妃竟出現了這裏!有趣,真有趣!”
白影晃過,狐狸再次消失不見。
***
過了沒幾天,西撒咧戰勝的消息傳遍了巫巴達,王開開心心地在城門口親自迎接西撒咧。
大殿上,巫巴達王和西撒咧坐在一起,王握著西撒咧的雙手,慈愛的看著西撒咧。
“我兒真是能幹,父王這次要重重的獎賞你!”巫巴達王樂的合不攏嘴。
“兒可不要什麽獎勵!”西撒咧笑道,眉眼間還有一絲的羞澀。
“哦?”巫巴達王不解的問道。
“兒,隻想要個人!”西撒咧不好意思的笑笑。
“什麽人?說來聽聽!”王豪氣地說道。
“鬱西亞!兒最愛的女人!”西撒咧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王淡淡一笑,既沒有發火,也沒表示同意,從他的反應來看,應該是知道這個叫做鬱西亞的女人的存在,“西撒咧,你難道忘了?你已經和薩莉亞定親了,你是個男人,怎能出爾反爾?”
“不是要娶鬱西亞,而是要她做兒的女人!”西撒咧說道。
巫巴達王想了想,卻也發現這是個不錯的提議,點頭道,“好!今天父王高興,準了!”
西撒咧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同意了?”
巫巴達王“嗬嗬”笑道,“是啊,準了!隻是,父王要親自見見那女子!”
於是,沈沫便被傳喚進了宮殿。
沈沫被帶到了巫巴達王的書房,比起正式的見麵,這種形式的會麵隨意了許多。
書房內,巫巴達王端坐在桌案後麵。沈沫進來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沈沫今天的打扮像極了一朵雪蓮花,純潔無暇,低垂的眉眼,多了一分神秘。
“免禮!”巫巴達王說道。
“謝王上!”沈沫又是盈盈地一拜。
“抬起頭來!”巫巴達王道。
沈沫緩緩將頭抬起,就在俏顏顯露的時候,巫巴達王笑道,“果然是個美人,難怪西撒咧會對你念念不忘!”
嗯?沈沫看向巫巴達王,他濃密的胡須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隻有一雙銀色的眼眸能讓人來揣測他的想法,不過猜也是白猜,若是想法隨隨便便泄露,這人又怎能坐上這個位置?
“敢問王上,召小女來,可是有事要交代?”沈沫問道。
“哈哈,還真讓你給說對了,今天找你來,不是別的事,正是小兒西撒咧,”巫巴達王放緩語速,仔細地打量了一眼沈沫的神情,但從沈沫連上並未看到波瀾,“想必你也是知道,西撒咧很快就要和薩莉亞成婚,但在這戰勝之時,西撒咧提出要你做他的女人,你是否願意?”
嗬!沈沫看向巫巴達王,淡淡一笑,“王上,小女還有選擇嗎?”
巫巴達王或許是看沈沫說話這樣直白,他的回答也很直接,“沒有。”
沈沫頷首行禮道,“請王上做主,小女定會遵從!”
“好!爽快!聰慧!”說著,巫巴達王爽朗的笑了起來。
無力的走出書房,沈沫抬頭看了看天空,明明很晴朗啊,為什麽心裏覺得沉甸甸的?是不情願嗎?明明跟著西撒咧會讓生活容易一些……
“為何這般神情?”剛剛轉過牆角,便遇上了迎麵而來的西撒咧。
沈沫搖了搖頭,“沒事,你戰勝了,恭喜!”
聽到沈沫的讚美,西撒咧笑道,“聽到我戰勝了為何還是這般神情?”西撒咧語氣忽的一頓,有些警覺的看著沈沫,“難道說,你並不同意父王的提議?”
沈沫又搖了搖頭,“不會啊,這也算是我們當初的約定了,你勝了,我跟你!”
說著沈沫便要走,西撒咧一把握住了沈沫的手臂,硬是將沈沫拉到了麵前,“說你到底為什麽會這般神情?你在難過什麽?真的這麽不情願嗎?”
“西撒咧,我們可以回去再說這件事嗎?”沈沫問道,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的看向這邊,這種感覺讓沈沫的自尊心很受打擊,這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明明不願意卻又無可奈何。
“為何要回去說?為何不願意說出來?”西撒咧似乎並不理解沈沫此時的心境,環視四周,人們識趣的紛紛繞行。
“拜托,求你了!”沈沫的語氣變成了請求。
“我要是就要你現在說呢?”西撒咧像是起了小性子一般,沈沫越是不說,他就越想知道。
“你讓我說我就說啊?你說喜歡就喜歡,說讓我無名無分我就要無名無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有沒有問過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是不是像有些女人那樣在這件事上對你感激涕零?”沈沫幾乎是用吼的說道,她沒有用已經很流利的巫巴達語,而是選用了中原人的語言。
西撒咧微微有些愣,“你,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我並沒有說過我願意!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你是鬱西亞,我的鬱西亞!”西撒咧急忙打斷沈沫的話,眼中滿是疼惜。
“或許我不是鬱西亞呢?”沈沫看著西撒咧,苦澀的說道。
西撒咧搖了搖頭,強擠出一個笑,“不可能,你就是鬱西亞,我的鬱西亞……”話越說越沒底氣。
“我好像忘記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這些天我總是被噩夢驚醒,我夢見我掉進水中,腦海中的印象一點點流失,我伸手去抓,卻一無所獲……”
“不要再想了,”西撒咧大手握住沈沫的雙肩,銀眸看進沈沫的眼中,“就像現在這樣不好嗎?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我是真心的!”
沈沫仰起臉看著西撒咧,低聲道,“真心又能怎樣……唔唔唔……”
不再由沈沫說下去,西撒咧吻住了沈沫嬌嫩的雙唇,將沈沫的不滿封在口中。
放開沈沫,看著微微有些喘的沈沫,“婚姻無非是形式,難道我的愛還不能讓你幸福嗎?”西撒咧湊到沈沫的耳邊喃喃道。
“我想要的,不是這個……”說著,眼淚順著臉龐滑落,沈沫很清楚,一旦同意了,她就永遠要做一個見不得光的角色了,不過話說回來,她的小性子也就在西撒咧麵前使才有用,在這裏,也隻有西撒咧才會這般寵著她。
“除了要我違背父王的意願娶你為妻,無論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西撒咧說道。
“若是我要的就是一個名分呢?”沈沫問道。
“不會的,你不會的!”西撒咧堅定地說道。
沈沫苦澀的一笑,“不會,不會……”就算是沒有記憶,換做哪個女人會喜歡這樣?誰會願意一直夾在人家之間做第三者?
西撒咧因為還有公務要忙,並沒有同沈沫回去,沈沫偷偷跑去了阿耶巫師那裏,她這段記憶的開始便是在那裏,就算今後是悲哀暗淡的,她也得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剛剛走到了大門口,白胡子阿耶巫師便迎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根手杖,身體很是硬朗。
沈沫驚奇的看著阿耶巫師。
阿耶巫師像是明白了沈沫的意思,慈愛的一笑,“我今早算了一算,知今天會有人到訪,沒想到竟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