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西亞,你總是看別人清晰,看自己糊塗,現在的你還不是在情感中迷茫了?”薩萊笑著看著沈沫,就像一個大姐姐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沈沫竟能弄明白薩萊話中的意思,薩萊說的,不是西撒咧,而是吳逸臣。

沈沫沉默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薩萊又笑了,眸光像一位睿智的老者,“鬱西亞,你永遠都無法背叛你的心,這世上恐怕隻有你能救得了他了!”

“師父,你怎麽會知道?”沈沫不解的看向薩萊,“難道師父你知道了什麽?”

薩萊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

見薩萊想要躲避,沈沫緊緊地拉住了薩萊的雙手,緊緊地盯著薩萊的雙眼,“師父,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為什麽我會覺得那人如此熟悉?難道,難道說我們真的認識?我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有他?”

看到薩萊眼神有些躲閃不定,沈沫拉著薩萊不放,薩萊沒辦法隻好開口道,“記憶需要喚醒,一定要記住,且行且珍惜!”

薩萊的話說的很隱晦,沈沫決定再去牢籠那邊找吳逸臣,若真是認識,記憶恢複起來就會容易很多。

夜深了,沈沫從**爬了起來,穿過了層層“關卡”,隻要再過一道牆就到了,沈沫身子到了牆的這邊,腦袋還時不時的留意著那邊的訊息。

外麵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沈沫無聲的一笑,正得意的時候,前方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來,聲音中是隱隱的怒氣。“半夜不睡覺,不會困嗎?”

聽到這個聲音,沈沫想死的心都有了,西撒咧站在牢籠旁邊,雙臂環於胸前,他倒要看看沈沫要耍什麽花招。

沈沫將手擋在臉前,以為自己看不到別人就看不到,正想著怎麽逃脫,西撒咧一把握住了沈沫的手,沈沫一個踉蹌,栽向在西撒咧的懷中,西撒咧一隻手順勢攬著沈沫的腰肢,將沈沫牢牢地控製住。沈沫試圖掙脫,但西撒咧狠狠地鉗製著她,有力的手臂幾乎要將沈沫的腰肢勒斷。

沈沫蹙起眉頭,不滿的說道,“西撒咧,你弄疼我了,放開我!”

“不弄疼你,你怎麽能記得住,你究竟是誰的女人!”西撒咧咬牙說道。

沈沫冷笑,“我是誰的女人?你的?”

西撒咧反倒不生氣,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這裏,還有個看客!”

天邊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半邊天,隆隆的雷聲緊接著響了起來。

沈沫嚇了一跳,順著西撒咧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吳逸臣正倚靠著牢籠上的木柱坐著,麵向著沈沫這邊。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吳逸臣的臉龐,他緊蹙著眉頭,突起的眉骨在眼部打下陰影。雷聲大作,仿佛要撼動堅實的大地,沈沫心也跟著顫抖,此時的情景好像一位婦人和情人幽會,被丈夫發現了,隻是,沈沫開始不明白了,這個“丈夫”應該是西撒咧,還是吳逸臣?

“西撒咧,夠了!”沈沫高聲叫道。

“夠了?”西撒咧唇角上揚,邪魅的一笑,“不夠!”俯身狠狠地吻住了沈沫的唇,沈沫處於弱勢,想說的話悉數被堵在了口中,沈沫小手抵在西撒咧胸前根本就是徒勞。

吳逸臣看著眼前這一切,盡管心裏很不爽,但現在他身為魚肉,不可輕舉妄動。西撒咧恐怕已經知道了沈沫的真實身份,要不也不會用這種方法羞辱他,這讓吳逸臣更加確定,他的凝雪,還活著!

沈沫被惹火了,對著西撒咧的唇,咬了下去,很快便有一股血腥氣在口中蔓延開來,西撒咧笑得更加狂妄,他緊緊地將沈沫納在懷中,呼吸間滿是沈沫身上的芬芳。

終於,西撒咧放開了沈沫,沈沫無力的大喘粗氣,剛一恢複,對著西撒咧的臉頰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西撒咧的的臉被打地側向了一邊,他狂笑著,用手背蹭了嘴角,手背沾上了一抹猩紅。

沈沫狠狠的說道,“瘋子!”說完,沈沫逃似的跑走了。

看著沈沫跑走,西撒咧僵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挪動腳步。

牢籠中,吳逸臣忽然笑道,“她明明什麽也沒想起來,你這樣做無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在怕什麽?”

吳逸臣的無所謂即便是裝出來的,也讓西撒咧很不爽,西撒咧惡狠狠地看向吳逸臣,“少廢話,看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關心別人的家務事!”

“別人的家務事?嗬!”吳逸臣冷笑,“你也很清楚不是嗎?一旦凝雪恢複了記憶,她的心裏哪裏會有你!”

西撒咧冷“哼”了一聲,憤憤的走了。

吳逸臣看向天空,天空烏雲密布,眼看著很快就會下雨,他現在隻能賭了,就算輸了一切,他也不想輸掉凝雪對他的那份感情。

很快,天空下起雨來,雨水像瓢潑一般打濕了全身,沈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沒注意到腳下的碎石,腳下一滑,跌倒在地,等回了帳篷才發現膝蓋、手臂滿是傷,沈沫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雨水順著頭發滑落到臉上,脖子上,肩上,像在陪她一同哭泣。怎麽就什麽都想不起來呢?哪怕想起來一點也好啊!

沈沫躺在**,好像好幾天都沒有按時睡覺了,看著帳篷的頂,雙眼漸漸閉了起來。

沈沫睡得很不安穩,額頭滿是汗水,小手緊緊地握拳,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西撒咧正坐在她的身邊。

沈沫先是一愣,隨即恢複常態,“你來了……”

西撒咧輕輕點了點頭,道了句“是”。

“昨天……”

沈沫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西撒咧搶了先,“昨天,是我太魯莽了!”西撒咧稍稍垂著頭,倒像是個來認錯的孩子。

沈沫淡然的一笑,搖了搖頭。

西撒咧不明白沈沫為什麽會這樣鎮定,但也沒有多問,和沈沫簡單的聊了幾句,西撒咧大概還在為昨晚的事情感覺愧疚,便也找借口離開了。

沈沫趕忙來到了薩萊的住處,一進門,便見到薩萊正坐在位上,像是在等著誰出現一般。沈沫好奇的問道,“師父今日可是有要等的人?”

薩萊並沒回答沈沫的問題,淡淡一笑,“想起自己是誰了?”

沈沫微怔,本想隱瞞,但薩萊分明是一副什麽都知道了的神情,最終,沈沫點了點頭,“是。”

“想起來了過去,不知道是好是壞,你打算如何?”薩萊問道。

“我……”沈沫陷入了沉思,垂下的眼瞼久久沒有抬起。

“你在猶豫什麽?恢複記憶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薩萊不解的問道,她預測得到很多事情,卻沒法看出沈沫心中所想。

沈沫也猶豫了,說不清到底在糾結什麽。

“怎麽,不打算和夫君相認?”薩萊再次推測。

沈沫沒有說話,趁著黑夜偷偷潛到了關押吳逸臣的地方。自從上次被西撒咧逮了個現行,吳逸臣便被轉移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但是再隱蔽,從小就玩多了藏東西找東西的遊戲的沈沫,想找到吳逸臣根本不是難事。

這是個山洞,這裏的環境遠遠比不上狐狸居住的地方,洞中陰暗潮濕,隻在洞口豎著兩隻火把,還有幾個官兵把守。

就在沈沫不知道該怎麽進去的時候,腦袋裏蹦出了薩萊教過她的催人入眠的巫術,沈沫無聲的一笑,看來技能就是這樣,學習的時候倍感無聊,等到用到的時候便能發揮無窮大的力量。

沈沫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眉間,美目微閉,紅唇輕動,默默念著咒語,沒一會兒,守洞的幾個士兵便哈欠連連,沒一會兒便東倒西歪的睡熟了。

沈沫趁機拿起一支火把迅速跑了進去,洞中很黑,有點讓她想起了月神殿,不知道是不是在古代生活的時間太長了,她已經習慣了用火把照明。

走了一陣,靠邊的地方出現了一些刑具,再向裏麵走,腳邊出現了一個火盆,裏麵隱隱的還在冒著熱氣。

抬高火把,沈沫終於見到了吳逸臣,他的雙手帶著重重的鐵環通過鐵鏈固定在牆上,身體滑坐在地上,腳上同樣帶著沉重的腳鐐。短短一天時間,他此時的狀態何止用一個“慘”字來形容,衣不蔽體,身上更是沒一塊完好的皮膚。

火光忽明忽暗,映著吳逸臣的臉龐,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在看到沈沫的時候,眼中放出了光芒,幹裂的唇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沈沫靜靜地看著吳逸臣,眸中滿是深情,之前為什麽沒能認出他呢?不對,那時候就不該任性,不該跑掉,也就不會墜落懸崖,失去記憶,相守的時間原本就很短暫,兩人還要多受這麽多苦。

沈沫好想和吳逸臣相認,“逸臣”兩個字在口邊徘徊許久,卻遲遲沒有喊出聲來。

吳逸臣輕輕喚道,“凝雪……”

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沈沫放下火把,上前緊緊的擁住了吳逸臣,不管血水是否沾染了衣衫,千言萬語皆化作無聲的淚水。

“逸臣,好久不見!”沈沫好不容易開口,聲音卻幾度哽咽。

“是啊,好久了,終於找到你了,真高興……”吳逸臣說起話來有氣無力地。

“逸臣,逸臣,逸臣……”沈沫在吳逸臣的耳邊一遍遍的叫著“逸臣”似是急於要將這些時候落下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