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一下子想起來了,難怪這張臉看著這麽眼熟,原來是薛梓祺,當今皇後,隻是,她這是在鬧哪樣?

薛梓祺單手向前遊行,沈沫則是被她拉著,一點點向下,沈沫覺得越來越憋悶,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眼前一片光明,又是一陣水聲,她被拉出了水麵。

沈沫大口大口地呼吸,憋死姐了。

等舒緩了一陣,沈沫問道,“您這皇後做得好好的,怎麽這般模樣?”

大概是薛梓祺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和平日裏的形象不相符,白了沈沫一眼,“要你管!”

沈沫汗顏,“我不是在過問您的私事,隻是,為何您要幫我?”盡管很想笑薛梓祺,但畢竟人家位子坐的高,不敢放肆,看著薛梓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剛生完孩子,這更加證實了沈沫的猜測,那張字條上的內容是假的。

“我哪裏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還有後宮的嬪妃們……”

沈沫暗笑,這女人的嫉妒能要人命,原來也能救命,“但您就不怕皇上怪罪下來?”

“怕?應該要怕的,但我已經管了這麽多年了,應該也不在這次了,隻是你,難道就不擔心家中的孩子,不顧家中的事務了?”薛梓祺開始擔心起沈沫了。

“我倒是擔心,可擔心有什麽用啊?”沈沫從水中走了上來,畢竟是深秋了,風一吹,渾身都在發抖。

“給你!”

薛梓祺說完,還沒等沈沫反應過來,一個毯子就丟到了沈沫的肩頭,沈沫看著厚厚的毯子,心情複雜的笑了笑。

不一會兒,薛梓祺又將一杯熱乎乎的茶拿了過來,沈沫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一直覺得薛梓祺和她有仇似的,今天一看,難道是她想多了?

稍微暖和了一下,薛梓祺說道,“走吧,快些離開這裏,皇上很快便會找到這裏的,我還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話畢,不由沈沫遲疑,薛梓祺拉起沈沫便向著一個方向走去,走了很久的樣子,一扇石門上方的“天牢”兩個字映入眼簾,沈沫腳步一頓,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要見的,是誰?”沈沫止住腳步。

“辰王爺在裏麵,”薛梓祺說完便走了進去。

沈沫緊隨其後,走了一陣竟然對這裏有了一絲絲的熟悉感覺,這不就是她上次被關過的大牢嗎?大牢裏麵一如既往的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的血腥氣,時不時的還能聽到犯人的叫聲。

沈沫腳上像灌了鉛一般,步履沉重,她怕再見到吳逸臣傷痕累累的樣子,然而事實總是這般的殘酷。

終於,薛梓祺停了下來,沈沫像一旁看去,牢房內用稻草堆成做床用的位置上,吳逸臣正躺在上麵一動不動的,他衣著單薄且破爛,破爛的地方還能看到傷口,像是感覺不到冷、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沈沫心疼的低喚,“逸臣……”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吳逸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在看到沈沫的那瞬間,眸子裏迸出了光彩,忍著疼痛,他爬了起來,一點點的挪到了圍欄旁邊,幹裂的唇蠕動了好幾下也沒能說出話來,大手顫抖著伸出圍欄。

沈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辰王爺違反了軍規,又私闖皇宮,寡不敵眾,這才成了現在這樣。”薛梓祺說道。

沈沫心痛萬分,“真是傻到了極致,你為我做這些,真的值得嗎?”

小手輕輕撫上吳逸臣的臉頰,十多年時間,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粗糙,原本完好的身軀,變得滿是傷痕,原本的一妻一妾,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這些變化,好像是從她來到這裏開始的。

“你所經曆的種種,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著,沈沫垂頭“嗚嗚”哭了起來。

“怎麽會是你的錯呢?你怎麽就不能想想我們在一起時快樂的時光?”沉默的吳逸臣終於說話了。

沈沫看向薛梓祺,“皇後娘娘,能放逸臣出去嗎?”

一聽到“皇後娘娘”四個字,吳逸臣也有一絲的不敢相信。

這些年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皇上藏身桃源不聞政事,皇後變成人魚潛水打探夫君的消息,親王不是被派去了邊疆就是不參與政事,能臣也被罷的罷,殺的殺……沈沫開始懷疑自己所看到的繁華隻是假象,那句,“紫星歸位,天下大亂”,在腦海中回響,難道,不應該當皇帝的,是吳逸弘?

有了這個想法,沈沫驚得掩住口,若是吳逸臣是應該做皇帝的那個人,她豈不是已經改變了原本應該有的曆史?結果還弄成了現在這番景象。

“好啦,快些扶辰王爺出來,若是被逸弘發現了,我可不能確保你們是不是還能活著出宮!”薛梓祺冷言道。

沈沫不敢耽擱,待到薛梓祺打開了牢門,急急忙忙將吳逸臣扶了出來,薛梓祺打量了一下二人,眼中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沈沫不想多想,隻是那眸中的欣羨太過明顯。

三人匆忙向外走,大門外出現的人,讓這三人的心中的弦重新繃緊了。

吳逸弘怪笑著看向薛梓祺,語氣則是溫柔的,“梓祺,很驚訝?警告過你多少回,不要再挑戰朕對你的忍耐力,你怎麽就這般不自量力?”

咬牙切齒的說完,吳逸弘一擺手,幾個大內侍衛將薛梓祺團團圍住,薛梓祺並不示弱,隻見她擺開架勢,作出預備打鬥的姿勢,目光堅定的根本不像平日裏見到的她。

薛梓祺冷笑,“你本無心,我卻這般癡心不改!”

話畢,薛梓祺衝向侍衛的一邊,試圖衝破防線,可她畢竟隻是一輩女流,麵對七八個強壯的男子,她的反抗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沒一會兒,薛梓祺便被製服了,幾個大內侍衛完全不顧她皇後的身份,將她按倒在地,白皙的臉上沾滿了泥土,長發散亂,狼狽極了。

吳逸弘並不阻止,冷言道,“自今日起,罰你去潛心殿麵壁思過,沒朕的命令,不得見任何人!”

薛梓祺一聽,內心的不滿一下子迸發出來了,“逸弘啊,潛心殿?嗬,幹脆將臣妾打入冷宮如何?”

原本賭氣的話卻被吳逸弘當了真,吳逸弘高聲一喝,“好啊,朕就成全你,來人,將皇後送入冷宮!

薛梓祺被帶走了,沈沫有些傻眼了,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吳逸弘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沒想過薛梓祺的感受嗎?

處理完了薛梓祺,吳逸弘怪異的看了一眼沈沫,看向吳逸臣,勾唇一笑,“五哥,女人們的遊戲你也要參與啊?看來你在邊境待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曆練的還不夠!”

“逸弘,何必這般呢?”吳逸臣話中有些無奈,“我對朝政一點威脅也沒有,我隻想和凝雪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僅此而已!”

吳逸弘冷笑,說道,“朕的旨意,罪臣吳逸臣以下犯上,現發配至邊塞,留守查看!”

要是剛剛是人家夫妻倆的事情沈沫不好插手,現在竟然又要開始收拾她的老公了,沈沫不滿的說道,“皇上您搞錯了吧?逸臣何罪之有?依臣妾看來,逸臣不但無罪,還應得到嘉獎,”麵對吳逸弘質疑的眼光,沈沫繼續說道,“逸臣乃是講求忠誠禮信之人,多年塞外守邊,忠誠不二,講究誠信,此次返京,純粹是因為我們二人的誓言,以及他對家人的負責,這般舉動究竟錯在何處?”

被沈沫說的,吳逸弘麵露不悅,吳逸臣拉扯了一下沈沫的袖子,“不得無禮!”

“嗬!說得好啊,說得好!”

吳逸弘邊鼓掌邊向沈沫走來,這個眼神很是詭詐,沈沫心裏一涼,眼前的吳逸弘已經不是那個她認識的吳逸弘了。

“你們想在一起?我偏不成全你們!”說著,吳逸弘邪邪的一笑。

沈沫氣的牙癢癢,伸手就要給吳逸弘一巴掌,吳逸弘一把握住了沈沫的拳頭,輕輕一轉便將沈沫圈在了懷中,沈沫晃動著身體,但掙紮無效。

吳逸臣見勢不妙,上前試圖扳開吳逸弘的手,吳逸臣畢竟受了重傷,三兩下便被圍過來的大內侍衛打倒在地。

“放了他,放了他!”看著吳逸臣一下下的挨打,沈沫很不得將吳逸弘撕成碎片。

吳逸弘邪笑著湊到她的耳邊,“告訴過你了,天下都是我的,包括你,放了他?可以啊,隻要你乖乖的!”

沈沫咬牙切齒,還沒開口便被吳逸弘將她要說的話堵在了口中。

真是屈辱,當著丈夫的麵和她親吻,吳逸臣幾次要爬起來都被打倒在地上,有心無力。

沈沫緊蹙眉頭,狠狠地咬著吳逸弘的唇,吳逸弘嘴角依舊保持著笑容,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很快一股血腥氣在兩口中彌漫開來,鮮血順著吳逸弘的嘴角流下,一滴滴的滴落在衣衫上,良久,吳逸弘將沈沫鬆開,手背若無其事的將嘴角的鮮血抹去,舌頭舔過嘴唇,似是很享受的說道,“寶貝兒,你真甜!”

沈沫想死的心都有了,吳逸弘純粹是在作孽!

吳逸臣已經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沈沫好不容易才掙脫了吳逸弘,將吳逸臣抱在懷中,眼淚一滴滴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