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由老僧帶您去見一個人吧!”
說完,老和尚挪動腳步,在前方帶路,沈沫跟了上去,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不知緣由的信任。
老方丈帶著沈沫來到了後院,相對於前方院落的繁華,這裏仿佛已經廢棄很久了。瓦片牆壁都已經沒了昔日靚麗的色彩,明明是春末時節,別處都是一派生機,單單這裏院子裏的樹木像是沉睡了一版,蔫蔫的,沒有活力。
“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這裏有誰?”沈沫看著前方破破爛爛的房屋,房門虛掩著,裏麵黑洞洞的,一陣陣的風吹過,沈沫聽到了木門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老和尚看出了沈沫的害怕,溫和的一笑,“施主莫怕,這裏住著先前在寺裏掃院的和尚,因為年歲已高,行動不便,便把他安置在了這裏。”
天!這裏越看越詭異,確定那和尚還活著嗎?
老和尚笑道,“施主請隨老僧過來!”
跟在老和尚身後,沈沫努力的勸說自己,說這一點也不恐怖,裏麵會有她想知道的事情,等弄個明明白白,她就能知道該怎麽辦了!
老和尚將門打開,外部的陽光將屋內照亮,借著陽光,沈沫看到了灰塵在空中飛舞,這是多久沒人打掃了?
“慧真?”老和尚喚道。
“方丈,您來了?”隨著老邁的細細的聲音響起,牆角走出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沈沫上下打量著這人,他個頭不高,弓著背,身材瘦瘦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那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一對眼眸灰蒙蒙的。
沈沫看向老方丈,老方丈開口說道,“慧真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了。”
沈沫了然,點了點頭,“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這位是?”慧真微微揚起了臉,麵對著老方丈所在的位置。
“這位夫人是辰王妃,夫人想知道的,恐怕隻有你能告訴她了!”老方丈說道。
原本還以為老人家會很樂意,隻見他邊搖頭,邊向後倒退,口裏的話說的有些不清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眼看著老人家很不配合,沈沫一把抓住了老人家的胳膊,“老人家,不要緊張,我今天來這裏連辰王爺都不知道,請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不僅僅是好奇,我更想讓辰王爺好好的生活,隻要您不讓我說出去,我保證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
“夫人,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您也做不了什麽,這事太大了,這後果您無法承擔!”說著,老人晃動著胳膊,試圖從沈沫手中掙脫。
“林公公,你這是何苦呢?隱忍了這麽久不就是要等這樣一個人出現嗎?”老方丈勸道。
“等等,林公公,他是……”沈沫看著老方丈,話還沒說完便得到了老方丈肯定的答案,沈沫驚得捂住口,這又是鬧哪樣?一個太監出家了?
“小林原本是宮裏當差的,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遭人陷害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後來一位好心人將他帶出宮來,藏在寺院中,這才活了下來!”老方丈說著,憐惜的看著慧真。
“這是關於什麽的秘密?那位好心人又是誰?”沈沫問道。
慧真依舊搖著頭,伸出雙手,對著空氣搖著手,“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夫人請回吧!請回吧!”
嘿!沈沫的牛脾氣上來了,慧真越是不說,沈沫就越想知道。
看著慧真如此堅持,沈沫威脅道,“慧真啊,你一定知道什麽秘密對不對?你要清楚,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是什麽事,不知道這事有多嚴重,這就保不準我出去會和別人說寺裏的慧真師傅知道一個秘密,還有方丈,”沈沫看向老方丈,“這裏香火鼎盛,我向您也不會希望您家菩薩不受人待見吧?”
沈沫這招屢試不爽,先前對著沈老爺用過一次,那次回門沈家可是待她如親生。
“慧真,說吧!”老方丈很無奈的說道。
慧真搖著頭歎了口氣,“方丈啊,你,你可要把我害死嘍!罷了,能活到今日已經是佛祖開恩了……”
“好啦,這麽多年都平安過來了,現在有怎麽會出事?快些說吧!”沈沫催促道。
慧真指著椅子的方向,“夫人,坐吧!”
沈沫驚奇的看著慧真,他是怎麽知道那邊有把椅子的呢?
待沈沫坐好後,慧真顫顫巍巍的走到椅子旁端坐好。
“那時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時,現在的皇上還是太子,他有兩位寵妃,一位是現在的徐皇後,那時候還是茹妃娘娘,另一位則是辰王爺的母親,蕭妃娘娘。那時候的我二十多歲,是蕭妃娘娘那邊的侍衛,蕭妃娘娘人很善良,真的很善良。”慧真看著窗戶的方向,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他的語速很慢,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之中。
沈沫隨著慧真看向窗戶的方向,他是不是能感受到光?
“在宮中,頭生的男孩才能繼承皇位,最先懷上孩子的,是蕭妃娘娘,蕭妃娘娘平日裏從不和誰結仇,但這宮裏不比外麵,在有孕四月有餘之時,蕭妃娘娘意外地流產了,這使得蕭妃娘娘痛不欲生,幸好有皇上親自照料,蕭妃娘娘這才挺過了那一關。兩年之後,太子即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太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蕭妃娘娘和茹妃娘娘都有喜了!皇上一高興,宣布,兩位娘娘,誰先產下皇子就立哪位皇子為太子!”
“這不對呀!辰王爺和太子殿下分別為第五和第六位皇子,怎麽還會有爭奪太子之位的問題出現啊?”沈沫忍不住問了出來,慧真的話一下子被打斷了,沈沫吐吐舌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無妨,夫人有疑問也是對的,這些規矩隻有宮裏的人才知道,”慧真倒是好脾氣,“蕭妃和茹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換做平常人家,這兩位是正室,其他的均為妾侍,正室所出才有資格繼承正位。”
“是這樣啊,繼續!”沈沫了然的點了點頭。什麽狗屁規矩,要這樣的話,在做妾的時候,就算她沈沫率先生了孩子,這孩子也沒有權力繼承家業,現在成正的了,這孩子卻又遲遲不來了。
***
茹妃寢宮
“茹妃娘娘,老奴聽那太醫說,蕭妃那邊比娘娘您這邊早些,娘娘您看這……”一個老嬤嬤湊在茹妃耳邊低聲說著,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算計。
茹妃一聽,急了,細長的眉毛鎖在一起,“這還了得,要是讓她先產下皇子,我們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握著座椅扶手,“那時候就應該將蕭妃和那孩子一同弄死,要不也不會有今天的麻煩!”
“娘娘莫急,娘娘莫氣,平平穩穩的才利於養胎,您生氣可是會傷著我們的小皇子的!”老嬤嬤說著,笑著看了看茹妃隆起的肚子。
茹妃甜甜的一笑,雙手放在小腹上輕緩的撫摸,臉上滿是即將為人母的幸福表情。“秦嬤嬤,這事可就包在你身上了,要是我這裏成功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茹妃抬起頭來,看著老嬤嬤,勾起唇角,露出了笑容。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老嬤嬤連連答應。
蕭妃寢宮
蕭妃突然間捂著肚子悶哼了一聲。
宮女小環見了急忙跑了過來,關切的問道,“娘娘,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環這就去請太醫!”
蕭妃笑著叫住小環,“傻丫頭,這孩子呀,時間久了就會這樣在裏麵動,來,摸摸看,他在動呢!”
小環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了蕭妃的肚子上,隻覺裏麵一動一動的,小環驚喜的叫道,“真的在動呢!真的呢!”
看著小環可愛的模樣,蕭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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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看似宮裏很是平靜,但突然有一天,一群人闖進了蕭妃娘娘的寢宮,說娘娘會妖術……”
“怎麽會這樣?然後怎麽樣?”沈沫再次打斷了慧真的話。
“蕭妃娘娘的寢宮裏搜出了紮著針的娃娃,而恰巧那幾天,茹妃娘娘一直吵著身體不舒服。”慧真繼續保持著原有的語速,時間過去這麽久了,讓他說些細節恐怕也不大可能了。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很顯然是誣陷,皇上怎麽說?”沈沫繼續追問。這古代還真是喜歡著老掉牙的橋段,要真是想害誰怎麽會讓人把作案工具找出來?
“蕭妃娘娘被禁足,除了宮女小環在身旁伺候,其他人誰也不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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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還不夠明顯嗎?茹妃那邊看我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準您那次滑胎就是……唔唔……”
沒等小環說完,蕭妃急忙捂住了小環的嘴,在她的耳旁說道,“小環,你還嫌我們的處境不夠糟嗎?我當然知道我是被陷害的,但現在的我又能做些什麽呢?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老賬新帳一起算!”
小環閉上了嘴,看著消瘦的蕭妃,淚水順著臉龐滑落。“娘娘,看您瘦的!”
“小環聽話,不哭了啊!”說著,蕭妃伸手為小環拭去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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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怎麽樣了?那個黑雲和青龍又是怎麽回事?真有祥與不詳這一說嗎?”沈沫急切地問道,性急的她覺得慧真說話實在太慢了。
“夫人莫急,待貧僧慢慢道來!”慧真不緊不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