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就是銀子那麽簡單

堂堂影子機構的一二號頭子,趁著酒勁,生生掰斷了一個不明身份的探子的脖子,好不容易活捉到的俘虜,在二人的齊心合力之下,終於成功的送了他的命,這事兒……確實不大光彩。

方錚與溫森酒醒後,望向對方的神色都有些赧赧的,再掃一眼圍在他們周圍的幾十號影子下屬,一個個強忍著笑容,努力板著一副臉,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令方錚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咳咳,……今日之事,誰都不準說出去,這是國家機密,違者,滅口!”方錚惡狠狠的道。

“對對對,誰說出去誰就死!”溫森大力的點頭,對方錚的決定表示了極度的擁護。

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斷氣的倒黴探子,方錚歎了口氣:“本來還打算捉個活的回去審問一番,唉……那誰,把他抬走,別扔大街上嚇壞了百姓,順便把他的相貌記下來,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查出這倒黴蛋是誰派來的。”

眾人齊聲應是,方錚將溫森叫到一邊,低聲問道:“有沒有察覺京城這幾天氣氛不對勁?”

溫森睜大眼睛:“大人也注意到了?屬下一直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總覺得最近京城裏有點怪,可又說不上來哪裏怪,原來大人早有察覺……”

方錚得意的笑道:“那是當然,所以說,不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對周圍環境的高度警覺,風向不對,就得立馬撒丫子跑路。要不怎麽說我是領導,你是下屬呢,知道為什麽嗎?”

溫森立即識趣道:“因為大人比屬下更加的高瞻遠矚。”

方錚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不錯,很有前途,將來我升官兒了,一定好好提拔你。”

接著方錚低聲吩咐道:“派幾個得力的人手,想辦法混進朝中二品以上官員的家中,收集一下情報,打探一下最近京城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收集就不用我說了吧?這事兒你比我專業。”

溫森凜然應命。

吩咐過後,方錚命眾人散了,自己回了府。

無風無浪的休息了幾天,方錚在家足不出戶的好生過了幾天富家少爺的悠閑生活。

溫森已經開始著手暗中招徠人手了,他嚴格按照方錚的指示,盡量在平民中挑選那種長相普通資質上好的人,這些人來自各行各業,有書院的學子,有行商的貨郎,有走村串鄉的土郎中,也有牢房中被關押的小偷土賊,總之,整個影子的後備人手簡直就是一鍋大雜燴,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這群人聚集在影子機構新建的訓練營地裏,讀書的,吵架的,聊天的,打架的,甚至互相做買賣談合作的,整個營地變得跟菜市場似的亂糟糟。溫森最近為了這事兒非常頭疼。

方錚為了實現建立一支古代特種兵的想法,又從馮仇刀的神武軍裏抽調了一百名精練軍士,送入了訓練營地,又請馮仇刀派兵將新建的營地團團圍住,方圓一裏之內劃為了軍事禁地,進出必須嚴格檢查腰牌,核對身份。

自此,影子機構的特務組織結構終於初俱雛形,以後從這個營地中順利結業出來的成員,將是集刺探,暗殺,審訊,和潛伏等各種技能於一身的特殊型人才。不論是對內調查官員,肅清叛亂,還是對外刺探軍情,暗殺敵方高級將領等等,都將發揮重要的作用。

不過現在方錚有一個難題,那就是找不到一個好的老師,去教那些新人們搏擊之術。他知道,以前的影子下屬們執行任務時就跟小偷似的,被人發現了除了逃命就是死。這不是方錚所希望的,畢竟他想訓練出來的,是一批能打探能殺人的精英,不是一群偷偷摸摸的下三濫。——殺敵於無形之中的特種兵,怎麽可能跟半夜偷井蓋的小偷之間劃上等號?

古代雖說精於武道之人頗多,但不知怎麽回事,曆朝曆代,不管當權者是明君還是昏君,天下是盛世還是亂世,民間的習武之人仿佛永遠跟朝廷處於對立麵,好象他們學得一身武功的目的,就是隨時準備扯旗子造反似的。

這種心理不太好解釋,有武功在身的人肯定覺得自己是個有本事的人,而朝廷卻又一直認為“俠以武犯禁”,這句話便引起了諸多武人的不滿,可一個人再怎麽有本事,卻怎麽也鬥不過龐大的國家機器,所以,對於一個比他們更強大的存在,習武之人心存嫉恨也許是可以理解的。

溫森暗中走訪了京城內許多不出山的武學名家,江湖俠客,別人一聽是為朝廷效力,紛紛婉言推辭,當溫森苦著臉向方錚匯報時,方錚不禁也傻眼了。

這幫古代的練家子到底啥意思呀?教一群徒弟而已,好吃好喝還有銀子拿,教得好沒準還能混個官兒當,從此封妻蔭子,風光體麵,逛青樓停馬車,小廝都不敢問你要小費,這麽好的事兒都不幹,傻了吧?這會兒人手都招齊了,大夥眼巴巴的等著教官呢,我上哪兒給他們找教官去?

方錚歎氣歎得很沉重,這才悠閑了幾天呀,事兒又來了。要不我找小綠去教他們?不行,我老婆嬌滴滴的,怎麽可能將她放到那群又髒又臭的大老爺們中間去?本少爺雖然很偉大,但還沒偉大到這個地步。

打發走了溫森,方錚皺了著眉往自己的小院裏走去,邊走邊苦惱,上哪兒找老師去呢?

這時隻聽得“噗,噗”幾聲沉悶的聲響,打斷了方錚的思緒,抬頭一看,卻見殺手哥哥正在院中練他的飛刀。

離殺手哥哥約三十步遠的地方紮了幾個草人兒,殺手哥哥手裏攥著幾把水果刀大小的飛刀,瞄都未瞄,一抖手便甩了出去,飛刀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刀刀命中草人的咽喉部位,一扔一個準。

方錚暗暗咋舌,如果我的下屬們全都學會殺手哥哥這手飛刀絕技,甭說打探情報了,就算百萬軍中插上將**還不跟玩兒似的。再不濟,混不下去時,至少也可以在大街上敲幾下鑼,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回家拿錢捧個錢場,然後蒙上眼睛玩一出飛刀射蘋果,自食其力,多好呀……

可惜了,方錚上次求過殺手哥哥,說什麽人家都不幹,有本事的人總是特別拽,這也是為什麽方錚從穿越到現在一直平易近人的原因,——除了英俊,他覺得自己沒什麽可拽的。

堆上滿臉諂媚的笑容,方錚打算再次試一試說服殺手哥哥。

搓了搓手,方錚湊到殺手哥哥麵前,誇張的叫道:“哇!殺手哥哥好厲害呀!我好崇拜你啊!”

殺手哥哥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虛偽!”

說完回過頭繼續練飛刀。

方錚尷尬的笑道:“殺手哥哥,嗬嗬,忙嗎?小弟跟你商量件事如何?”

見殺手毫無反應,方錚特意又強調了一句:“跟銀子有關哦。”

一聽跟銀子有關,殺手哥哥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說。”

“就是上次我跟你說過的,給我那群不成材的手下教一些搏擊之術……”

殺手哥哥沒等方錚說完就搖頭道:“免談。”

“為……為什麽呀?”不答應就算了,話都不讓人說完可就太沒禮貌了,方錚有點不高興。

“沒興趣。”殺手哥哥的回答總是言簡意賅。

方錚此刻卻有點明白了。他所認識的真正有武功的人,除了小綠,就是殺手哥哥了,接觸久了,方錚心裏也隱約知道了一些所謂的江湖規矩,武林中人都講究個“敝帚自珍”,自己的東西再爛,也是祖宗傳下來的,所以得藏好了擱家裏的保險箱裏,誰若想學,那得通過一係列的考驗,不但要過五關斬六將,還得將終極大BOSS砍翻,然後才能正式拜師學藝,方錚懷疑殺手哥哥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

“莫非你要我那群手下全都給你磕頭拜師你才肯教?不好吧,他們的總瓢子是皇上啊,皇上知道了會不高興的……”方錚為難道。

殺手哥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誰說我要他們拜師了?”

“那你為何不肯教?”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合著這位殺手大爺原來有自閉症,喜歡在家兼職做宅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方府的這段日子讓他過得太舒服了,這位殺手大爺有點不勞而獲,混吃等死的意思了。怎麽看怎麽不對勁,看起來這位殺手比我更像紈絝子弟了,而少爺我這個正宗老字號的紈絝子弟,整天卻為國為民四處跑腿,忙得腳不沾地兒,憑什麽呀?

強自壓下悲憤的心情,方錚笑道:“我可以給你銀子呀,很多很多銀子,你想想,白花花,亮晃晃,一錠一錠,一坨一坨,多麽的誘人呀……”

殺手哥哥似乎仍不為所動。

方錚繼續道:“……其實我知道,像你這樣的絕世高手,將名利都看得很淡,所謂虛名財帛,在你眼裏,就像那浮雲似的……所以我也不好意思總跟你談銀子,那顯得咱倆多庸俗啊,我隻能說,你這是為國家為民族培養精英,有了你的幫助,咱華朝的老百姓就能更加塌實的過日子,嗯,這麽一說就顯得咱倆高尚多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俠之大者,無法無天,咳咳,好像不對,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殺手哥哥冷不丁插上一句:“多少?”

方錚頭也沒抬的答道:“五百多個吧,沒多少人……”

殺手哥哥不耐煩道:“我是問你給多少銀子?”

方錚大吃一驚:“啊?呃……你答應了?”

殺手哥哥點頭:“老規矩,先給錢再辦事。”

方錚聞言有點失望,這麽快就答應了?哥們這思想工作才剛起了個頭,還意猶未盡呢,殺手做得未免也太不合格了,怎麽不多矯情一會兒……

繼而方錚又大喜,這家夥答應了,本少爺可就省了不少心,用不著滿世界給那群手下找教官了。

“……每月一千兩銀子,怎樣?”方錚試探道。

“每月二千。”殺手哥哥還起價來毫不留情,跟他的飛刀似的。

“成交!”方錚這回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反正花的是公款,用不著他自己掏腰包,怎麽花都不心疼。

“哎,你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了?剛才不是還說沒興趣的嗎?”

“銀子。”殺手哥哥齒縫裏迸出倆字。

方錚大汗,浪費了半天口水,合著就是銀子打動了他,早知道我還跟他廢什麽話呀,一上來直接拿銀子砸他不就得了嘛。

“……我還以為不光是銀子那麽簡單。”

“你想多了,就是銀子那麽簡單。”

“…………”瞧這死要錢的德性,俗!

眼珠轉了轉,方錚諂笑道:“……你對外就說每月拿的是三千兩銀子的工資,成不?”

殺手哥哥皺眉道:“為何?”

“呃……小弟跟著你沾沾光嘛,你拿二千,我拿一千,你吃肉,我喝湯,大家共同致富,齊奔小康……”

太子府內。

範瑞靜靜的站在太子麵前,恭聲匯報著賞花會的準備工作。

太子麵帶微笑的靜聽著,時而閃動的目光顯出他此刻心思已不在範瑞所說的話題上。

打斷了範瑞略顯羅嗦的匯報,太子忽然問道:“孤的老師這幾日可有動靜?”

範瑞沉聲道:“潘大人這幾日足不出戶,而且四天前不知為何,整個潘府竟然完全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出,據殿下派去潛伏的人傳出來的消息,四天前潘府出了刺客,所以潘大人關了府門,正大肆搜捕,也不知那刺客被抓到了沒有。”

太子笑了笑,歎了口氣道:“孤的這位老師啊,看來是真老了,越來越沉不住氣,嗬嗬,成大事者,須得謀定而後動,這個道理都不懂的話,等待他的,隻有失敗,別無他路。”

範瑞小心道:“殿下,咱們在中間可要做些什麽嗎?何不渾水摸魚……”

太子笑著擺手打斷了他:“嗬嗬,不,孤要等他先動手,然後孤再動手,所謂漁翁得利者,不是鷸蚌愚蠢,而是漁翁懂得在最合適的時機出手,眼下時機還未成熟。”

“可皇上那裏……”

太子眼中閃過幾分複雜之色:“那就要看孤的父皇,是否真的如大臣們每日所歌頌那般英明神武了。”

太子的語氣陰森寒冷,如同寒冬裏吹來的一陣冷風,令人刺骨而戰栗。

範瑞一凜,趕緊低下頭來,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卻在歎息,殿下等著坐上金鑾殿的那張龍椅,實在是等得太久了,皇上啊,您既已老邁,何不讓出來給太子坐呢?從此便在後宮中頤兒弄孫,安享晚年,天下豈不就太平了?

範瑞的思緒飄得很遠,太子的問話又將他拉了回來:“想辦法查探清楚,孤的老師最近跟軍中的哪位將領聯係頻繁,來往過一些什麽信件,此事一定要查清。”

範瑞為難道:“殿下恕罪……潘大人府上如今圍得跟鐵桶一般,府內戒備森嚴,探子們實在是沒辦法呀,殿下幾年前派進潘府潛伏的細作,如今在潘府裏都還隻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接近不了府內核心地帶的範圍,那裏的戒備更嚴密……”

太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孤還養著他們做甚?給孤殺幾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閉上眼,太子沉重的道:“孤的力量還是不夠啊!老師壞了孤的大事,太快了,如果多給孤一年的時間準備就好了……方錚手下的影子們最近在做什麽?”

範瑞一楞,趕緊道:“據說開始招人手,看來打算大幹一場了,影子們都被方錚安排進了新建的營地,充當教官,訓練新人。”

太子歎了口氣:“可惜了,如果這股力量掌握在孤的手裏,何異於如虎添翼啊……”

範瑞奇道:“影子不過是一些打探消息的探子,而且隻有幾十個人,殿下為何如此看重他們?”

太子冷笑:“莫要小瞧了這幾十個人,這些人若在孤的手中,可當得千軍萬馬,你可知這些年父皇足不出宮,天下之事不論巨細,卻都一目了然是為了什麽嗎?全賴影子之功啊!”

說著太子臉上現出憤忿之色,拳頭攥得緊緊的,修長秀氣的手指骨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慘白之色,他狠狠敲打著坐椅的扶手,聲音中充滿了怨毒:“可恨啊!可恨!孤乃父皇的嫡長子,又是國之儲君,父皇何以厚此薄彼,將如此重要的國之利器交給一低賤商賈之子?孤哪裏做錯了?父皇待孤何以如此不公?”

範瑞嚇得冷汗直下,趕忙撲通一聲跪倒,顫聲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此時不宜出此衝動之言,殿下三思啊!”

太子猛然驚覺,隨即機警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聽到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強笑著道:“多謝範先生提醒,孤方才胸結抑鬱,難以釋泄,故而失態了,還望先生莫見怪。”

範瑞連道不敢。

沉吟了片刻,太子開口了,聲音中帶著幾分清冷:“對於影子,孤要想辦法將他們抓在手裏,這些人全是不可多得的打探情報之人才,他們經驗豐富,辦法頗多。孤此時需要他們。賞花會的時候,有勞範先生安排方錚與孤見一麵,孤有事與他相商。”

“是,殿下請放心。”

群裏的讀者朋友都說求月票得不停換花樣去求,這方麵我還很稚嫩,不知道該怎樣換花樣,——反正我知道的姿勢隻有那麽幾種……

甭管啥花樣,各位手裏攥著月票還沒投的兄弟們,別攥著啦,早投早了,我這兒嗓子都喊啞了,月票數咋就一直沒動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