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的要獨自一人行動嗎?交給影做不行嗎?”冰凝有些擔心地朝一身夜行衣的席心緲做最後的建議。

“行了,沒事的,這次我要親自出馬,好久都沒有練練筋骨了,再不動動就要生鏽了。”理了理衣服,檢查了下秘密武器,戴上麵紗,遮住了那令人放罪的禍水臉。“影,這裏就交給你了。”“是。”毫不猶豫的遵命。

黑暗是她最好的偽裝,最適合夜行出探了。看著影交給自己的地圖,不消片刻,便已站定在丞相府的一處高牆外。果然夠氣派啊,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好吧,今天就由我席心緲替天行道!**在外的黝亮雙眸在暗淡的夜晚裏顯得尤為閃亮。

往腰間掏出爬牆工具,類似於蚊帳鉤,不過她稍稍改良了一下,不管在什麽年頭,質量就是保證。在另一端係著繩子熟練地轉著鉤子狠狠地向牆內一拋,再試探性的往下扯扯。恩不錯,勾住了,訓練有素的順著繩子向牆上攀爬,身體敏捷的猶如輕巧的貓。席心緲正要慶祝自己攀爬成功之時,突然鉤子一滑,完了,心裏哀號,從這裏摔下去不殘也傷。又沒有輕功,平時練得格鬥術派不上用場啊,整個人呈自由落體運動,這下好了,可以親身體驗重力加速度了。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竟落得個殘廢的下場!

閉上眼等待著與大地母親的親密接觸,但過了很久也沒有感到疼痛。睜開眼,什麽情況?瞬即鳳目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小。是他?!此時的自己正以曖昧的姿態被他抱在懷裏。

飄逸如仙,天神俊顏,筆挺的劍眉顯示出他的剛毅,些許劉海散落在耳側,有的發絲隨風輕撫著光潔的臉頰,嘴角勾勒起的微淺弧度卻憑添了一股邪魅不羈之氣。表現出的各種看似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諧、渾然天成。尤其是那雙仿佛能承載天下萬物,洞悉一切的湖藍明眸似乎是覺察到自己的巡視,直直的看向她,流露出她看不懂的情感,她能清楚的看到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腦袋死機。。。

他的身上有種淡淡的竹香,如深遠山泉般,清澈純雅,如碧蓮上的露珠,劃過無痕,如幽穀中的孤蘭,沁人心脾。就像遠離了世俗的渾濁,讓人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心。這種氣息,她竟有些貪戀。

一抹白衣白衣翩翩落於院中,即使是黑夜,那身白依舊那麽耀眼。席心緲有一瞬間的驚訝,這人好大的氣魄,夜探丞相府居然身著如此顯眼的白衣。

安全著陸後,兩人就那麽靜靜地保持著原樣。她忘了跳離,而他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最後,還是她先打破沉默,噌的從他懷裏離開。由於背對他,從而錯過了他湖藍雙眸中在懷中溫度消逝的一刹那一閃即逝的失落,但很快就恢複高深莫測的深幽。

“多謝。”席心緲學著古人的樣子向他抱拳致意,隨後又馬上打量起四周環境。嗬,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進入丞相府。臉丟大了,她自嘲著。

水冽寒看著某人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由失笑,“想不到席小姐也有這等愛好。”略帶揶揄的挑釁在她身後響起。

見身份被識破,席心緲倏地轉過身,警惕的看著他,是與他全然不同的冷漠,“水冽寒,你想怎樣?”

“能被席小姐記著,是在下的福氣。”眼中迸射出光彩,竟絲毫不輸璀璨的明星。

她訝異於他的一驚一乍,何止認識,世上有那樣一雙眼睛的除了他還有誰?就是化成灰也忘不了。

“你的眼睛。”

“哦,隻是這樣啊。”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似乎有些失望。但都隻是瞬間閃過。馬上就又是市井無賴的樣子,“席小姐,今日探訪,可否算水某一個?”滿臉希冀。

“你?真想加入?”席心緲有些懷疑,天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他不置可否的笑笑,雲淡風輕。

基於先前他救過自己一命,武功也不弱。(某瓊腹黑,何止不弱,世上是未逢敵手。)

“別傻站著,快跟上。”她向他招招手示意。就這樣,丞相府裏多了一對偷偷摸摸的身影。額。。。確切的說是一個偷偷摸摸的,另一個可是堂而皇之的招搖過市的。。。沒辦法,某人強悍點,咱讓著點、讓著點。

水冽寒此時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貌似額頭上也有些冷汗,“心兒,能否告訴我,為何要來廚房嗎?”,席心緲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無視,繼續找東西。

該死的水冽寒,一路上都唧唧歪歪的,說來說去就是想直呼她為心兒,拐彎抹角的吵了半天。終於在他的死纏爛打下她準許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像他這樣的絕世美男咋會是個唐僧!看他那得瑟樣,不就一個稱呼,至於嗎他。

而此刻的席心緲不知道,他的這番舉措隻因是麵對她,也隻能是她。

見某人不理他,水冽寒也識趣的閉了嘴,長長的濃密睫毛微微翹起,遮下了眼裏的一記精光。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好奇的盯著某人忙碌的嬌小身軀。

這場景若是讓他的手下楓雪看見了一定會驚得說不出話,嘴巴張得絕對可以塞下一個鴨蛋。在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奉至神詆、一聲令下莫敢不從的血穀穀主何時受過這種待遇,更離奇的是被冷落的主子還甘之如飴!

不過這頭不良女又發話了,“喂,你去偷一件家奴的衣服給我。”水冽寒眉角猛抽,偷?這大概是他的第一次經曆吧。不管怎麽樣,還是照辦。

眨眼的功夫,席心緲已穿戴完畢,把在廚房找到的戰利品收入懷中。“待會兒,我們就這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