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慌,她應該隻是昏過去了。”

倒是雲兒這丫頭不見任何慌亂,拍拍雷青青的手背以示安慰。

“那接下來要怎麽辦?”

雷青青的手還是有些微抖,怕,她是怕,不僅怕被她毀容的女子,更怕的是那個男子日後若是發現了……她不敢再想去。

看出了雷青青此刻的逃避與猶豫,雲兒握緊了她的手。

“小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想她日前是如何的羞辱於你,而姑爺又是因為她而對你百般不待見。她們憑什麽這樣對你,而你又憑什麽受這樣的委屈?”

看見女子有些動搖了,雲兒繼續道:

“既然程妃將她交予你處置,她自是難逃一個死字。你又何必心慈手軟,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啊,小姐!”

“你說得對,”雷青青怔怔著似已回神,喃喃,“雲兒,我真的受夠了。他的冷漠他的熟視無睹我真的受夠了。全是她,席心緲!”

女子的語調忽的狠厲起來,“隻要她不在了,我也就徹底的解脫了。我就不相信,一個死人還怎麽跟我爭!”

“席心緲,一定要死!”

說著。雷青青抓起剛剛掉落的匕首就要朝席心緲的心口刺去。

“小姐且慢!”

雲兒一把擒住雷青青就要刺落的手。

“雲兒,你這又是做什麽?”

雷青青不解,微怒的瞪道。

“就這樣讓她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什麽意思?”

她鎖眉,靜待著雲兒的解釋,忽的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同了,她就是自己熟悉的心腹雲兒?

“席心緲害的小姐這般,雲兒連日來看著小姐所受得煎熬早已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抽其筋扒其骨而後快。”

雲兒惡狠狠的說著,雷青青的眉頭果見舒展,眉間的疑慮也消的無蹤。

“倒不如將其捆綁附上巨石投於深海之中,來個屍骨無存。這樣一來,日後有人問起,死無對證,就算是懷疑也輪不到我們頭上,又能除去此女,豈不是兩全其美?”

聽得雲兒此言,雷青青大喜,“好丫頭,這麽好的點子你也想得出來,甚好甚好,就按你說的辦。”

“如此就有勞小姐暫且回避,這些事就交給奴婢了,奴婢保證定將此事處理的不留絲毫痕跡。”

微一鞠身,雲兒恭敬道。

雷青青不疑有他,看了看那十字架上了無聲息的女子,回過頭來對她點點頭。

“好吧,記住,速去速回。”

“是。”

送走了雷青青,雲兒這才挺直身子向那被禁錮的女子走去。

偌大的石室,充斥其中的,是濃濃的血腥與仇恨,揮之不去……

星夜下,高牆頭,有一人獨立。

舉目之內,唯此獨尊。

拽緊了左胸口的衣襟,微微喘息後,水冽寒重新站直身子,麵無表情隻是眉頭不展,深邃藍眸中凝聚著一絲凝重。

心口似乎還滯留著剛剛的疼痛,眼望向皇城的方向。

這種感覺……

眉峰一擰,足下輕點,猶如鬼魅暗影般迅速消逝在本就寂靜的夜空……

同一時刻,那本趕往楚國的馬車內。

“停車!”突兀的一聲低喝,緊接著便竄出一個身影。

“籲----嘶----”

“太子,太子,您要去哪兒?太子!”

眾侍衛眼看著那一路飛奔而去片刻不見蹤影的太子,杵在原地急的一個個幹瞪眼。這好端端的,太子爺發的又是哪門子的瘋?

另一邊,楚隱皓卻是施展起輕功馬不停蹄的飛向他剛剛辭別的地方。

他神色凝重,眼卻不曾離開過心係的那方。

不知怎的,心中突生起一股怯然,好像要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

思及此更是加快了速度,拳不知何時早已收緊。

女人,是你出事了嗎?

天牢。

“人呢?”

水冽寒側目質問,聲音冰冷的早已讓人忘了動彈。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男子的身後,倒地的老劉撲騰著雙腿將自己早已疼的麻木的身體挪到石牆上,顫巍巍的揮舞著雙手,眼裏無不恐懼。

“說,活;不說,死。”

水冽寒的眼已經轉為陰鷙,他在忍耐,克製著體內叫喧的殺虐,她還在等著他。

老劉一怔,隨即更是睜大了眼,他的話他絲毫也不懷疑。這男子,他從來都沒見過如此叫人心魂俱顫的惡魔般的人啊。

如何不懼怕,如何不驚恐。

“小的隻知道犯人被程妃娘娘的婢女帶走了,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啊,真的,小的若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

隻話落,他便覺得來人幽靈般的不見,雙腿不受控製的巨顫著,褲襠處濡·濕一片,空氣中那股羞人的氣味還在彌漫……

剛出天牢,便見齊澈急匆匆的趕來。

衣裳微亂,一路甩開了宮娥太監老遠。

還不等齊澈相問,卻遭到水冽寒拋來的警告。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

齊澈一怔,隨即皺眉,他自然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除了她,這世上還有誰能讓他如此上心?

如今他竟如此焦急,難道她真的出事了?

正待要追,入眼處的另一個來客叫他收了腳。

“是你?”他不是已經離開了麽?

“廢話少說,救人要緊。”果然出事了麽?

楚隱皓一刻也不敢耽擱,幾天的路程緊縮成片刻,可見其趕的緊急。

壓下心中的不悅,足見輕點,兩人如飛鴻般朝著先前離去男子的方向追去……

“冽寒,去絕頂峰,她在那裏。”

楚隱皓在水冽寒身後大喊,那個男人,發瘋一般的在前頭亂竄,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從容。

聞言。前頭的水冽寒一震,隨即調轉,轉瞬不見。

看著那消失的身影,楚隱皓表情凝重,側目對身邊的齊澈道:“會是那裏嗎?”

“除了那裏,朕想不出還有別的地方。”齊澈抿唇,眸眼肅殺。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絕頂峰

眾人到時,所見之景不由得叫人倒吸一口冷氣。

揮之不去的血腥鈍鏽味,入目處的滿地的鮮紅,石壁上濺起的血漬,被動過的刑具……

那個先到的男子如一尊石像般立在那裏巋然不動,好似一下子被抽盡了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