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幻想了無數遍我們的婚禮,在天地的見證下,我娶你為妻。到真實發生這一切我才知道,所有的幻想,都抵不了那一刹你一襲嫁衣含笑向我走來所帶來的震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相信那時的你定是與我一樣的想法。

-水冽寒。

這一夜,席心緲睡得格外沉,好像,好久沒有這樣安穩過了。什麽時候睡著的她不知道,隻知道夜很黑,月亮很圓,而那個懷抱很溫暖,令人輕鬆,然後,她便全然的陷進去了,竟是連被安放到**亦不知曉……

或許信任,便是這般的吧……

悠悠轉醒,睡眼惺忪,眼中影影綽綽,還是有些看不真切,“啊----”伸出手臂伸展了一個懶腰,被子在女子的動作下大幅的扭曲。

眼中的景物重新歸位,席心緲的思緒終於徹底回籠,不過這一回神之下卻是大大震了一下。

有誰告訴她這氣勢恢宏的陣勢是從什麽時候冒進她的房間的?又懷疑的扭頭回顧了下四周,難道她在熟睡的之下被人劫持了?可這不就是她的房間嘛!

“這---這是做什麽?”她好不容易組織著語序冒出一句完整的話,腦子還處在當機的狀態。

“小姐,快些起來換洗吧,再耽擱可就來不及了!”

冰凝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朝後邊的眾婢女吩咐下去,後麵立馬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聲音,這才變得有些嘈雜起來。

一頭霧水的席心緲被冰凝慌裏慌張的領過,眼卻瞄見那梳妝台上赫然排列到底的鳳冠霞帔。卻是被嚇到似的跳起來,“冰凝,你幹什麽,要賣掉你家小姐啊!”

這陣勢,這裝備……分明是成親之時才用的嘛!

“小姐你難道忘記了?”冰凝的語調帶著一絲調笑,手中的動作卻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我應該記著什麽?”席心緲習慣性的反問,卻倏地住了口,腦子裏一刹那閃過一個靈光。

“不會吧,他動作這麽快?”

她本是狐疑的低聲喃喃,神情本有些不敢確信,卻被冰凝的一句“小姐不是最痛恨失言之人”意有所指的上揚語氣噎的不敢有半句怨言,隻能幹瞪著眼看著手下人麻利的將自己“包裝”。

心,突地升起一抹不確定,真的就這樣把自己“低價售出”了?

看著鏡中那麵容迷惘的女子,席心緲有苦難言,都怪自己嘴賤說溜嘴了,早知道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哎,她暗歎,其實她還是感性大過於理性的,誓言這種事,果然不能心血**啊~~

“這麽倉促的時間,你們都準備好了?”她還存著一絲僥幸。

“如果小姐出去看一看定會嚇一跳,冰凝也相信姑爺竟能在短短一夜之內將一切準備妥當,而且令人挑不出一點瑕疵,血穀的辦事能力,今日總算有幸見到了。”

能令冰凝發出如此之深的感慨,席心緲已經徹底相信,那個男人到底有多瘋狂了。

“那---那到的都有哪些人?”老爹呢,啊狂呢,他們遠在齊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趕到楚國?

“小姐不必擔心,小姐的婚禮怎麽能沒有親屬在場?”冰凝心思,自然看出女子心中在意之事,聲音輕柔帶有撫慰,“這次出去接送的是血穀的噬魂,淩空飛轎,以他們的輕功不過幾個時辰,赴宴,綽綽有餘。現在,大家都在大殿外候著這場驚豔天下的婚禮。”

似乎沒有女子微微抽搐的嘴角,冰凝今日似乎分外活躍,不像平時的她,給女子輕梳著一頭如瀑發,她眼中似乎閃著某種水光,“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她專注的梳著女子柔順的青絲,沒有注意到自己微微哽咽的喉間,沒有注意到鏡中看著她的女子已經微濕了眼眶,而嘴角,卻挽起絕美的笑靨,眸中流光湧動。

冰凝將女子的青絲挽成一個髻,似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這才揚眸,由衷感慨,似是欣慰。

願諸天神靈聽得吾之禱告:吾主與所愛之人永結連理。從此,安樂一生,永不招煩憂。

她凝著她的眸,在心底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冰凝,謝謝。”席心緲動容的將女子的手緊握著,借此傳遞著她最深得感動與感激。她的祝福,她怎麽能感受不到?

“小姐,時辰到了,趕緊隨小人出去吧。”

門外,喜娘已經小跑著進來,催促道。

“小姐,冰凝給你戴上麵紗。”

席心緲笑著點頭。

血穀傳統,新娘需著一身血紅嫁衣,以同色麵紗遮半麵,坐上血穀的轎子飛至舉行婚禮的地方。在地上的人看來宛若神人仙至,分明是三生難遇的絕世機緣。

一方血豔的真絲繡成的薄紗將女子精致的麵容遮掩,若隱若現,更襯得女子膚光勝雪,豔若桃李。尤其是裸•露在外的那一雙眸子,如漆似墨,其中光點瑩瑩,似能望進靈魂的深處。

她起身,引得身上的配飾清脆悅耳。喜娘小心的攙扶,眾人皆跟隨而出。

一室的喧嘩瞬間又歸於平靜……

剛一出房門,早有人在那等待。

楓雪今天也是一身喜慶的新衣,見那身著紅裝女子被攙扶著出來,眼中閃過一抹驚豔,眉間染上喜悅,彎身一鞠恭敬道:“夫人,請上轎吧。”今天,他可是也在抬轎一列。

循著楓雪的話席心緲的視線悠悠轉向他身後那頂亦是鮮紅如血的轎子,微風拂過,那血紅輕紗微微拂動,更顯得輕盈。懸掛於四角的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輕響,聲音清冽曠緲。

視線由轎子轉到站在轎邊的另外抬轎的三人,美眸不可遏製的瞪大,“怎麽是你們!”

相對於女子的驚愕,他們倒是顯得鎮定很多。

“嘿,女人,想不到吧,今天為你抬轎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哦。”

對於自己現在造型相當滿意的楚隱皓率先出聲,臉上流露出的恩賜般的神情,可眼中那份興奮與躍躍欲試卻怎麽也隱不下去。

“小姐出嫁,屬下希望能盡點綿薄之力。”影的表情依舊有些冷酷,可也已經難得的柔和了棱角。到底在麵對他的主子時,他才會如此吧。

席心緲彎起了眉眼,掩於麵紗下的笑看的不那麽真切,“這時候我若是說謝謝倒顯得矯情了,那就承了。”她打趣,眼卻落到了最後一個抬轎者身上,眸倏地光彩異常。

“啊狂,你竟也在此!”

聽到女子喚自己,少年早已綻開了笑容,朝女子走去。其實從她剛剛出現開始,他的注意力便一直在她身上了,看著她與朋友間的互動,他隻覺歡欣。

“姐,好久不見,一切可好?”

“都挺好的,倒是你,怎麽會想到跟他們一起來?”

看著數月不見個頭已經飛竄到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席心緲欣慰之餘有些恍惚,幾個月前,他還比同齡孩子矮很大一截,如今,竟是偏偏少年郎了?

可見,這數月的訓練,將他鍛煉的很好,筋骨打開之後,便是勢如破竹的生長之勢,他的進步,怎不令人欣喜?

“這事還得虧了姐夫。”席疏狂勾唇一笑,眸光澄澈又隱隱透出絲感激,“其實在姐姐送我進血影樓之前他便送我一本書,囑咐我閑暇之時便可取出看看。誰料我日日參詳之下竟悟得隱藏其中的內功深法,有此書輔助,練功便有如神助,功力雖談不上一日千裏,但是卻絕不可與以往同日而語。”

“如此甚好。”席心緲本是驚詫為何疏狂的武功何以進步如此神速,縱然是天賦異稟也不應如此,原來在一開始,他便替她一同上心了麽?

眼角眉梢都掛著淺淡的柔意,這個男人,總在以他的方式愛護著她,連同她的家人。

“我說你們這樣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這婚還結不結?再等下去估計那頭就要親自來抓人嘍!”

皓子急急打斷正談得歡的二人,眾人終是回神。

“姐,上轎吧。”少年側身一請,眼中含著鼓勵。

“恩。”她微微頷首,終是進入轎裏。

隨著這廂禮花齊放,那頂妖冶的紅轎被四人輕輕的抬起,“起轎。”

一話落,四人同時足尖輕點,一頂紅轎翩然離塵,飛向空中,眾人隻見得轎外的紅紗翩飛,聽得鈴音清脆曠遠。那抹鮮紅劃過天際,漸漸遠去……

一身鮮紅嫁衣的席心緲坐於轎內,那雪白且柔軟的一整塊的白虎皮便在她身下,轎內寬大到近乎可以半臥。通過半透明的輕紗,她可以看到身下一片廣闊的疆土。名山秀川,一覽無遺。而地麵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此時卻如蟻般渺小,而她,正在天上飛!

拂過的風撩起女子耳邊的些許碎發,她閉著眼感受它的呢喃,心也跟著飛揚起來。

那個馬上要成為她丈夫的男子,此刻是不是在望著這一片天,等待著這頂紅轎的出現?

她如是想,不由得揚起了唇,好似,她也期待起來了。

-----

網速超不給力,點了一個多小時都進不去,現在總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