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三千一話落,全場俱寂,驚怕皆有。

“步莊主莫不是開玩笑的吧?”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個人爆出這樣一句不敢置信的詢問,可在看到那淡淡含笑不語的人眼中流露出的鄭重時一個個的表情又重新寂然下去,有的已經換上了凝肅。

那可是血穀啊。誰敢招惹?

隱逸在樹上的和瓊在聽到那三個字時亦是驚異了一下,看向步三千的眼神已多了幾分探尋。

血穀自十年前從大陸上銷聲匿跡之後便再也沒有傳出過一丁點的消息,好像徹底從世上消失了一般。這步三千居然不惜以落雨之魄做餌,隻為求得見血穀穀主一麵?

這其中究竟還有多少隱情?這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她猜不透之餘愈加想一探究竟。

貓在樹上,為了藏的更隱秘些,她的整個身體都是貼著樹幹的。左臉頰更幾乎是擦著樹幹的,眼梢處瞥見一個黑黑的一條東西正慢慢移近,和瓊下意識的尋眸望去,可待看清那是什麽東西身體已經先她做出反應——

於是,一聲絕對震撼力十足的尖銳叫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聲重物落地的鈍響。

“誰!”

這一叫可嚇著了不少人,不少警覺的人更是已經抄著家夥做出防備的姿勢。他們盯著那突然冒出來不知敵友的以極不雅姿態趴在地上的人,樹葉和折斷的樹枝零散的分布她的身上和周圍。

“來者何人!”

步三千已經走到眾人麵前,麵容嚴肅的盯著地上以臉朝地的女子,倒也沒有絲毫懼意。她的一周已經圍滿了山莊的護衛,隻要她有絲毫不軌的動作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頂著數十雙炙熱的目光,以大字呈現在眾人麵前的伏地女子這才猛咳著回神。

“靠,這麽大的一個山莊買不起農藥殺殺蟲的嗎,純天然也不帶這樣的吧。”

她手腳並用的爬起身,嘴裏卻是極為不滿的咒罵著,天知道剛剛她被那種花花綠綠的毛毛蟲嚇得有多慘。她可以若無其事的踩扁小強可以眼都不眨的將毒蛇毒蠍烹之下肚但就怕那軟軟蠕蠕的還長著毛的詭異生物。

可隨即,她罵罵咧咧的聲音慢慢降下來了……

看著像看動物般看著自己的眾人,皆是打量著自己。她這才有些回神過來。

“嗨~~”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某人還一副自來熟的搖晃著右手向一幹人打著招呼。

……

就在某人的笑容變得僵硬之際,一道聲音解救了她。

“姑娘何以出現在此?”

步三千算是比較有涵養的了,饒是如此場麵亦是處變不驚。

“步莊主還客氣什麽,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一看就是偷混進來的,不然好端端的躲藏在樹上幹什麽?她肯定是來偷這落雨之魄的!”

“就是就是……”人群中不少人附和著,看向那女子的目光裏多了一絲殺意。

掠過眾人一副憤憤的不平樣,步三千的視線再次定在那靜靜站立一端不置一語的女子,在她眼中,他看不到絲毫的怯意,隻是淡淡的瞧著他。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怎麽都覺得帶了一絲嘲諷的味道。

步三千微眯了眸,將一抹幽深迅速隱於晦暗處。

能躲過莊中暗衛藏匿在樹上如此之久,他可不相信隻是一時巧合。不理會眾人的敵意,繼續道:“姑娘不解釋一下麽?”

“自然是為了它而來的。”眼輕飄飄的越過那石柱上的珠子,無視眾人殺人的眼神,再次與步三千對視上,不遑多讓。

“看,莊主,我說的不假吧!這小賊果然是居心不良,還等什麽待我直接取了她小命。”

那人話音一落,馬上便早來一聲嗤笑。

“你笑什麽!”

“笑你s·b。”嘴角扯了一個更大的弧度,譏諷不減,也不管剛剛的新潮語言有沒有人聽得懂,“步莊主廣發英雄帖本就是邀請天下群英集聚於此賞寶,怎麽,你來的我就來不得?”

“哼,我乃堂堂青龍幫幫主,你又是哪條道上的?”

“好說,我就是江湖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吼一吼整個大陸也要抖三抖,在水中閉氣三天三夜亦臉不紅氣不喘的小白龍是也。”她鈍了口氣,末了又補上一句,“不怎麽出名,也就比青龍幫高那麽一點點。”

和瓊氣勢赳赳,倒是壓的那揚言要取她性命的男子一時語噎。

“那、那你幹什麽躲在樹上,難道不是準備趁眾人不備之時將寶物收入囊中?”一想到她也是打著寶物的主意他語氣硬了幾分。

“呆在哪裏你管得著麽?還有,我從開始就說我是為落雨之魄而來的,你難不成耳背了,大叔?”

那兩字剛落人群裏立馬發出幾聲嬉笑,朝那被喚作大叔的男子視去,隻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隱隱又向黑發展的趨勢。

那人氣急之下又發作不得,人家的地盤主人都還沒發話呢哪有他做主的理?

“莊主,你看這人——”直接將問題拋給了不曾多說過話的步三千。

不動聲色將此景印在眼底,步三千擺擺手,霎時周遭的護衛盡數退下,臉上亦是收斂了幾分探尋,“既然這位姑娘同是為這寶物而來,那姑娘剛剛也定是聽到了老夫剛剛的要求了?”

顯然,他關心的是這個問題。至於她是怎麽潛進來的,他雖關心卻也不急。

倒是和瓊在聽到步三千的話時略微挑了挑眉,視線再次掠過那個珠子,眸色微變,轉而堅定的點點頭。

“哈,好狂妄的小女子!”

這時候眾人倒是一致的表達了各自的鄙夷,血穀是何存在,整個大陸無不是對穀主且懼且敬,別說見一麵了,饒是平日裏聽到血穀兩個字就讓人心裏打顫了,這個小女子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要堂堂穀主現身在眾人麵前。

她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鏽逗了沒搞清楚狀況?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哩!

眾人眼裏的譏諷和蔑視太過明顯,步三千顯然也被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弄的有些激動,“這位姑娘可真是聽清楚了?老夫要見的是血穀穀主啊。”

十五年前,他重金派遣了一些高手前往血穀求醫,卻被迷陣困住,二十四名絕世高手無一生還。而後,他本人親自前往,在血穀結界前跪了三天三夜,可還是沒能請動那個冷情之人。

他怎不知,血穀穀主乃是冷心絕情之人,性情更是無常,無心之人豈可以心感之?隻是,他那時求醫心切,多年來一直不肯放棄。

直到十年前血穀徹底隱逸之後,沒有了任何的蹤跡。一晃眼,十年已過,沒人知道血穀穀主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時而沉靜,時而刁鑽,叫人看不透,她——真的有如此能力嗎?

心,不可自製的期待起來,茹兒,自己飽受病痛折磨的女兒,真的有希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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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她能不能逼寒寒現身囁~~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