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天下三分,分別為齊國、魯國、楚國。其中以她所在的齊國最為強盛,楚國次之,魯國最弱。雖是如此,但楚、魯二國的實力亦不可小覷,否則怎麽能形成三國鼎立之態。這三個國家相互製衡,每個國家的君主都有吞並其他二國,一統大業的野心。不過目前仍是齊國威望最大。原因無他,人人都知曉齊國有個常勝將軍----席傲天,在齊國百姓乃至別國的將領眼中,他簡直就是不敗的神話。十八歲就封將,自那時起便名聲在外。齊王對他喜愛有加,將娉婷郡主林玉容下嫁與他。從此便奠定了他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

京城大道上,兩匹駿馬疾馳而過。為首的竟是罕見的汗血寶馬,可見馬主人的身份不凡。馬背上的男子大約三十幾歲,裏著白色緊袖衫,外罩藍色寬袍。腰係玉帶,長發玉冠高束,鬢發隨風飄動。劍眉星目,嘴角微抿,麵無表情,冷漠而高傲。

緊跟身後的男子身著白衫,五官分明,緊拽著手中鞭子,猛抽馬臀,二人所經之處塵沙飛揚,不消片刻,便沒了他們的蹤跡。

“籲~”此二人在將軍府前停下,眼尖的侍衛作揖叫了聲“將軍”後就自覺地將馬牽至馬廄。

不錯,他們就是驃騎大將軍席傲天與他的副將石磊。

席傲天徑直走向府內,石磊尾隨。

坐在大廳的主席上,席傲天冷冷地盯著站在自己麵前局促不安的母女兩,不耐煩的說道:“到底怎麽回事,信上說的都是真的嗎?”席清蓮也顧不得平時偽裝,壯著膽子訴著苦,“爹,真的,那小賤---不,心緲真的被鬼附身了,不然她怎敢打我,還把娘嚇得不輕。好多下人都看見了,她厲害著呢,一下子把十個家丁全撂倒了!”見他一臉深思,林玉容又繼續煽風點火,“老爺,真的,不信您現在就問他們。”說著手指向那群家奴。“是是是,將軍,我們就是被二小姐給打的!”家奴個個都公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不像是作假。略一沉思,“管家,把她帶過來。”“是”。管家應聲而去,而玉容母女則在幸災樂禍,看那賤人怎麽辦。

一會兒,卻隻見管家一人匆匆跑來,眾人納悶,怎不見席心緲?老管家縱使管家多年,此刻卻也內心發虛,活的這些年頭,從沒出現過這種狀況,二小姐居然發飆不來,指名要將軍親自去她的院落。這讓他一個下人如何開口啊!正在猶豫如何啟齒時,席傲天發話了,“怎不見人?”“將、將軍,二小姐說要、要您親自去她那兒。”說完,老管家把頭低的更甚。

全場嘩然,就連征戰多年的席傲天也忍不住將冰山臉換成了疑惑,更別說玉容母女了,沒想到席心緲的架子如此之大,竟要將軍親去!石磊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這二小姐倒是有趣。

深邃含霜的眼眸不自覺的閃了一下,“可還有說什麽?”聽見將軍問話,管家又恭敬答道;“二小姐說將軍一定會去的,她保證將軍肯定不虛此行。”“是嗎?”又是一陣寂靜,“走,本將軍倒要看看是如何的‘不虛此行’”。

躺在竹椅上享受著日光浴就是舒服,席心緲愜意的半眯著眼,慵懶的像一隻貓。算時辰,也該到了吧。望著婆婆焦急的在自己麵前打轉,嘴裏念著“怎麽辦?怎麽辦?。。”她有些受不了的說道:“婆婆,別轉了,我要暈了,安啦,他們會來的。”

“小姐,那人可是將軍啊,你怎能讓他來見你啊,要是惹怒了他,這如何是好?”看著眼前愈發健康美麗、粉嘟嘟的十歲小女孩,劉婆婆真是愈發不了解她了,雖然小姐變強了,但也不是今天這種鬧法吧。可是自己就是反駁不了她。心裏告訴自己要放寬心,現在的小姐能應付,可就是忍不住的擔心。

感覺有人走近,席心緲朝婆婆使了個眼色,收到某人的示意,婆婆隻能“哎”的一聲退至我身後。

那一群人在自己身後站定,席心緲在一雙雙或憤恨或嫉妒或探究的炙熱目光下轉過身,他們何思何想,與她何幹!拉住剛想要行禮的婆婆,目光直視那帶頭人,心中已有計較,想必他就是這個身體的爹了。交叉雙臂於胸前,冷冷的問道;“你們哪個是我爹?”場下又是一陣唏噓,這丫頭膽子不小啊,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麵對眼前敢直視自己又無所畏懼提問的小女孩,席傲天眼中劃過一絲讚賞,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怎麽,你竟連自己的爹都不認識嗎?”

“不認識----很奇怪嗎?”席心緲的表情認真,是真的疑惑,任誰也會覺得是一個天真無害的少女,當然除了她臉上明顯與年紀不符的嘲諷。

言下之意很明顯,在場的眾人心知肚明:明明是將軍的骨肉,如今卻過個連下人都不如的生活,這其中。。。看來大夫人對她的怨氣深著呢。

席傲天鳳目一凜,眼光若有似無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林玉容。林玉容隻覺周身寒氣入侵,隱隱有些膽顫。

“你叫我來,不想為你自己做的事解釋一下嗎?”再次轉回話題,他倒要看看,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能耐?

“不過是教訓了幾條亂吠的狗,尤其----”她星眸一挑,看向老巫婆,是不盡的蔑視,“一些不知死活的瘋母狗。”

‘嗬--”全場嘩然,看來這平時毫不起眼的二小姐發起飆來可是相當的有氣場啊,她大概不知道死是怎麽寫的吧?腦袋讓門給夾了吧?

在旁的林玉容早就氣得怒不可遏了,眼睛瞪得有銅鈴大小,恨不得將那個當事人給撕個稀巴爛,“你這個小賤人,敢罵我是狗?!”什麽叫潑婦,看看,這就是。

“我有說是你嗎?不過你自己對號入座,我也沒有辦法。”她攤攤手,一臉的無奈。真的很無奈,有人爭著當狗,那也是別人的事不是?

一旁的下人把頭降得更低了,估計忍得很辛苦,若不是礙於將軍的威勢,估計早笑出聲了。

“你--”林玉容指著我,卻無論如何反駁不了半句,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估計氣的不輕。

“夠了。”場下寂靜。席傲天凝眉看著我,似是想不到被自己遺忘至此的女兒今日會有如此舉動。對上我黑曜的眸子,裏麵閃現的竟是滿滿的蔑視及嘲諷,毫無畏懼。那不屈、堅毅的眼神,好熟悉,似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冷傲的眸中的讚賞更甚。

“你知道說這句話的後果嗎?或者,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會處置你呢?”席傲天饒有興味的問著,想看看這頭小豹子的爪牙到底有多鋒利。

正視眼前這具身體名義上的父親,不怒自威,高大挺拔,正氣淩然。或許,他是一名好將軍,可是,他不配為父親。

抬頭傲視著他,亦是沒有絲毫的怯懦,冷聲道:“就憑我將會是將軍府的主宰。”錚錚有聲,不容置喙。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他們望著眼前那個嬌小瘦弱的身影,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一樣,可是,她身姿挺拔,站在將軍麵前,也顯現不出她的弱小。讓人覺得,她有與將軍平視的資格。她說出的話,看似狂傲,可是,這一刻,卻沒有人敢嘲笑。為什麽他們覺得,那個女孩的影像,跟將軍竟是那樣相像。一樣的氣勢,一樣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