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投票處各位對蟲子想要打工而耽誤更新所表現的理解,蟲子很感激,同時也很愧疚。這本書,本就是作為蟲子的一個夢想而存在,現在,因為各位的支持,它的價值,已經遠遠高過了蟲子當初下筆寫它時的期望,這是它的榮幸,更是蟲子的榮幸。所以,對於斷更的兩個月,蟲子很抱歉。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蟲子會去嘉興打工兩個月,那時真的傳不了文章,所以,蟲子隻能在那段期間裏手寫,回來後再迅速上傳,補齊欠下的章節。望理解!蟲子不知道投黑票者是出於什麽心理,或許是蟲子寫的太爛,或是想表達對蟲子斷更的不滿,但不管怎樣,蟲子還是感謝各位對本書的關注。起碼,讓蟲子知道還是有人在看的。)

禪房內,兩人的犀利嚴詞還在繼續……

“大師,為何不回答心緲的話?”席心緲步步緊逼,不肯有一絲讓步,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也難怪,碰到這樣的事,誰都會覺得憋屈,好端端的,憑什麽她就成了人神共憤的禍害了?

“心緲到不知自己何時有這樣的滔天本領,能將天下翻了個個不成?我佛慈悲,佛道中人更是以普度眾生為己任,大師乃得道高僧,就是這樣理解無量佛法、傳承佛家精神的?”

一連串的反問容不得眼前白眉老僧的半點反駁。可事實上,對於席心緲這樣的問題,他也的確不好回答,而且她說的話雖有些激進,卻也句句在理。

哎----眾生皆苦啊。

微微搖頭,兩邊及下巴處的眉毛胡子亦隨之擺動,“施主聰慧,老衲受教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抬眸看向跟前氣度不凡、倨傲非常的女子,眼裏有著莫名的情緒:似惋惜、似感歎、又似無奈……終是重新隱於眸底深處。

就是這樣的女子,才讓天下有那樣的浩劫麽?就是這樣的女子,才讓塵世又刮起腥風血雨麽?就是這樣的女子,才讓“他”不惜誅神弑佛麽?……而亦是這樣的女子,才有那樣的本事吧……她,的確是個異數啊!

不行,絕對不行!此番浩劫,係乎天下蒼生,他,怎可聽之任之?

眼眸恢複堅定,“施主,緣不可求,卻也不是無可遇。因緣早定,靜心等待即可。”

“你什麽意思?”這下席心緲是聽清楚了,雖說出家人愛打啞謎,卻也不是一點暗示也沒有給你的,那些深藏在箴語下的隱晦含義……

“你是說我可以回去?!”再也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大步向前,急急看向空塵,似要一句肯定的答案。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了?她盼著,期望著,就是在等待著一個近乎是奢望的童話的實現!在等待的同時,她也在擔心,她是一個現實的幾近殘酷的人,配擁有這樣的童話嗎?配嗎?配嗎?她一遍遍問自己,一遍又一遍,每問一次,她的不確定也就增加幾分,然而,她就一直這樣惶恐的守著,小心護著。

穿越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古代社會,靈魂附在一個瘦弱小女孩的身上,一切,是那樣的措手不及••••她逼自己適應弱肉強食的古代封建社會,逼自己適應一度陌生的古人間的相處模式,逼自己適應所屬在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切,包括,這個叫席心緲的身體。

不為別的,活著,隻為活著,哪怕是在陌生的空間!也隻有活著,才可能完成後麵的夢想!

五年的成長,五年的拚搏,闖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小片天地,也算不枉在這世間走過一番。

生死之交,她有;緊密親情,她有;忠誠部下,她亦有。可她知道,她從來都空虛著,從來,就隻有她一人。

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呼喚,從來不曾斷過。

那是眷戀,是對可遙而不可及的夢的追求,那便是----回家。

一個連自己都感到可笑的預感----重回現代,分不清是心理暗示還是幾近癡狂,她堅信:回家是她最終的歸宿。

而現在,她驚喜的發現,原來,一切都不再是夢,它是可以真實實現的!這怎不叫她驚喜,怎不叫她興奮?

席心緲此刻真的欣喜的有些忘形,這些年來也是第一次表現出這樣的一麵。

到底隻有回歸,才能觸及她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了……

“阿彌陀佛,”空塵接上女子的話,“施主,貧僧隻道最難猜測是為‘緣’,緣何定,貧僧無從知曉,更無法判斷。”

如一盆冷水潑下,瞬間澆熄了席心緲的熱情,美目一凜,“大師何意?”難不成他剛剛說的是唬她玩的?

看著席心緲已經暗淡下來的眸子,似是有些不忍,繼續道:“施主倒不必刻意介懷,佛祖慈悲,隻要施主平日多種善因,自會得善果。況且施主本就不是俗世凡人,有非凡際遇也未可知。”

一段更加撲朔迷離,朦朧不清的話輕輕的飄了出來。

空塵不敢妄下定論,他雖是有預知之能,但是,唯獨對席心緲,她日後的命輪,他竟側不得半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難道真是因為她非本世之人而不在三界之內麽?命輪之奇特,就連他也不能窺探絲毫。所以,關於她日後的一切,還是未知啊。

可是,他也不敢大意,因為,他早在幾年之前就測得一卦,卦象顯示,日後天下必有一次大劫。又經過輾轉的反複尋找,才找出席心緲這一奇特的命輪。

古語有雲:天有異數,必有動**。

而偏偏又在這時,出現了席心緲。這,難道不是上天的示警?

席心緲自是不知道空塵此時的心裏,思緒還圍繞在剛剛的那句話上,越想雙眉就蹙的越厲害:說來說去,浪費了一大堆口水,全是廢話嗎?就是說自己回不回得去,可以歸結為三個字-----不知道。

另外,她還得到了一個訊息,就是他要自己收斂自己的戾氣,減少殺虐。

冷哼一聲,你個和尚,回去的法子你想不到,倒是勸誡起她來了。

“空塵大師真是佛門中人呐,像心緲這樣‘罪孽深重’的人,如今卻是進了佛門聖地,大師難道不怕佛祖怪罪?”帶著自嘲的戲謔,等待他的回答。

這些出家人呐,口口聲聲說著什麽我佛慈悲,滿口正義、仁義道德,做出的事卻是讓人不敢恭維。可笑!可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回頭是岸啊。”語重心長的教導,眼前的女子,雖是命格不凡,可是,周身的殺氣卻是彌漫不散,孽,孽啊。

“回頭是岸?”像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笑話般,眼神甚至帶著一絲的憐憫,“哪裏是‘岸’呢?大師難道不知道此句前頭還有一句‘苦海無邊’麽?既是‘無邊’,又何來的‘岸’之說?您,不覺得很荒唐矛盾嗎?大---師---”刻意的延長強調,帶著濃濃的不屑。

“這----”無言以對,“施主,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逃不過一個輪回,還是趁早減少罪孽吧。”

“和尚!”語氣猛的上揚,“你一邊說我罪孽深重,一邊說我滿身殺伐之氣,還說什麽天下會因為我而有一場浩劫,‘天降異數,必有妖孽。’你最想說的,難道不是‘妖孽’二字?”充斥著冷冷的寒意,似能將人凍結。

別以為她瞧不出來,這樣明顯的不言之意,她會察覺不出來?

沒有絲毫被看穿的恐慌,隻是在聽到席心緲用那兩個字稱呼自己時,眼裏閃過詫異,隨即恢複平靜。

“阿彌陀佛。”

“少跟我念什麽‘阿彌陀佛’的廢話,”席心緲不耐的狠狠一甩水袖,絲質麵料在空氣裏劃開一抹不羈的弧度,一如女子她人。

“和尚,你自是出家不問塵世,可知江湖險惡,你不出手,那等你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字。弱肉強食,本就是生存法則,從天地初開之時就已存在,既是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天命不可違,和尚,這就是你們出家人所謂的順應天道?”

不給空塵丁點反駁的機會,自顧道:“你將善惡劃分如此明顯,簡直荒唐!”不屑的冷哧,“沒有惡,哪來的善?僅剩‘善’的善,還有‘善’的絲毫特點?

自古陰陽調和,善惡相攜。一味的打壓一邊,都會失衡。惡人當道,有‘善人’懲之,之所以有‘善舉’,難道不是有‘惡性’在先?由此可見,惡為善首,無惡無善,如此看來,所謂的‘惡’難道不是另一種的‘善’?它催生‘善’的舉動,從‘惡’中衍生的‘善’,有什麽資格貶低‘惡’?”

俯視般的睥著怔怔說不出一句話的白眉老僧,想必他是被她的驚世駭俗的言論驚到了吧。

久久,空塵長長搖頭,似是要將剛剛聽到的話通通甩出腦子。

伴隨著重重的歎息,“施主執意如此,蒼生……”語調早已是悲天憫人般的蒼涼衰老。

“誠如和尚所講,心緲殺戮太重,不過----”冷哼一聲,眼裏,是嗜血的淡漠,“那又如何!隻要能守護住自己在意的,那就讓全天下的一切都毀滅吧!”

……

那個女子,冷心寡情的女子,終是離去,不再有任何猶豫。

禪房裏,沒有再響起任何聲響,流過的時間,逝不去女子決絕的話。

……

我是一個擁有惡靈的人,在深淵遊**,從來,就得不到救贖,而我,也從來沒有奢求過。就讓永恒死寂的暗黑將我侵蝕吧,讓我在艱澀的空洞裏暗自妖嬈,徹底奢華,永遠,永遠……

------席心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