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蟲子的情緒波動很大,精神壓力也不小,今天是23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隻希望能更有效率的碼字,蟲子心散,不容易專心,又過於在乎外界的看法,耿耿於懷,隻希望在碼字中不斷淡定下來,心無旁騖,重新調整心態,把一碗水給端平了。)

程詩詩出乎意料之外的並沒有任何不妥的神情,平靜的玉容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也不知心裏是何思何想。

這一點,席心緲有些小小的失望,她可是很期待她會有怎樣吃醋的表情呢!

百無聊賴的聳聳肩,繼續走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席小姐來此也是為的這裏的景色麽?”柔意綿綿,帶著女子特有的溫婉。

說著,女子輕抬臻首,視線越過身邊的席心緲,望向遠方別餘暉染紅的天際,一層層鋪然開來的橘紅,經久不散,餘暉映照在她的臉上,美幻絕倫,眼裏亦是透著光亮,迷蒙**。

亦是一位不俗女子啊。席心緲如是感歎道。

對於一切美的事物,她的誇獎從沒有吝嗇過。

“隨便走走。”明顯硬氣很多,透著一絲剛朗,這是她對她剛剛的回答。

“席小姐好雅致,隨便走走也能讓詩詩巧遇到席小姐,看來詩詩與席小姐之間還真是有緣呢。”像是玩笑般的開口。

程詩詩雖是略顯輕鬆的說出這話,在別人看來,她是在為兩人間的緣分欣喜,但是看著她唇畔含笑的淺淡笑靨,那樣完美的無懈可擊,完美的詭異。

她所得到的回應,永遠是席心緲那高深莫測,不算疏離不算親近的,一沉不變的表情。她的眸色,始終深沉不見底。

眼前的女子,她席心緲倒是小看了,以前怎麽覺得她就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呢?不過,這樣,才有趣。

原來,自己還有看走眼的時候。

暗自一哂,旁人不覺。

不置可否的一笑,並不回話。

這時,又幽幽的響起了女子的話,“緣是緣,隻是不知是‘善緣’,還是‘孽緣’呢。”讀不出絲毫的情緒,像一口枯井,投進去,沒有水,何來的波瀾?

“是善是孽,各自心中早有定論,程小姐---”對上程詩詩以顯得意味不明的眼眸,席心緲戲謔道:“你說是麽?”

是警告了麽?他一走,你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示威了麽,哪怕把真實的自己展露出來,展露在所謂的“情敵”麵前?你可知,這樣的舉動,很冒險,很不明智呢?值得麽?

席心緲有一陣的離神,如果不是程詩詩剛剛那番言論,讓席心緲心生警覺,她還會一直把她定位在翰林學士嬌貴小姐的位置上。這樣急於暴露自己,隻是為了那個叫齊澈的男人麽?

怕自己搶走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實一麵警示對方,皆是源於---愛麽?那個,就是“愛”嗎?她無法理解,但至少,那個女人是這樣理解的。

這樣,真的值得嗎?讓人犯傻,讓人癡迷,讓人沉淪。

她不懂,真的不懂,忽的腦子裏就閃現出那個遺世獨立的孤獨男子,傲立天下,卻是形單影隻,身邊,陪伴的,從來,都是他自己孤傲的影子。當他獨立天下之巔漠然俯視萬般沉浮時,可知,他的身後,其實隻有一抹殘影被拉得又斜又長?

她不會忘記,夢裏,一雙湖藍水眸,在看向自己時,永遠浸透著無法言說的悲傷,淡卻深刻,溫暖纏綿。溫暖?是啊!像他這樣一個主宰天下乾坤、世人眼中冷血無情的冰一般的男子,居然也有讓人溫暖的時候!雖然,他的溫暖,她從來都選擇視而不見。

那雙眸子,她一直不敢直視。

他一直都是包容著自己,縱容著自己,無條件,永遠在默默的付出,他可知,這樣待她,她會習慣嗎?習慣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她不敢冒險。所以,她選擇驅逐,選擇狠絕,選擇無視。

忽的想起,原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那日一別,再無音訊。

“給你時間,給你自由。”這是他對她的承諾,所以,他不再出現。除非……隻是這個“除非”,也許永遠是癡想。

他也是倔強的人啊,那個傻子,不會放手!悄聲隱於暗處,可是,他又沒有斬斷與她的任何牽扯。

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全在那雙溢滿悲傷艱澀的藍眸下,為自己步步為營,化解危機,送來最及時有效的幫助。

那個叫水冽寒的傻瓜,都不會覺得委屈的麽?

值得嗎?傻瓜。

……

席心緲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恍惚間,隱約見有人影走近,猛回神,才驚覺自己全身景動彈不得?!

怎麽回事!自己剛剛的確放鬆了警惕不錯,可是,對於像她這樣在黑暗裏打滾了這麽多年的老手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對方是在什麽時候下手的?以何種方法下手……這些,席心緲竟無從知曉!

眼露詫異,冷凝睥著眼前款款走來的女子,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舉動。

程詩詩眉目含笑,依舊如剛剛般溫婉靜雅,微風撩起了她額邊的碎發,劃過那深幽難測的眸子,似乎隻有那雙瞳眸,才是唯一的變化。

“席小姐,是不是感覺異樣呢?”淡淡啟齒,神定氣若的完全不似下手之人。

“若不是席小姐方才片刻的失神,詩詩恐怕也不好得手呢。難不成方才,席小姐也想起了自己的有緣之人?會是誰呢?”她自顧說著,表情溫和柔美,在外人看來,必會認為是兩個閨房好友的親密對話。

“看不出來,程小姐有如此本事,倒是心緲眼拙了。”席心緲隻淡淡笑,雲淡風輕,愈發看著張狂。

程詩詩秀眉微蹙,看著完全沒有被製服的自覺的席心緲,那眼神,還是以一如既往的倨傲與狂妄,目中無人!同時又帶著王者般的驕傲與尊貴,容不得半點褻瀆。

一種叫嫉妒的情緒迅速的湧上心頭,占據滿滿心扉。憑什麽她可以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有著蔑視,有著嘲諷,而更多的,是憐憫。

現在的形式,明明是她處於弱勢的一方不是嗎?可是為何……

就是這樣,他才注意到你的麽?就是這般氣質,他才迷上你的麽?就是這樣,你才得以進駐他的心間的麽!席心緲,你何德何能!

滿滿的不甘,美目裏已經盡是鋪天滅地的毀滅。

“你想幹什麽呢?殺人滅口?不,你不會這麽笨,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你做不出來。”自我否定掉,想搖頭無奈動不了身,依舊一臉的淡定,煞有其事的解析著,“難道是苦肉計?”眨眨眼,好像有點可行性。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柔柔的笑意,眼裏哪還見得方才的陰鷙淩寒。頭略微湊近席心緲的臉龐,表情無害,似乎還有女子淡淡的芳香。

輕柔的抬起席心緲的手,眸微垂,慢慢審視,嘴角弧度不減,循著慵懶的視線對上無法動彈的女子,巧笑嫣然,聲音像是清泉出穀,“好一雙巧手。”似乎是真心的讚美。

席心緲不語,眸子卻是冷了下來。她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觸碰,髒!

好像是扣準了時間,在見來人時,托著席心緲的手,伴著臉上詭異的笑容,“你逼我的。”說完,猛的向自己一推,伴隨著“啊”的一聲驚叫,滾下石階。

“詩詩!”就在這時,一抹藍影快速飄過,擦過席心緲。

齊澈剛剛趕到時,見到的便是這幅情景,席心緲朝程詩詩狠狠的一推,把她推下石階。

從這裏摔下去,且不論堅硬的石塊,主要是石階旁沒有護欄,是懸崖啊!她是想她死嗎!

使用輕功,眼疾手快的攬著險些掉下懸崖的程詩詩。

檢查了懷中女子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訝臉色蒼白,淚濕梨花,額頭因碰到石塊而磕出血,發絲淩亂,衣衫不整。輕籲了一口氣,若真是出了意外,席、程兩家算是交惡了。

抬頭對上站於上方的女子,一臉的從容,冷漠的視著他們,就像在看一場小醜的演出,好像剛剛驚險的一幕根本不是她製造的一般,雖然齊澈不知道那的的確確不是席心緲做的。怒氣難平,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詩詩什麽時候招惹到你了!難道你心裏竟沒有一點的容人之量?”

齊澈此刻的確是憤怒的,他想不到,自己一度癡迷的女子,竟會做出這樣的事。雖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眼見為實,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席心緲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其實,辯解了又有什麽用,現在的局勢,她的任何辯解隻會讓他們覺得自己的虛偽。

她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上,反正已經坐定這個壞人了,就無所謂做的再狠一點。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配。

重新環起從程詩詩摔下時就可以活動的雙臂,一雙黑眸卻不是看著齊澈,倨然的俯視著抽噎不停卻在勸解著的程詩詩,語氣有些不明,卻是透著一絲憐憫:“你知道嗎,從你存有那一念開始,就注定了你的悲哀,因為,在這場賭局裏,先失心的一方就會輸得血本無歸,連最後的一絲自憐都不會留下。值得嗎?”

說到最後,連席心緲也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若是那個人看見了,是會選擇相信誰呢?